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扬扬眉问聂雷:“真的一无所见?”
聂雷强硬着口气说:“一无所见就是一无所见,什么真的假的。”
白小白:“我可是刚刚见过孙三段的,他说你已经到手了东西,那东西原藏在假山上的大石头里,铁匣子套着木匣子,油毡纸包裹着的就是。”
聂雷一惊,看来白小白真的遇上孙三段了:“聂某人没见到那油毡纸包裹着的东西。”
白小白:“把你胸口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因为是夏天,聂雷身上的衣服单薄,胸前塞着那本《蜀中水经注》,很是显眼,除非瞎子才不疑心那里藏掖着东西。
聂雷有点生气:“白姑娘不要强人所难,除了这本书,你要什么聂某人都答应。”
白小白驱马向前走了两步,聂雷的部属,多数领教过白小白的厉害,对白小白保持着高度警惕,见白小白有所举动,便刷地全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马刀。燕子丹看局面紧张,不敢大意,两支手枪都握在手里了。
聂雷的部属不仅善使马刀,还人人配置有手枪,有一个特骑兵,因为在芦苇荡劫囚车时,被白小白的软鞭打伤过,这时想借机报复,暗暗地拿出手枪,瞄准了白小白,但他的动作早已被燕子丹看在了眼里。就在那个想偷袭白小白的特骑兵,扣动手枪的扳机时,燕子丹略一皱眉,微扬枪口,也勾下了扳机。
两颗子弹,不差毫厘地在空中相撞,闪出了一束耀眼的火花,因为撞击力巨大,发出比子弹出膛时,更让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碎片激射。
特骑兵弄清状况后,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若无其事的燕子丹。聂雷大吃一惊,如此神枪,平生仅此一见,震惊后极是敬佩,不由大声喝彩:“好神枪,也可独步天下了!”
白小白趁热打铁地说:“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就乖乖地交出东西吧。”
聂雷脸色一沉:“只要聂雷不死,免谈。”
特骑兵看聂雷毫不妥协,纷纷持枪对着白小白和燕子丹,马刀中间错着短枪,形势严峻得一触即发。
白小白忽然笑说:“聂雷,今天我总得要你一样,反正不能空手而归。”
聂雷:“除了那本书,我无不答应。”
白小白指指慕容楚楚:“我要那美人。”
聂雷愣住了:“你要慕容姑娘干什么?”
白小白:“我留着慢慢欣赏啊。”
慕容楚楚惊诧地看着白小白,想不明白她古怪的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慕容楚楚更没有想到聂雷这么快就把自己转手了。
聂雷歉意地跟慕容楚楚说:“你跟白姑娘也算是相识,想来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委屈你先随她去,我先办完这件大过天的事,就来接你,仍送你回京城读书去。”
慕容楚楚心凉如水地跟聂雷说:“你与我什么相干?你只管走你的阳关道,我自过我的独木桥。”
聂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还是狠下心肠说:“慕容姑娘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及,但我得先办完这件大事,再来向你请罪。”
聂雷说完,上马带着特骑队,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知道那追问的匪鸟,是不是另择嘉木去了,若真是,凤九会觉得有种“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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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睡在竹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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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聂雷一彪人马离去,燕子丹迷惑不解地问白小白:“你留下慕容姑娘什么意思?”
白小白也不清楚为什么要从聂雷手里夺下慕容楚楚,好象是不乐意看到慕容楚楚跟聂雷在一起,但白小白可不想承认这一点私心杂念,内心也在隐隐地害怕着这点儿抑制不住的私心杂念。所以,白小白在听到燕子丹的问话后,颇有点儿后悔自己唐突,只有自欺欺人地回答燕子丹说:“我给归一大师送去,物归原主呵。”
燕子丹顿感哭笑不得:“慕容姑娘又不是小孩子,她要去哪儿,要留在什么地方,自己能决定,你这不是好心帮倒忙吗?”
慕容楚楚愠怒白小白莫名其妙地截留下自己,听白小白要把自己送去法云寺,偏不要白小白随意处置自己:“既然白姑娘要留下我,我当然要在白姑娘左右。”
白小白再想不到慕容楚楚说出这样的话,微窘地看向燕子丹:“麻烦你把她送给归一老禅师吧。”
燕子丹也看出了慕容楚楚对白小白的恼怒,却又不得不做和事佬:“慕容姑娘,小白也是好意,左右是怕你被那聂雷挟制了去当人质,所以才要把你解救下来,我送你回法云寺好不好?”
慕容楚楚的神情很固执:“扯淡,我早就给你们说过聂雷是我的表哥,这时装什么糊涂?姓白的留下了我,我理当跟着她同出共入。”
燕子丹为难地看看白小白,白小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把这烂摊子全数推给了燕子丹处理。燕子丹无奈地跟慕容楚楚说:“那就委屈慕容姑娘到寒舍小住几天,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顺便带着慕容姑娘看看平府地方的风物。”
慕容楚楚也不言语,冷着脸色径自上马。白小白也拿出向日淡薄对人的态度,把马远远地带离慕容楚楚,由着燕子丹缓解慕容楚楚对自己的敌对情绪。
在回平府城的路上,白小白一句话也不说,尽量落在燕子丹跟慕容楚楚的马后面。燕子丹怕冷落了慕容楚楚,没话找话地问慕容楚楚对平府城的印象,或者向慕容楚楚讲讲平府城的风土人情。慕容楚楚除了对后面的白小白没有好脸子外,对燕子丹很是和颜悦色,毫不吝啬她那绚丽迷人的笑容。慕容楚楚的明媚笑容,让燕子丹暗中惊叹天下竟有这样绝色的女子!
三人回到燕家后,燕子丹让人给慕容楚楚整治出一间净室暂住。慕容楚楚竟说要跟白小白同居一室。慕容楚楚楚的用意很明显,她这样粘着白小白,就是要给白小白制造麻烦,撑白小白的眼,添白小白的堵。
白小白一听慕容楚楚要跟自己同居一室,吓了一跳,忙拒绝说:“不行不行,我向来没有跟人同居一室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早已经容不得卧榻之侧有她人酣睡了。”
慕容楚楚斜睨一眼白小白:“不跟我住一块儿也行,把我仍旧送给聂雷。”
一句话噎住了白小白。燕子丹凑近白小白,耳语说:“你将就着跟她住一两个晚上,然后再想办法打发她走,不能老在这个问题上僵持着。”
见白小白勉强点了头,燕子丹忙让人再抬一张床来。白小白忽然笑说:“我那张床给慕容姑娘睡好了,你不用再弄一张进来,地方狭小,哪里放得下两张床。”
慕容楚楚又斜睨了一眼白小白:“睡在一张床上也不错。”
慕容楚楚心里拿定了主意,就是要白小白清楚留下自己是个祸害。
燕子丹疑惑地看看白小白,再看看慕容楚楚,那神情明显就是在问:你们俩位到底是谁想非礼谁?可那两位又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燕子丹就觉自己想多了。水天然听说慕容楚楚来了,虽然不明情况,还是过来向慕容楚楚表示欢迎和亲热,两人倒也惺惺相惜。
安排下慕容楚楚的住处,燕子丹到前面燕云林那儿,简明说了一下情况。燕云林对白小白的行径,一概不主动过问,像白小白那样的诡异女子,燕云林自知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也招惹不起。燕子丹虑事周全,又让燕福骑马去法云寺,向归一大师报告慕容楚楚要在燕家玩几天,要老和尚放心。那天护送慕容楚楚的和尚,被伏期山上的土匪打回法云寺后,老和尚正急火攻心着慕容楚楚的处境,忽听有了下落,心里就安稳了一多半。
天很快黑下来,吃过晚饭,燕子丹同水天然,又过来陪着慕容楚楚跟白小白说了一会子话。水天然的目光,老是落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单人床上。燕子丹暗暗地扯扯水天然,要水天然别表现得那么疑心重重。
燕子丹同水天然,两人略坐了坐就告辞了。白小白坐着没动地儿,慕容楚楚送两人出门后,故意豪放地仰卧在床上,身上散发出的轻柔异香,不仅没有被房间内固有的氤氲香气淹没,反而以极强的渗透力,播扬出它的独特气质。白小白不由吸吸鼻子,那沉静得悠长内敛的香气,要白小白抑制不住地心神荡漾。
慕容楚楚的美目斜睨着白小白,笑说:“今天你只能和我同床共眠了,别有那么多洁癖了,将就点儿吧。”
好像从没有脸红过的白小白,在这样的香气中,竟然脸上飞红,宛如胭脂洇浸开来,但白小白很快稳住了飘摇的心神,笑说:“这张床也太宽大了,我还是找件合适的东西睡吧。”
白小白转身出去,回来时拿了一根直径约三寸的大竹騀,一头窗上一头椅背地悬好,然后满意地笑笑:“今晚我就睡这竹騀,记住了,不要揭我被单,否则你会看到一条白娘子,我可没地方给你盗灵芝去。”
说完,白小白拿块大被单披在身上,纵躺在竹騀上,被单下的肢体蠕蠕而动,眼看身体拉长,很快人形消失,被单下仿佛只是叠放着的两根竹騀。
本想捉弄白小白的慕容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心生寒意,旁边有这么一个不像人的人在竹騀上睡着,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虽然极想看看被单下白小白的样子,又不敢妄动。慕容楚楚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再不能忍耐,告饶地向白小白说:“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奇人,可我受不了你那样子,我睡地板,你还是好好地睡到床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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