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见。”
三句话,搞定了,阮勇年看向陈玟伊,“有空了去一趟校长办公室,交一下孩子的基本资料,小徐会给你安排好。”
陈玟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连忙说:“谢谢叔叔,甜甜,快谢谢爷爷。”
甜甜很乖,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谢谢爷爷。”
郑玉淑笑着说:“这不就好了么,你叔叔虽然退了,但朋友多,人脉广,你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找我们就成,肯定比找滨要有效率,他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我们反正在家也没事,你就找我们,知道没?”
陈玟伊有些尴尬,点头道:“我??我就为了孩子上学,其他也没有什么事。”
郑玉淑又说:“不是阿姨说你,你呢还年轻,这辈子不可能不找人吧?与其以后真的老了谈黄昏恋,不如现在趁年轻还有点姿色赶紧找。现在离婚的人多,离婚带孩子的也多,我给你做媒,帮你介绍几个?”
陈玟伊更加尴尬了,再深的心机都没有阮家二老深啊,她抿嘴而笑,“谢谢阿姨,我目前没打算再找,一门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
郑玉淑拍拍她的手,说道:“也好,孩子也重要,等你什么时候想找了,再跟我说,别怕难为情。”
陈玟伊:“呵呵,好。”
之后就是一些基本的寒暄,天色渐暗,陈玟伊坐了一会儿,就识趣地带着女儿离开了。本想拉进一些与阮家的距离,却不想彻底割断了与阮滨的联系,她以后就不好用女儿做借口去找阮滨了,这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她们走后,郑玉淑质问道:“儿子,以前的人还联系干什么?!你这不是给夏至找难受么?”
阮滨解释,“我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她在国外过得并不好,她前夫常常打她。”
郑玉淑反问一句,“你见着她前夫了?”
阮滨:“那倒没有,听她说的。”
郑玉淑:“是啊,听她说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又不能找她前夫认证,她说得越可怜就越能博得你的同情,就像现在这样。”
阮滨:“妈,我明白了,以后不理了。”
郑玉淑:“你跟我保证没用,你得跟小至保证。”
有个这样的婆婆,夏至哪里还觉得委屈,看着满眼惭愧的阮滨,她主动说:“下不为例就行了,这事就在这里翻篇。”
阮滨:“好,下不为例,翻篇。”
屋子里暖气足,刚才没来得及脱外套,坐了没一会会,就热得出汗。夏至把外套脱下,郑玉淑眼睛一亮,说道:“小至,你穿白毛衣真漂亮,到底是皮肤白好啊,穿白色的更显得脸色好了。”
夏至有些不好意思,“这毛衣老贵了,我说不要,他偏说要买。”
郑玉淑:“要买要买,难得的是穿得好看又有气质,对了,你们过年怎么安排的?”
阮滨:“在这过年,初一就去夏至家,然后呆几天,回来的话带着夏至爸妈和弟弟一起来,她弟弟来主要是要去军医院见见李院长。”
郑玉淑与阮勇年互看了一眼,老夫老妻的,一个眼神足以交流,郑玉淑说:“小至是要在这里常住的,难得才回家一趟,这大过年的亲朋好友都会问,不如你们俩就回去过年吧,让她家人高兴高兴。”
夏至惊讶得不行,主要是高兴,但又觉得不好意思。
阮滨也很讶异,“妈,那过年咱家里就你跟爸两人了?”
郑玉淑笑笑,“我们不讲究这个,你们每个星期都回来吃饭,多的是见面的机会。再说了,我跟你爸订了除夕夜的话剧票,去看话剧去。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以后每年你都跟夏至回去过年,我们有我们的节目,不用担心我们。”
夏至感动极了,常听阮滨说他的父母如何如何难搞,如何如何专制,可是一点都不啊,“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真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郑玉淑:“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儿子,你们回去别忘了拿户口本,明年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领证。”
阮滨:“妈,这忘不了,就算我忘了,夏至她妈也不会忘,她比你更夸张,都在催我们生小孩了。”
阮勇年突然开口,“是啊,快点生吧,我早就忍不住想催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是一年除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是一年除夕
除夕那天,一大早,阮滨和夏至就起床了,两个大行李箱,衣物没多少,多的都是过节礼品。
夏至:“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家,不用拿这么多吧?”
阮滨:“都是我妈准备的,不拿也不好啊。”
夏至可怜兮兮地说:“可我的小小化妆包都塞不下了。”
阮滨笑着摇摇头,一把拿起来仍在沙发上,“到了杭城再买,一样的,走吧,崔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夏至:“好吧好吧,我估计艺表哥已经在紧张了,十多年了第一次回家呢。”
阮滨逗趣道:“你爸来接机,这舅舅外甥十多年没见了,要不要给他们准备好纸巾?”
夏至也随声附和,“这个必须的。”
因为过年,往常拥堵的道路有了难得的通畅,到机场的时间都缩短了一半。都城到杭城,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打个盹就到了。
夏正东负责接机,除了接女儿女婿,还要接一个他期盼许久的人,那就是他的大外甥崔艺。
一下飞机,崔艺就开始紧张得冒汗,这寒冬腊月的,他的额头冒着细细的发亮的汗珠,也是奇特。
夏至开玩笑地说:“艺表哥,你别紧张,我爸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谁知,崔艺一点都不敢怠慢,而是郑重地说:“我不是怕,我是??”他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非要用言语概括的话,就是四个字,他说,“这叫近乡情怯,我的感觉,你不懂。”
拿了行李箱之后,三人就往出口走,远远地,夏至就看到了正在出口处仰着头张望着的父亲,“爸,”她兴奋地挥挥手,“爸,我们在这儿。”
夏正东看到了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女婿,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外甥,若不是崔艺与夏至阮滨在一起,他第一眼肯定认不出崔艺来,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瘦弱得像豆芽菜似的崔艺。
崔艺父亲在崔艺不满百天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家里留下年轻的母亲和一双幼小的儿女。
许多人都劝母亲把崔艺送人养,然后带着女儿改嫁。母亲当时整天哭,因为贫困,她怕养不活两个孩子,所以也犹豫着要不要听旁人的劝。
母亲回娘家来找自己的母亲哭诉,要把孩子送人她舍不得,可是不送人,她自己又养不活两个孩子。
当时,是夏正东站出来做的主,他说,姐,有我们大家呢你怕什么,好好的孩子送人干什么,咱再辛苦再累再苦,也不能把孩子送走。
于是,崔艺就留了下来,打小跟着舅舅进进出出,夏正东对待崔艺,就跟对待自己亲儿子似的。
那个时候夏正东就对他说,艺艺,长大了跟舅舅混,学门手艺比什么都强。
童年的崔艺却义正言辞地说,舅舅,我要去外面的世界开开眼界,回来给你带糖吃。
夏正东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好啊,舅舅等着。
崔艺打小就聪明,一双机灵的眼睛转得飞快,但他的小脑袋瓜子转得比眼睛还快,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拔尖的好学生,而他还不怎么学习,整天就知道玩。
机场,夏正东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们走出来,他的目光聚焦在崔艺身上。在他的印象当中,崔艺就是一个小屁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他去水田里面钓黄鳝、捉泥鳅,干干净净出去,回来的时候浑身是泥;十二三岁他就下田插秧,秋收的时候能帮着割稻,做起事情来不比大人差;再大一点,上了高中,他都能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拿回来各种奖金奖励。
夏正东逢人就夸,这可是我亲外甥,亲的。
一晃眼,他的亲外甥,已经变成了一个壮实成熟的大龄青年,比他高,比他壮,也比他有能耐,都能十多年不回家,多大的能耐啊。
慢慢走近,崔艺眼圈就红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前这个跟父亲一样的舅舅,老了。
“舅,我回来了。”崔艺一开口便已经哽咽,低着头,双肩微抖。
夏正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崔艺拥抱了舅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夏正东:“小艺啊,你妈老早就去了我家,催着我赶快出来接你,那时候你们飞机都没起飞。我让她一起来,她又说留家里帮你舅妈择菜,今年你姐一家也回来过年,你也有外甥了你知道么,就跟你小时候一样。”
那一瞬间,崔艺没忍住,一闭眼,豆大的泪珠哗哗而下,他道歉着说:“我的错,我不该不回家,更不该不跟大家联系,我的错。”
夏正东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知道错就好,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回来,总会原谅你接纳你的。”
一旁的夏至早就哭成了泪人,阮滨帮她擦眼泪,默默地问:“崔艺连自己亲姐都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