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爷说过那个谣传有古籍记载,并且就在祠堂,今天就去祠堂。”顾景柯不知道她盯着他看是为什么,可耳根子有些烧,赶紧出口转移视线,穆冥转开视线,他松下提着的气。
两人下楼出了大门,李明远就蹲在一块石头尖上,低着头,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签,在地上写画,眼神往门口一瞟,看到两人出来,赶紧将竹签一丢,从石块下来,站的笔直。
没多久二胖带来早点,而离警局还有一大段距离,这架势,是不用再去警局。
“两位警官,今天我们去哪查?”二胖性子爽朗,有话直说,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那么多小心思,虽然嘴上浑,但人的确不错,直率,想到啥就说啥。
顾景柯将早点吃完,看着二胖脸上期待的神色,凝眉:“香镇祠堂。”
二胖吸了吸口气,没想到要去的是香镇祠堂,平常那儿没人会去,除了祭祖,几乎没人会去那儿,那里有无儿无女的老人守着,打扫也是老人做。
二胖走在前头带路,李明远走在最后,几人穿过小路,赶往祠堂。
祠堂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充满古朴的意味,还有香火的气味,祠堂的地面干干净净,显然是被人常常打扫。
可守在祠堂的老人却没有踪影,二胖走进祠堂旁边小屋,推开门:“光叔,你在不在?”
光叔,应该就是守祠堂的老人,全名应该是石光,香镇是石姓为主。
没人回答二胖,屋里寂静,没有光线显得暗沉,二胖出来对顾景柯摇了摇头,示意人不在屋里。
这一大早,能去哪儿?
几人推开祠堂的门,扑面而来的是香火的味道,祠堂中间摆着一口香鼎,看起来有些年头,鼎内插着香火,很多根燃完了的香,还有三根燃着火,很明显是早上才点的。
祠堂上方摆着桌子,上面铺着黄色的锦缎,干净没有灰尘,灵位就在桌子上面那几栏,很庄重、古朴。
还没打量完,门口传来惊喝:“你们是啥人?来这做啥!”
石光站在门口,背上背着背篓,手中拿着小锄头,眼神戒备的看着祠堂内的几人,口中是不正宗的普通话,但是顾景柯和穆冥还是听懂了。
贸然进了人家的宗室祠堂,被人戒备是理所应当,乡下的人注重老一套,相信牌位受到不尊重,在底下的人就会受到欺辱,会不甘、会抱怨子孙没有良心。
二胖走上前去,用方言解释一通,吐沫子横飞,到最后石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穆冥和顾景柯,用拿着小锄头的手指着他们,用方言问二胖:“就他们,能破案?”
很明显他不信任,也不等二胖再解释,他哼道:“让他们出来,别打扰祖宗们休息。”
这次他特意用的是不正宗的普通话,能够让顾景柯和穆冥听得清,石光背着背篓转身往旁边的小屋子走去,出来时背上的背篓已经放下了,他眼神严肃,将手背在身后。
穆冥走到祠堂的门口,再次往里面扫了眼,可匆匆一眼看不出什么。
石光站在祠堂外面的地上,有一股子长者的气势,他皱眉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二胖上前接过话:“光叔……”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光怒声截断:“没问你,别打岔!”
他狠狠的瞪了眼二胖,眼神怒气腾腾,二胖被瞪的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僵硬的往喉咙吞了口口水,光叔的眼神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就因为他们闯了祠堂?
幸好放下了小锄头,不然都不知道光叔会不会和他们玩命,那罪过就大了。
二胖心里晒晒,站在石光的身后拼命的朝顾景柯这边眨眼,那眼睛完全是要抽筋的节奏。
看着二胖抖动的眼皮子,穆冥微微思索了下,伸出手,将顾景柯推了一把:“你去。”
顾景柯被推的往前迈了一步,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奔了主题:“我们来是想看看传承下来的宗谱,不知道方不方便?”他声音没有逼迫和却有一种说不上的信服力。
石光看着这人还懂礼貌,柔了神色,只不过语气依旧带着怒气:“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们拿。”说完就进了祠堂里面,也不知道从哪儿将宗谱拿了出来。
“你们好好看,有啥事叫我。”将宗谱递给顾景柯,石光就转身往小屋内走去,之后拿着小背篓蹲在小屋门口不远处,手脚利落的将背篓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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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尾 纸页被毁,刺探石光
东西不多,大多沾了泥巴,看起来像是野生中药材,他剔着根,完完全全忽视其余四人。
顾景柯摸着手上的宗谱,厚重的一大本,鼻尖动了动,似乎能嗅出种古老的气息在缭绕,纸页泛黄,有些字迹都模糊不清,字是用细毛笔写的,用比简体字微微复杂的老字记的。
纸页有些起毛,但也能认的出大概内容,一页页翻过,没有看到石大爷所说的那个传言,翻到最后,还是没有,顾景柯摩擦的着书皮,看着最后一页的痕迹,眸中有深意闪过。
穆冥一直在旁看着,现在看着他摩擦着书页,又不说话,心下奇怪:“被人动了手脚?”
顾景柯合上宗谱:“你说的没错,虽然痕迹几乎消失不见,但撕下一整页的痕迹太明显。”
二胖和李明远看着他们打哑谜,也不多问,都默契的噤声,该问的和不该问的他们懂得。
顾景柯走到石光的旁边,将宗谱翻到最后一页,递到石光面前:“大爷,这里是不是少了一页?”那撕下来的痕迹虽被人特意消磨,可缝隙存在,让人忽视不了。
石光放下手里的药材,拍掉手上的泥土,仔细的看了眼宗谱,这才抬头打量顾景柯,眼神浑霍又带着精明,说着仍旧不太正宗的普通话:“最后一页,被我亲手撕掉了。”
他说的话像是掺杂着很重的乡音调,不认真听根本就听不懂,幸好顾景柯思维灵敏。
“那页纸现在在哪里?”顾景柯站直,将宗谱重新合上,既然确定被撕,那这本宗谱就不会再有其他记载,“那页纸记载着什么重要东西?所以要被撕掉”
现在不能确定那页纸有没有记载,全是一个谜,几人拧眉,穆冥看向石光,这位老大爷没有石大爷和善,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难道孤寡老人就是这样孤僻的性格?
他一人守着祠堂,看模样也是很久不下山,这山上除了祭祖的节日,应该也没人会来。
“那页纸不详,有诅咒!”石光面露不善,抖了抖唇,怒道:“不销毁会有麻烦的!我们可不想香镇无缘无故毁了!”
听这说法,纸页是被销毁了,可是宗谱上的东西,特别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能随便销毁?即便撕下那页纸,那页纸也极有可能是被放在一处地方保存,乡下人尊祖,不会不敬祖。
可这老人为什么说已经销毁?他是在隐瞒什么未知的东西还是他说的是事实?
是因为怕被诅咒所以才销毁,这样也说得过去,可这些事二胖这个本地人怎么都不提?
“那页纸被撕了,你们村长知道?”顾景柯视线紧盯着石光的脸,就怕有一丝异样。
石光沉下脸,这是不信他?“我是经过香镇最高辈分的人同意才撕的,至于像二胖这小子,无权知道这件事!”他摆摆手,黑着脸,“你们若没其他事了,就赶紧走。”
他们的质疑很明显是惹怒了他,要送客,石光拿从顾景柯手里拿过宗谱,头也不回的往刺祠堂去,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有些不近人情。
而穆冥在他进去后,也压低脚步声跟到门口,她不打算进去,只站在门口看着石光的背影,而石光宗谱还没放下,脸黑成锅底。
转身瞪向她,怒气高涨:“你们还想做啥,打扰祖宗休息会遭报应的!不想死的赶紧走!”
穆冥敛下心底的诧异,隐隐有些觉得这祠堂是案件的突破口,她凭空弯起嘴角,成了一道月牙儿:“我们不是怀疑你说谎,只是办案所需,还希望大爷你消消气。”
她说这话,一来是想要打消石光的敌意,二来是刺探石光这人有没有问题。
石光眼一横,语气依旧不善,坚持让他们走:“你们赶紧走!”
穆冥的视线静静在祠堂扫了一圈,抿唇,转身和顾景柯交汇眼神,就往下山的小路行去。
石光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松下一口气,将宗谱放在牌位下的最中间的那个盒子里,之后点了三根香,跪在桌子前的地上,嘴中念念有词:“祖宗勿怪,勿怪,小孩子不懂事。”
叩了三拜,之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苍老的手抖得厉害,将香好不容易才插进香鼎中。
“去村长家。”顾景柯跟在李明远身后,低低的吩咐,经过她的那道视线,他知道穆冥在这里也有发现,可却不好谈论,现在只能先下山去找村长求证事实,包括诅咒的具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