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凝一副吃惊的样子站起来:“您……您喜欢我?您喜欢我也不能这么对我啊,这是强奸!”
这个词不知从哪里又刺激了原本已经接近于疯狂的神经,他笑了一声,道:“强奸?这也算强奸的话我不知道该进监狱多少次了!”
纪凝继续吃惊:“您是说……您以前也这么对过别的女孩吗?”
自知失言,不再接纪凝的话:“少废话,你——”
他想向纪凝扑去,直接在这里办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大中午的这里也没人,她一个小姑娘,又能怎么样。
然而正在拉扯之间,练功房的门忽然被轰的一声打开了。
纪凝原本已经被推到了墙角,此刻听到这声音也疑惑地停下了动作,朝背后看去。
一队西装革履的黑衣男子正站在门口,每个都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样子,为首的那个倒是和和气气的,脸上挂着笑容,不急不徐地走了过去,很有礼貌地对笑了笑:“是徐朗先生吗?”
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那个年轻男人的拳头就已经挥在了他的脸上,那男人看着文质彬彬地没想到力气极大冷不防被他击了个正着,登时便昏死在软垫上。
接着那个年轻男人又靠近了纪凝,同样是很有礼貌的语气:“是纪凝小姐吗?”
纪凝原本在后边一点,视线被挡住,没有看清来人是谁,此刻那人直接到了她面前她才变了脸色——是他。
那个年轻男人恍然未觉,只是极有礼地低下头去,低声道:“我家先生请您一叙。”
纪凝白了面孔,但仍然僵硬着不肯上前,最终只是勉强笑道:“我……我并不认识你家先生是谁,有事么事情找我呢?”
年轻男人的态度温和但极为坚决,并不肯吐露一个字,只是仍然保持着微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纪凝前世时就见识过这人的手段,虽然他现在的模样比前世她认得的时候年轻了不少,可这脸上的笑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林成。顾征座下最忠心的一条狗。
她想起了前世顾征的手段,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大笔的快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了顾征那么长时间,后来顾征玩腻了,便直接把她丢在一边,问也没有问过一句,直至前世的纪凝身败名裂的死去,她也再未见过顾征一面,也不知道顾征知不知道她那些丑事……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说起来真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顾征为何现在要找她?纪凝的心里仍然十分不解,当初的纪凝是因为出演了名导的一部大片崭露头角才被看上的,如今,十八岁的少女纪凝绝对不会和位高权重的顾征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纪凝已经活了两辈子,但智商这玩意儿毕竟是天生的,就好比再让纪凝重回学生时代读一回书,她也考不上清华北大,现在的她充其量不过是比别人占了个先机而已。
纪凝的面上仍然保持着十分勉强的微笑,最后只能娇怯怯地点头说了声好,然后问林成:“我、我能先回去换身衣服吗?这衣服已经穿了半天了……”
林成低声回答她:“恐怕不能,您还是先跟我过去吧,我家先生还等着您呢。”
☆、第6章 疑惑
这是一间幽静的茶室。
纪凝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只是按林成的吩咐上了车,下车便被蒙了眼睛缚住了双手,自然有人指引着她前行,如果不是纪凝上一世就认得林成是谁,此刻恐怕真的以为是要绑架了。
不过谁会这么光明正大兴师动众地绑架一个刚出道的十八岁小姑娘啊?
被推进了门后纪凝的手仍然是被绑住的,她跌坐在地面柔软而厚重的地毯上,眼前仍然是黑暗一片,只能嗅到弥漫在室内里扑鼻的茶香。
是凤凰单枞的味道,顾征前世最爱喝的茶。
纪凝知道顾征此刻必然在这间屋子内,因此不敢乱动,只是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缚手的绳子,发现终究不能动弹便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呆在门口,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正当纪凝疑心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的时候,屋内终于有了动静,她听到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几乎能让人忽视。
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掌已经覆上了纪凝的脸颊,纪凝愣了一下,却没敢动,只是僵硬了身躯,那双手只在纪凝的脸侧停留了一瞬便离开了,旋即便解开了纪凝眼前蒙着的黑布。
纪凝乍见光明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然而很快便发现室内的光线极暗,窗帘在大白天都是拉上的,只是幽幽地在四角各亮着一盏小灯。几乎纯做装饰,不起任何照明作用。
忽略室内古色古香极尽雅致的装潢,这种气氛倒真适合杀人越货。
眼前的人正是顾征。
或许是因为时间线提前了几年的缘故,眼前的顾征看起来比印象中的年轻了许多。他和顾廷羽长得其实并不是很相似,顾廷羽是风流浪荡的世家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双桃花眼时常带着微醺的笑意,不开口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而顾征则是另一个极端。顾征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模样,这张脸是刀削斧劈般的英俊,然而五官线条却太过锋利显得难以接近,尤其是因为他长期处于高位而带来的不怒自威的气质,更是让人觉得难以捉摸高不可攀。
饶是纪凝已经重生过一次,见到顾征的第一反应却是低下头来,仍然不敢和他对视。
而顾征却不允许她避开。顾征果断地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纪凝仰头看向自己,他手指冰凉,力气又大,纪凝又惊又惧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看向顾征,却发现顾征也正望着自己的眼睛,那素来幽深无波的瞳孔里流淌着的是纪凝看不懂的情绪,这在顾征身上极为少见,纪凝一时间呆住了,许久才从唇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您……您是哪位?您有什么……事吗?”
顾征瞬间掩去了他短暂的失神,他松开纪凝的下巴,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对纪凝道:“你就是纪凝?”
纪凝这时一向无用的脑子瞬间转的飞快:他来找我干什么?他认得我?不对不对,他这种人怎么会认得我呢?到底有什么事要劳动他的大驾?我怎么回答比较合适?
然而无用的脑子尽管转得飞快也终究是没什么用的,最终纪凝也只是气若游丝地回答了一句:“是……”
顾征轻笑的一下,纪凝坐在地毯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胆寒,只听得顾征又说:“跟印象中好像不太一样?算了……”
纪凝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越发紧张起来,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顾征仿佛看出了她的紧张,半跪下来跟她平视,伸手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还安慰她道:“别担心,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是我刚刚没跟底下人交待清楚,才让你受了委屈,你别怕。”
他的声音是纪凝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温柔和善,如果纪凝不是重生的恐怕此刻就要拜倒在顾征的西装裤下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顾征这时候应该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他稳重而英俊,对人如此温柔又风度翩翩……
纪凝疑心眼前的人是哪里冒出来的顾征的孪生兄弟之类的人物,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差别?前世顾征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顾家的生意并不十分干净,她也早有耳闻过,除了明面上的产业之外,顾氏掩藏在地下灰色的庞然大物,纪凝当年也曾管窥到一二。
当年她还是顾征情妇的时候,偶然撞见过顾征处理底下犯错的人的手段,那个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的年轻人气息奄奄地躺在脏乱的地板上,血流了一地也没人在意,她只听到顾征低声吩咐了一句:“处理掉算了。”那声音和往常并没有任何差别,仿佛就是在很轻松地询问纪凝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一样,不带任何感□□彩。
纪凝前世虽然傻但也知道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事,她拼了命掩住了自己的嘴控制住自己不发出惊呼,然后一步一步退了出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看到,继续回到卧室睡她的午觉。不久过后顾征回来了,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凝并没有睡着,一颗心仍然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最终掩饰不住,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惊喜地看着床边的顾征,娇声问:“怎么不叫我?”
顾征没直接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纪凝的额头,拍了拍她身上盖着的被子,道:“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睡吧,我过会儿还有事出去。”
纪凝点点头,刚刚那一幕还留在心里无法抹去,面上还是笑颜如花,她又依在顾征身边撒娇撒痴了半天,才终于肯躺回去睡,顾征离开时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现在想想,顾征恐怕早就发现她看到了!
纪凝忆起当年的往事更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惴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揉了揉被绳子捆出印子的手腕,没想到顾征却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腕,仔细审视了一下那红痕,轻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伤,揉一揉就好了。”
说着竟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揉搓起来,纪凝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便又听到顾征说:“我叫顾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