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鞋帮上沾着湿土,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去过三楼露台,而从露台外攀爬过去最近的就是眉苗卧室的南窗,所以……
还有,最明显的是……江清海的旅店门口常年挂着‘打烊装修’的牌子,而他一进来就问还有房间吗,”
叶翡再次蹲下来和他平齐,语气不无讽刺的道:“你是不认识字……还是专门回来查探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说完她站起来朝着言臻微微一笑,言臻点头,称赞道:“完美。”
叶翡对他做个谢幕的动作,然后转身将另一只莲花灯的灯油添满点燃。
“现在我们需要的知道的是……”叶翡道,“你们为什么要挟持眉苗,江清海和眉苗现在在哪里?”
被捆绑的男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叶翡很是无语的对言臻道:“我要进行今天的第二次的刑讯逼供,回去你千万别告诉赵颂懿。”
言臻道:“放心。”
然后叶翡从自己小腿上解下那把从罗达庸的司机手里夺来的匕首,毫无疑问的搁在了被审讯者脆弱的脖颈上。
“你还是说吧,不然我就弄死你。”她漫不经心并且非常不专业的威胁道。
男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言臻手指曲起搁在唇上,轻轻笑了一声。
叶翡:“……”
被嘲笑的叶翡却一点也不在意,她收了匕首,用匕首手柄拍了拍男人的脸颊,戏谑道:“我们来打个赌吧?你就算一句话不说我也照样能猜出你的来历,怎么样?”
男人不为所动,叶翡却已经开口:“缅甸本地人,却听得懂汉语,那么你也应该会说吧?果敢人?”
男人紧闭着眼睛忽然睁开,但是紧接着他又偏过头去,似乎不想理会叶翡。
“脚上的皮靴是95款陆战军队专用,美国出产,当然现在已经被军队淘汰,但是有些户外爱好者,或者军用品爱好者都有收集,显然,以上两者都不会是你,那么你会附和另一种情况,退役军人。”
“左手中指骨节处有断裂痕迹,枪伤,时间陈旧,指腹处和虎口处都有薄茧,常年执枪械所致,并且不是便携式手枪,而是连发式步枪,或者狙击枪。”
“亚洲人种,皮肤却黝黑、粗糙,脖颈处有成片热痱,说明你刚从你非常不适应的热带来到这个地方——我说的对吗?刚从热带雨林回来的雇佣兵?”
“敢在江清海眼皮子底下劫走眉苗,说明你的雇主很能耐,而知道江清海的藏身处,又和他近期有怨的人……除了那位果敢的毒枭,蒋淮生,还能有谁?”
她说完完全不理会男人惊疑忌惮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站起身来,将匕首扔在柜台上,看了言臻一眼,皱眉道:“鼓掌啊!”
言臻伸手拍了两下,道:“很好,非常好。”
叶翡“切”了一声,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蒋淮生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他和江清海有怨是因为江清海答应给罗达庸几个人提供庇护?但是现在罗达庸都已经死了……”
“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言臻答,“这点小事不足以让他得罪深海。”
“那是为什么?”
“这就得问……这位先生了。”言臻的冷淡的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雇佣兵。
叶翡长叹一声,道:“说了半天还是得刑讯逼供,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项活动。”
“那你歇着吧,我来。”言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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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下月亮脸大脚板尖头叉子和虫尾巴他们的组织称号,哈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针
叶翡长叹一声,道:“说了半天还是得刑讯逼供,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项活动。”
“那你歇着吧,我来。”言臻道。
叶翡却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我怕你一动手就非常凶残,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言臻:“……”
这是什么鬼理由?
叶翡走上前去直接一脚踢在了雇佣兵的胸口,雇佣兵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她冷漠的道:“你只是受人委托为别人做事,他就算给你再多的钱,怎么比得上你的性命重要?”
隔了好半天,那个雇佣兵才道:“你们是深海的人?”
叶翡反问:“你们劫持眉苗是为了什么?眉苗现在在哪里?深海现在又在哪里?”
“你……”雇佣兵挣扎着稍微坐直了一些,“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挨个。”
雇佣兵却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哪个小姑娘现在在去骨果敢的路上,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不知道?”叶翡挑眉。
雇佣兵重复:“真的不知——”
“碰!”
叶翡一拳砸在他脑袋上,那人的眼睛迅速充血肿胀,最终肿成了一个核桃,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儿。
“不知道?”
“不——”
又是一拳,刚刚止住依旧的鼻血再次蜿蜒成了小溪。
“还不知道?”
“你——”
再一拳,雇佣兵的后脑勺撞上墙壁,“咚”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看他的表情就好真的于无数星星在他眼前盘旋的眩晕。
“现在知道了吗?”
“知……知道……”
“说。”
雇佣兵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完好的一只眼睛看着叶翡的再也不是轻蔑嘲讽,而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萎缩,他皱了皱鼻子,却让鼻血流的越发凶猛了些,叶翡顺手抓过江清海平常用来擦脚上的汗的毛巾在他脸上非常随意的抹了抹,看那个雇佣兵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去死。
“雇主是蒋淮生,但是他只是……只是说让我们抓了那个小姑娘,送到……送,送到果敢去,其他的——”
叶翡似乎非常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到水盆边洗了洗自己的手,雇佣兵刚松了一口气,叶翡却乍然弯腰再次给了他一拳。
她的拳头仿佛变成了坚硬的石头,铿锵的砸下去直接砸掉了雇佣兵半颗门牙……血水和透明的碎屑四处飞溅,旁边的言臻不慌不忙的往后躲了躲。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手上“哗啦啦”抖下去一层带水的冰屑,而那个雇佣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叶翡拽了一张餐巾纸擦手,并不咸不淡的问:“还有三颗半门牙,一次打掉半颗还可以打——”
“七次。”言臻非常顺溜的接上她的话。
叶翡点头:“对啊,七次,想想都觉得疼,等到我打掉了你所有的门牙,你的嘴唇是不是都已经没有了?”
她接着自顾自道:“你听说过‘唇亡齿寒’这这个成语吗?不过我想你没关系啊,因为等到你的嘴唇没有了的时候,你的牙齿也差不多没了,是不是?”
言臻又后退了几步,似乎害怕叶翡再次动手时波及到自己。
雇佣兵吐了半天才将嘴里的血水吐干净,断断续续道:“我……我,我唆……”
叶翡道:“你唆。”
“深海追着我们的车走了,我只是……个断后的,雇主唆,要是看到……看到其他人,就直接……直接杀了。
雇主没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抓那个小姑娘,我真的,曾的……不知道哦啊……”
叶翡“哦”了一声,再次低头,忽然将拳头又递到了那人面前,雇佣兵下意识的闭眼一躲,叶翡却收了拳头,直起身子问言臻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为什么要站那么远?”
言臻道:“我怕他的门牙打到我。”
叶翡:“……”
雇佣兵气的差点晕过去,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才会出门遇到这两个奇葩!
言臻走过来,居高临下的问道:“蒋淮生什么时候找的你们?”
“……就今天”
“他有告诉你们要惹的是什么人吗?”
“说了……但是他开的价……”
“还有呢?”
“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雇佣兵充血肿胀的眼睛眨了眨,又想了一阵子,道:“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叫艾瑞克的……蒋淮生当时找我的时候他们俩吵起来了,艾瑞克不想我们过来,怕得罪深海,但是……”
言臻竖起一只手掌让他闭嘴,雇佣兵立即不说话了,言臻回头对叶翡道:“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去果敢。”
“啊?”叶翡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果敢?现在?”
“对,现在。”
“好吧,要收拾什么?”
“把江清海的屋子打理一下就好。”
叶翡闻言转身上楼,将露台上的躺椅和小几都搬进了楼道里,又去了眉苗和江清海的卧室,将窗户都关上,锁好门,最后还专门去了厨房,将食物和蔬菜全都放进了冰箱里,再次下楼时看见言臻已经将那个雇佣兵拉起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只是捆住他的手。
叶翡不解的问:“不怕他跑了?”
言臻道:“他和我们一起去果敢。”
说着拽着那人的领子直接将他提到了后院里,院子中央停在江清海的车,言臻将雇佣兵塞进后坐上,又重新将他捆起来并顺手打晕了,“碰”一声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