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九爷派人盯了很久,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九爷还是觉得不踏实,人越老越精明,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眼里露出一抹阴翳之色:“我还是不放心,”
于是王贺也不开心了,如果说之前他还对陈平安有点质疑,那么现在的他则是极力想要取信九爷,如果他不认可,那么自己的功劳岂不是不算数了,这可是大功一件,是他下了多大的狠心,才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干掉一度成为他噩梦的我,他承担了风险,却没有回报,怎么样能够甘心,他说道:“九爷,您是不相信我咯,”
九爷很清楚王贺的心理变化,他也不想失去这一个主动投靠他的势力,千金买马骨,说的就是这个时候,若是传扬出去,其他人还怎么可能投靠他,于是他露出笑容:“你放心,不管成不成,这份功劳都一定是你的,至于郝正,我会派人去试探的,”
试探,
王贺不解,
九爷面沉如水的拨出一个电话,
凌晨四点半,
一队人马出动,凶神恶煞的上了四辆面包车,然后冲进了正在开业的夜总会,
这个时间段,在夜总会里玩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都只是过夜的,
一口气冲进来十几个人,门口的保安打着瞌睡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出于本能,他就要发出示警的叫声,但是却被人一棍子砸到脑袋上,然后鲜血流淌了出来,
更多的人踩着他的身体冲了进去,相对安静的夜总会里立即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酒柜,吧台,桌椅板凳,还有昂贵的水晶吊灯,只要是视线之内的东西,全部都被砸碎,
领头的是一个戴着一串大金链子的光头,他眼里满是嗜血之色:“给我砸,见人就打,”
这是一群疯子,带着一股亡命徒似得狠辣,很多包房的门被拉开,没有穿衣服跟女人抱在一起的客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拖出来从二楼丢了下去,上夜班的服务员,酒保,基本上只要看到,就注定了要倒霉,
桌子底下,吧台底下瑟瑟发抖的躲了一片人,到处都是哭喊的声音,
酒瓶子碎裂的声音无比的清脆,红酒,洋酒,啤酒,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溪,满地的碎玻璃碴子反射着莹润的光芒,有鲜血滴在上面,愈发的鲜艳,
马小黑带着一伙人冲了出来,与这群人大战,
但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对手放翻在地,
这是大规模冲突,而且是那种挑战底线不计后果的冲突,不出意外,干完这一票,今天的这些亡命徒就要彻底的离开长安,甚至是这个国家,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最后的狂欢……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枪,枪声响起,打穿了桌面伤了几个躲在底下的保安,马小黑这个淳朴的孩子也红了眼,骂道:“动手,”
他们也拔出了枪,大概有七八人,开始跟对面互相射击,但是枪法嘛,实在是难以恭维了,很多人都是几天前才摸到过这种新鲜的玩意,
于是他们节节败退,
危急关头,马小黑冲进包房里,看着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任杭灯,叫道:“师父,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任杭灯没有理会,
他扯掉老家伙的被褥,看着他抱着脑袋缩在角落的样子,心中就是无比的愤怒,他把枪丢给任杭灯:“给我拿起来,”
任杭灯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狼虫虎豹一般,更加恐惧了,不敢多看一眼,
马小黑拖着他出来,强行把枪塞进任杭灯的手上,指着外面那些被打的节节败退,甚至付出血的代价的兄弟们说道:“你看看,这都是这些天一直在照顾你这个废物,对你毕恭毕敬的徒弟们,可是你,连枪都不敢拿,”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任杭灯蹲下来,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滴滴答答的流淌出来,
马小黑看了他最后一眼,拿着枪自己冲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老头,像是个鹌鹑一般缩在角落,看着底下的人在流血,在受伤,但是他的眼里满是恐惧,
忽然间,他动了动身子,
原来是害怕的往角落里更缩了点,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之中,
221:大风大浪
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个画面的我终于彻底死心,被生活跟现实压弯了脊梁的男人想要重新站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他的尊严早就已经丢得干干净净,二十年的幽禁岁月,让任杭灯丢掉了最关键的东西,勇气,
我不知道二十年过去,他对于外面的这些更新换代非常勤快的枪械还会不会使用,我也不知道他曾经让敌人心惊胆寒的恐怖枪法如今还剩下几成功力,我只知道如果他连枪都不敢拿起来,那么他就永远是一个活在恐惧和阴影里的废物,
选择任杭灯,也只是因为我本能的对一个英雄而感到不甘,他本来该有一个前途的,他所作出的贡献让我肃然起敬,可是如果他自己都没有拿起枪的勇气,我就算再怎么不甘也没用,所以我闭上了眼睛,叹气说道:“以后不需要再关注他了,”
白景腾坐在沙发上,他手中的小刀依然在削着苹果皮,需要开会或者是要静下心来商谈一些东西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这样做,我猜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但是这次削好的苹果他没有吃,而是继续削着,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苹果都被削掉之后,白景腾摸了个空:“我早就说过这样的他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勇气,活的不是个男人,如何能变成你想要的枪王,”
我不想继续谈论任杭灯,看着监视器里的那些画面,虽然我早就想象得到,但还是心怀愧疚,我说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在这里流血受伤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白景腾拿起一枚苹果丢给我,站起来说道:“这个计划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你说九爷这个人疑心很重,一定会做出大动作来试探我们,所以你为了一切更加逼真,才没有告诉马小黑他们可能到来的危险,你说过,一座场子而已,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为了让九爷相信,为了逼出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必要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是我说的,都是我安排的,”我闭上眼睛:“可是我后悔了,”
还记得在江城的时候,洛冰欺骗了我,他让郝金牺牲,来换取了彻底干掉师国庆的代价,相比于牺牲,胜利的果实无疑是无比的丰硕,可是当时的我感觉到的只有背叛,我很讨厌这样做事的人,可如今,我却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这让我对自己很失望,我不知道马小黑他们知道真相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于是我还很害怕,
白景腾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个笑容:“你最近买了很多书,其中有一本我也随手翻了翻,那是哈佛大学教授桑德利所写的《正义》一书,其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在实现大众的幸福时必须有一些个体的必要牺牲,而且这种牺牲不一定是一种公正的结果,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你做的很理智,至于愧疚,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很愧疚,但我却不会沉迷于愧疚之中,因为即使你知道了这一切,你又能怎么做呢,带着他们反抗,于是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最后激怒九爷,不惜一切的弄死所有人,那才是最愚蠢对大家最不负责的做法,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确保马小黑他们不会出现伤亡,毕竟现在伤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的人;第二,做好弥补工作,每一个付出留学的人,用十倍以上的赔偿,来让他们有一个好的生活,这样一来,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什么时候你都学会安慰人了,”
白景腾猛地抬手,飞刀刺出去,射在监控屏幕上,电流一闪,整个小电视冒出一团火花,他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从你把我骗上贼船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互相看着,同时露出笑容,
十分钟后,马小黑接到电话,来了几辆车,将他们带走,至于场子,则是仍然丢在那里,被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砸了个稀巴烂,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抵抗,
他看着这一切,拨通了一个电话:“九爷,郝正没有出现,也没有援兵到来,”
九爷的声音传递过来:“很好,你们可以拿钱离开了,我已经为你们联系好了下家,去迪拜度假吧,等风声过去,你们再回来,”
大光头灿烂的笑道:“多想九爷,”
看着自己的一班兄弟,他挥了挥手:“收工,”
一群人离开,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夜总会,
出了这档子事,这夜总会算是废了,以后不可能再有生意了,废墟之中,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庆幸自己还活着,
齐晨是九爷手底下的头号悍将,能力未必多强,但胜在一点,忠诚,他是最初跟着九爷来到北方的人,这么多年过去,那一批老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大浪淘沙,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齐晨了,他对九爷忠心耿耿,是跟他最久,也是九爷最放心的人,他看着拿着电话依然在发呆的九爷,露出个笑脸:“爷,您这回是怎么闹得,咋感觉几十年的纠结凑在一块儿都没有今天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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