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他突然说道。
我冷着脸,“条件。”
他吐字清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做梦。”拒绝他后,我走到他面前,找出那封信。
坏了的包,零碎的小东西,甚至那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项链,全都可以不要。
不成想,他抢走信纸,身体九十度旋转。在我阻拦之前,他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信纸。小簇的火舌,试探性地碰了碰纸张,最后吞噬。
“小蔓,我舍得让自己死,你觉得我会对谁仁慈?”在小簇的火苗映射下,他的脸色一会亮得打眼,一会暗沉得吓人,“我给你时间,在我耗尽耐心之前,你都可以考虑。”
他没有说很露骨的威胁,却比那些虚话更慑人。
命都不要的人,是最可怕的。
不再说话,我走出他的书房,走出他的家。抑或是,他侵占了别人的家。
怕陆戎担心。我尽快赶回去。
在出租车上,我思绪纷飞。我需要冷静一下。
为了防止陆潮生乱来或者陆戎乱来,我目前必须瞒着我发现萧鸾是陆潮生的事。陆戎本来就怀疑萧鸾,暗中做着调查、准备抓住萧鸾的把柄。
倘使他知道萧鸾是陆潮生,那就不一样。
陆戎碰上感情的事,容易走极端。他控制不住,我扭转不了,这就是他三十几年的人生给他的印记。
就像夏琤琤担心那样,如果有个干干净净杀死夏琤琤的恰当时机,陆戎会把握的。
但我不希望他这样。
十来分钟的车程,足够让我调整心情。
陆戎在等我。
我走到他旁边,半蹲下。我两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眼神跟幼兽似的。软绵绵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的手有意无意拂拭我的嘴角,“萧鸾欺负你了?”
萧鸾并没有咬得很重,我上车时还特意从后视镜看自己,并没有明显的异样。
陆戎察觉了?
待他指腹转移至下颚,我才瓮声瓮气开口,“嗯,他真的很可恶,逼得我不想管蔓生大楼了。”
其实我得知怀孕后,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了。
但这回,我既然撒了谎,就要圆谎。
“我从萧鸾手里抢过来?”他提议。
我心中震惊,暗恼我的谎言似乎做了错误的引导。
陆戎要真想对我好,绝对做得出来!
摇头如拨浪鼓,我说,“还是别,让萧鸾去折腾吧。陆戎,你忙你自己的生意。下次不管萧鸾怎么威胁,我都不会去的。我不是要去学校了吗?以后,我哪里还会管这么多事?”
他摸够了我的脸,又袭上我的头发。
他近来趣味大改,我由着他慢慢抚拭。
“也行。”心满意足后,他算是给了我个回答。
无意识嘟了嘟嘴,我说,“我饿了。”
他下巴轻抬,指向厨房方向,“你去热下饭菜。”
手垫着他的膝盖。我借力起身,“好。”
途径沙发,我自然看到地上的混乱已经消失。十之八九,是陆戎打扫的。他怎么不问我?
不管,我先去热菜!
住在陆潮生这里,我和陆戎生活模式极尽精简。加上他前几天忙,晚上匆匆忙忙吃个面都有。今晚,他能做饭,或者,他遇上的事,稍微好转了?
饭桌上,陆戎没有说话。
饭后,他等我收拾完,动身上楼。
我喊住他,“陆戎,我想住回你家了。”
“嗯?”他回身看我,微微倚着楼梯扶手,慵懒而性感。
我说:“陆戎,你看到那个金佛了吧?这些天我和你都没多大时间去想钥匙的事。今天在法庭上,我突然想到这金佛。陆潮生祭奠母亲的地方,又像不应该却会让大家都觉得合理的存在。我发现了里面的东西,是陆潮生对我的一封信。”
远远地,我和他对视。我们的眼光交缠,我却看不清、读不懂。
往前跨了两步,我离他更近,深呼吸,“算是遗言吧,他写了一些以前的事,让我好好生活。杨玏临死临死,在意的还是陆潮生。他大概是想我回心转意,可他注定失望,从今往后我要留在你身边。”
折腾出个钥匙,绕了个大圈子,其实装了封遗书。
这件事,搁大多数人身上,都是荒诞不经的。
但,如果是陆潮生。
这并不是完美无缺的谎话,但这是我所想的最正常的了。
“留在我身边,”他似乎并不在意那封遗书。“就好。”
“陆戎,我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了。我们回家,我们的家,好吗?”我十分温柔,恨不得眼里的情意,全都砸在他身上。
一方面,欺瞒他,我心存愧疚;另一方面,这别墅是陆潮生的,他了如指掌,他想要做些什么恐怖的事会更容易。
回到陆戎家中,肯定不能杜绝陆潮生的报复,但至少会让陆戎有优势。
“那就走吧。”他说。“现在就走。”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向我,手臂环住我,旋转一百八十度,直接往外走。
我错愕,“东西不收拾?”
“先回家睡觉,”他说,“明天我派人来拾掇。”
我不再说话。
陆戎能接受钥匙下的秘密是封遗书,并且愿意回去,已经是天大的事。
他问及我官司的事,我告诉她我们赢了。沈颖有给我发短信,告诉我她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沈颖本来邀我去庆祝。显然,我没有任何心思。现在我看夏琤琤。更可悲。
起初,我对夏琤琤的恨意来自于她是陆戎宠在心尖的人。陆戎恨屋及屋,我也要恨屋及屋。事情波折起伏,如今我却发现,夏琤琤的心已经给陆潮生了。
如果某个环节出了错,一错再错,我恨陆戎恨得彻底,并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知道真相的我,会比夏琤琤更痛苦。
二十年的刑期,监狱是个什么地方?夏琤琤给夏家丢脸,即便能熬过来。二十年过后,她一身病痛出来,完全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又没有家人拂照。
二十年,某种程度比无期徒刑更恐怖。
他关心我的事,我顺口问他公司的事,他也说没事。
表面上,我们回家了,彼此的生活有往前进了一步。
我来例假,他没闹我。事实上,自打我上次色-诱他,辅助程春生催眠他后,我们基本没什么性-事。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塞脑海,我肯定睡不好。
这回,我不能跟陆戎倾诉了。关灯后,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脸上的表情才垮下来。我有太多事需要想、需要处理了。
那一晚,迷迷糊糊,我好像听到一句:小愿,你不会骗我?对吗?
陆戎的声音呢。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千斤重。
第二天醒来,床边没有人,但卫生间有间或响起的水声。
坐起,我靠着床垫,那句“小愿,你不会骗我?对吗?”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哗啦”,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
坦荡荡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腹,仅下半身松松垮垮穿着灰色睡裤的陆戎出现在我眼前。
无心男色的我,还是不自觉吞咽了口水。缓过一阵燥热后,我问他,“陆戎,你昨天半夜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没有啊。”他眼神疑惑,“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没,可能是睡惯了那边的床,今晚就好了。”
梦境很多时候,真实到让我觉得身临其境。昨晚,我深觉对不起陆戎,所以做了这样的梦,对吗?
他忽地走近我,勾挑起邪肆的笑。“我要是让你累一点,你是不是就会睡得很好?”
骤然面上发热,我推开挨近的他,“起开,我要起床了。”
蛮享受的样子,他直起腰,“那我先走了?”
倏地环住他的脖子,我仰着脸儿,巴巴说道,“孙轶应该没有跟踪我了吧?陆戎,你该了解我的。”
他蓦地俯首,触了触我的唇。
这样柔软的碰触,真是引人沉迷啊。
“孙轶上次没保护好你。不是吗?”一吻作罢,他回到我,姿态清冷。
“你也别为难他。”
他点头,没说话。
陆戎去上班,我跟他说我去学校。我做个样子,在学校晃了圈。我特意走走停停,想要确认没有人跟踪我。
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相对隐蔽的后门出了学校,我约了莫思致。就是,负责杨玏案子的警官。警察局每天都有很多案子,某些悬而未决的案子,就会被搁置。
显然,莫思致不喜欢他手头有案子被搁置。
在警局附近的茶楼包厢。我直接让莫思致把萧鸾列为嫌疑人。
“理由。”
我笑笑,“莫警官,你来见我的理由,还不够吗?”
莫思致能来见我,肯定是相信我能提供他有用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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