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说的这位长辈……是哪一位啊”
他缓缓开口:“是一位无法轻慢对待的长辈。”
“别跟妈打字眼儿,你那么严谨的对待,还专程过来问我,这位长辈的身份特殊吧?”
时郁礼的长指轻敲着桌面,斟忱片刻,然后:“嗯。”
时妈妈急急道:“嗯什么?然后呢?怎么个特殊法?”
时郁礼哑然失笑,说:“我猜是一位跟您一样可爱的长辈。”
时妈妈嗔怪看他一眼,笑了笑,说:“你猜?第一次见面的很重要的长辈?”她心里有谱了,也不再追问。
……
车子进了某小区,停下来之后,副驾驶座的言许垂着脸稍作沉吟,然后……时郁礼已经下车,过来帮她开车门了。
他就这么站着,看着她作了片刻的心里挣扎,接着一脸赴劫的表情出来了。
她刚要往前走,就让他给拉了回来。
“要是还没准备好,今天就不见了。”他这话说的太故意,明显的口是心非。
但言许一紧张就脑子犯浑,这么一听,心里觉得可千万不敢委屈了丞相大人,反拉着他的手,说:“要见的。”
事后言许回想起来,惊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全部得打折扣,全在他的鼓掌之间。
屋里的两位长辈早早做足了准备,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多买了几样菜和水果在冰箱里放着。
纪妈妈刚切着水果,人就来了,听到动静,笑着将切好的水光摆盘,端了出来,一见到屋里那个气度渊雅清逸的年轻人,顿时喜上眉梢。
时郁礼冲她颔首道:“伯母。”
她端着果盘过去,道:“郁礼是吧?听我们家许许提及多次了。”
“……”不带这样坑人的吧……言许撇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笑容依然淡和,却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而她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他那里……瞬间就想遁地了……
几个人一坐下,言许就忙着泡茶斟茶,忙着给他端果盘,递纸巾,又忙着给他添茶,他及时牵住她伸出去不知道又要拿什么东西给他的手,轻声道:“不忙了,坐好。”
言许才发现几个人全看着自己,她微哂着收回手,略尴尬,略失态了……
外婆一脸担忧道:“我们许许要是嫁过去了,不会也忙前忙后的吧?”
言许一口茶差点儿噎着自己,纪妈妈倒是挺淡定的。
只是没想到时郁礼竟然认真响应了,“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是来见面的,不是来提亲的……言许在心里默默呐喊纠正。
纪妈妈笑着说:“许许,厨房里的水果有些还没处理,你去切好了,端出来。”
言许点点头,站起来,有些迟疑地往厨房去了。
纪母看这位是越看越觉得喜欢,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许许一直很懂事,看着挺机灵的,但有时候也会犯迷糊,她越长大就越会藏心事,包括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是不小心听到她哥说起才发现的。”
时郁礼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一时有些忍俊不禁,“看得出来纪老师对言许的疼爱。”
纪母点点头,欣慰道:“是啊,言何从小就疼她,许许挺黏她哥的。”
嗯,时郁礼同意前半句,至于后半句,他觉得应该反过来比较合理。
说到这里,纪母笑着坦白:“她哥从小就很疼她,所以一直对她身边的男性都比较……呵,你可别介意啊。”
时郁礼端着茶杯,拇指抚着杯沿,说:“言许有这样的哥哥,我很替她高兴。”这话绝对发自肺腑,他跟她能有如今的造化,说不定还有纪言何的一份功劳。
言许端着果盘出来,发现客厅一派祥和,相谈甚欢,不免好奇她进厨房那段时间,客厅里都聊了些什么。
不过想想,她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时郁礼的言行谈吐自有一套,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大概凡是第一次,她都会紧张吧。
比如,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着他时,内心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时郁礼回去的时候,言许送他出来,他就站在车身旁,伸着手过来,将她的手握住,拉着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看着她认真道:“言许,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落在你的手里。”
言许仔仔细细地听着,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说:“所以,要对我好一点。”
“……”言许再一次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人简直太奸诈。
……
周日晚,言许回学校,下了纪言何的车,自己先回宿舍了,只不过回宿舍的路上,碰见了所谓的找茬。
对面的女生扬着下巴,一副非常明显的来者不善的气势,虽然她是笑着的,但那笑容略显得不走心啊……
“纪言许是吧?”
“嗯,你好。”
“跟法学院的时郁礼走的挺近啊。”
言许觉得这神一般的展开放在自己身上,嗯……感觉挺新鲜。
“这个是去年的说法了。”她一本正经道。
女生又是一愣,有点弄不明白这人的意思,“什么?去年的说法?那今年的说法是什么?”
言许无奈道:“同学找我有事么?”
“没什么,就是闲着没事,过来见识一下,”女生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惊为天人的人物。”
言许稍微细想了一下这句话,她觉得对方的这句话,不甘心的成分居多。
她点点头,竟然赞同:“嗯,时郁礼的眼光正好对得上我的不惊为天人。”
女生嘴角一抽,气结万分,于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滑稽,咬牙切齿:“你可真有自信。”
“过奖。”
对方有一种肺部埋着一颗闷雷即将爆发的致命感。
同回宿舍的舒阳见到这副场景,笑得乐不可支。发现了舒阳的言许心里没那么轻松,因为她有一种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太可观的预感。
果然,事后一个并不偶然的机会,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舒阳蠢蠢欲动的告密精神上来了。
舒阳:“时郁礼的眼光正好对得上我的不惊为天人……哎呀呀~当时我浑身都苏了呢,言许有情调起来连我都撩啊。”
言许扶额……再扶额……无颜以对众人。
时郁礼就坐在她旁边,神色一如既往地沉澹,靠过来时却说:“奉劝一句,以后这样的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言许抿着唇,假装没听到。
一整晚,时郁礼极少出声,仅时不时搭理两句,用完餐之后,他送她们几个回宿舍,言许下车的时候,他手伸过来将她拉住了。
舒阳几个下车之后没看见她,于是看过来一眼,然后一脸心照不宣的笑容,走之前还别有用心地嘱咐了她一句:“克制一下喷火的*,毕竟是学校。”
言许……哑口无言,时郁礼的不置可否让她忍不住想腹诽。
“你……”
她刚开口,他忽然俯身靠近,手臂揽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说:“坐过来。”
言许心里的惊吓程度已经无法估值,他以前再怎么开玩笑,言行举止皆张弛有度,但他眼底认真的神色确实惊到她了……这里可是学校……
他另一只手臂伸过来,绕过她的双膝下凡,将她抬着过去,放在自己腿上,言许背对着他,更加花容失色。
时郁礼搂紧了她的腰,右手的长指解开她的衬衣领扣,拉下她衬衣的一边,刚靠过去,言许的思绪凝滞了。
“时郁礼!”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并且是连名带姓地喊,声音都是颤抖的,惊吓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他充耳不闻,张嘴直接咬上去,一阵钝痛袭来,言许紧紧捂住嘴,依然抵不住吃痛闷喊出声。
今晚时郁礼失常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
言许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半晌,时郁礼松了牙关,下巴搁在她肩上,双手依然紧紧搂着她,让她整个人陷入自己怀里。
片刻的沉静之后,他附在她耳朵旁,喃喃低语:“对不起,稍微有点激动。”
言许仍心有余悸,下定决心,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跟他说这些这些那些那些的……
“你不会打算以后都不哄我开心了吧?”时郁礼淡道。
“你可以再放肆点……”言许无力道。
“岂敢。”
就像言许说的,他行事张弛有度,至于他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再乖巧的家猫,要是被欺负过了头,也是会反击的。
时郁礼:“前段时间忙了一些,没什么时间陪你。”
言许将这话句话自动理解为: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有时间欺负你,所以咬你一口怎么了?
时郁礼:“不要擅自揣度我话里头的意思。”
言许将这话句话自动理解为:我咬你一口,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时郁礼:“我以前不会这样。”
言许将这话句话自动理解为:是你启发了我蛰伏在内的恶劣行径,所以,你得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