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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不过一生凉 完结+番外 (顾盼若睐)



她的脸上都是泪水,脖颈*的泪水,肩膀和胸前处的衣服也湿了大半,白色的雪纺衫贴在身上,身体骨骼很细,像是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那样的弱不禁风,哭声却又那么大。

“淳渊哥哥……”攀舒嚎哭着朝他扑过来,“我爸的指环。”

她举起手里的指环,银色的细圈闪着淡白的光芒,“淳渊哥哥,指环都是血,沾满了血。”

她回头,双眼如激光探照头,准确地捕捉到捡指环地直发妇女,把她拖到姜淳渊面前,掰开她她的手。

妇女的掌心暗红的一片血渍。

“淳渊哥哥,你看,指环全是血,她捡指环后沾上的。”

“攀叔的指环沾满了血不说明什么,说不定他只是手指刮破了。”姜淳渊竭力保持镇定,心中,某个念头海啸一般冲来,身体被冲得几乎站立不住。

“你知道不是的。”攀舒尖声叫,“昨晚那个满身是血的病人,他就是我爸,他的手从病床上垂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手指银光一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昨晚那人是监狱的囚犯!

卓树声说,蒋谊不是正常死亡!

难道,当年,攀舒的父亲杀了蒋谊,而后入狱?

“我马上查,立即查。”姜淳渊安慰攀舒,把她搂进怀里。

“淳渊哥哥,我爸会不会死?”攀舒抓住他的腰,手指深深掐进他肉里,力道很大,纤细的手指成了铁钳,喉咙底的哭泣还没抑制住,嘶哑含混,她满怀期盼着着姜淳渊,如濒临死亡的困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看他们,各式各样的目光睃视。

“咱们回去说。”姜淳渊半揽半抱起攀舒,往外走。

“我要看我爸,我不走。”攀舒挣扎,一双腿拖着地面。

服刑犯哪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小舒,乖,咱们回去,慢慢商量。”姜淳渊额头落下汗水。

“我不走,我要看我爸。”攀舒不听,挣扎得更厉害,嘶哭了很久,声音又哑又涩,像钝刀子挫磨钢板。

姜淳渊柔声劝。

攀舒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爸要死了,她要马上见到她爸。

姜淳渊死命地搂着她,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脏跟着她一起裂成碎片。

“她疯了,你也跟着傻了么?”人群忽然挤开一条通道,卓树声挤过来,“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镇静剂三个字像焦雷,轰隆隆击向脑袋,攀舒突然间清醒过来。

一张一张陌生的面孔看着自己,自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疯子一般哭嚷,失态,毫无形象可言。

如果姜淳渊中恒小开的身份被扒出来,他将陪着她一起在大众面前狼狈不堪。

攀舒低头,扯起姜淳渊,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大雨倾盆,视线模糊。

穿过雨幕上了车,周身衣衫湿透。

卓树声挂上档,问道:“上哪里?”

“等一下再走。”姜淳渊说,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毛巾给攀舒擦脸擦头发。

“我自己来。”攀舒把毛巾要了过去。

嗓子嘶哑,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眼神却很平静,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那个会跟他撒娇使性子,活泼单纯的孩子,在刚才的巨大打击中回来,又很快消失,变回了分别六年时间后养成的刚毅坚强的样子。

说不出是喜是悲,姜淳渊在心中低叹了口气。

把情况跟卓树声简单介绍了一下,掏出手机给老肖打电话。

他按的免提通话。

“那个犯人被打的事不简单,报导写出来了,排版印刷了,但是被总编压下了。”老肖叹道。

“你了解到多少?受伤犯人有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在中心医院救治吗?”姜淳渊问。

“手术成功,不过,转走了。”

手术成功,也就是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攀舒紧捉着姜淳渊胳膊的手微松了松。

老肖压低了声音:“淳渊,这件事不简单,与已无关,你不要过问了。”

昨晚无关,这会儿不是了。

“老肖,你在哪里?见个面,有些话想当面问你。”

老肖直接带了他写的稿件给姜淳渊。

采访内容并不全面。

受伤病人是距l城15公里的青山监狱的犯人,据说,是以故意杀人罪被判的无期徒刑,代号01749,姓名不详,此次送医院急救,起因就是姜淳渊猜想的那般,监狱里面犯人斗殴被重伤。

老肖说,看起来不像一般性质的斗殴,而是像有人要置那犯人于死地。

如果不是狱医坚持要送医院救治,也许,就那样死在监狱里面了。

送走老肖,姜淳渊让卓树声开车回银河湾。

雨更大了,廊前瀑布似的雨帘,走前敞着窗,客厅窗帘在风中漫卷,屋里气温有些低,雨声里,带了些许与世隔绝的清冷。

姜淳渊进厨房。

攀舒上楼,拿衣服进浴室。

衣衫半干半湿粘在身上,脱时拉起皮肤,很疼,像在剥皮。

攀舒洗了澡下楼,姜淳渊恰从厨房端了三碗面出来。

一个荷包蛋,几叶青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谁都没心情计较,拿起筷子,哧溜溜吃。

攀舒吃得很快,鼻头沁出细细汗珠。

姜淳渊抽出纸巾,帮她轻轻拭掉。

卓树声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记得上学时,一班男生里你最受女生欢迎,却最冷情,对谁都不假辞色,我们都以为你要当和尚过一辈子了。”

姜淳渊笑了笑。

他那时也以为自己要孤身过一辈子的。

那会儿,受母亲和父亲情变影响,他视感情和婚姻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下,攀舒脸颊不再苍白。

“想问什么?”她在沙发坐下,平静地看向卓树声。

“案发经过,以及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卓树声说。

攀舒搓了搓手臂,回忆往事,浑身发冷。

那天的前一晚,姜淳渊第一次吻了她,她在姜淳渊的床上过了一夜,羞涩快乐,第二天起床后不敢看姜淳渊,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回家了。

在家里坐卧不宁,总想到对门去,又害羞,不知怎么面对姜淳渊,中午时,彭于飞打来电话,约她去学校,说有事跟她说。

从小学起一直是同班同学,她跟彭于飞关系很好,彭于飞约她,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出门前,她给姜淳渊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去学校和彭于飞见面,又难抑羞涩兴奋,说晚上在月亮湖边等他。

在校园一角,被彭于飞表白且拱了脖子,攀舒没说。

她觉得羞耻。

“我在月亮湖边一直等。”她说,看向姜淳渊,“你记不记得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回的?”

姜淳渊当时回信息,说:“好,不见不散。”

她一直等,没等到,给姜淳渊发信息,又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夜里十一点,她准备回去时,恶魔出现。

心悸惊恐,攀舒陷入黑暗中。

姜淳渊伸手抓住她。

他的手掌厚实温热,抓她抓得很紧,手指骨节有力,充满男性的力量力,让人感到安全。

“淳渊哥哥,那天你为什么不来呢?”攀舒喃喃问,抓着他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求生的浮木,反复追寻答案。

那天为什么没去,为什么离开她,一走不回头……姜淳渊不愿去想!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卓树声给他拿酒。

高醇度伏特加,没加冰,入口火辣辣疼,呛过喉咙后,像一把火烧向内脏。

第28章 chapter28

“我也要喝。”攀舒抓住他的手,要酒杯。

“小舒……”姜淳渊捉住她的手,卓树声打断他,“她受的惊吓太大,就给她喝点酒壮胆吧。”

酒液倾进嘴里,攀舒蹙眉,迷糊了,怔忡看着姜淳渊,恍惚中又回到月亮湖边。

再次经历漫长时间的折磨,再次经历那一个恐怖的夜晚。

那个男人一直想达到强-暴目的,她和那个男人对伺了几个小时,直到警局警员到来。

“我肚皮磨得好疼,疼死我了,我的手快被扯断了。”她的声音沙沙的,吐字越来越费力,提不起力气。

被定性为卖-淫案,从警局出来后,她爸把她带回家,她去拍对门姜淳渊的房门,没人开门,她拍了很久,后来,累了,想回家休息,才注意到,她爸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那个时候,我没想到你抛弃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攀舒起身,走到窗前。

窗户大敞,雨丝随风飘了进来,她静静站在那里,身体在阴暗里瘦削荏弱。

“我爸第二天中午回来的,他回来后进了屋,拿了什么东西又匆匆出去了,再回来时是那天傍晚……”

他拿了一本存折给攀舒,存折是攀舒的名字,上面有二十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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