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把这件事给夏至一说,夏至都惊呆了,“切除**?这么严重?”
“嗯,不切会送命。”
“切了**她以后就没有当妈妈的机会了,这对爱孩子的人来说,比死更加难受。”
“难受归难受,总比没命好啊,孩子可以领养,命要是没了,什么都是空谈。”
“你见到她男人了?”
阮滨摇摇头,“我们到的时候他进去输血了,我走之前他还没出来,所以没有碰到面。”
夏至感概地说:“他们也不容易,但愿沈书记能够看开一点,成全他们吧。”
“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沈家颖,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算了吧,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你帮我问个好。”
阮滨摸摸夏至的脑袋,说:“恩,也好,我的小至最懂事最体贴人了。”他像无尾熊一样贴到她的身上去,“比起沈家颖,我是幸运的。”
夏至推开他,“别闹了,赶快去洗澡吧。”
“一起洗。”
“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我帮你洗。”
“??”她只想说,这样好费水啊。
——
第二天,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沈家颖已经被转到了VIP病房,她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一夜,赵一墨就在门口守了一夜,她出来,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VIP病房里,淡紫色的墙面,清幽的环境,加湿器喷着水雾,氧气管里时不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沈家颖睡着,脸色蜡黄,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喉管是早上才拔掉的,脖颈里面留着一个一个的小针眼,光看到这些,也能想象她昨天晚上经历了怎样的黑暗。
赵一墨已经憔悴得不像人样,他一直留心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他最怕的就是数据有大的波动。
突然,仪器嘀嘀地响了起来,赵一墨一个激动,拿着护士铃一直按,护士没那么快过来,他又冲出门去,大喊:“医生,医生,快来。”
医生护士紧赶慢赶地过来,一看,原来只是接触不良。
“沈小姐的情况很平稳,别太紧张,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那她怎么还不醒?”赵一墨忧心地问道。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那么大的手术会耗费她很多精力,她累了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她醒来可能会感觉伤口疼痛,这都是正常的,放心吧。”
赵一墨这才点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你也休息一下,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吧,要照顾病人首先得把自己照顾好。”
“我没事,我是男人。”
医生笑笑,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赵一墨坐在病床前,他握着沈家颖的手,一下一下捏着她的每个手指,他看到她的手有些脏,就去端了一盆温水,拿温热的毛巾细细地帮她擦着手。
这时,沈母来了,手里拿着两个保温壶,她看赵一墨正在给自己的女儿洗手,那认真劲,她看了都感动。
“阿姨,你来啦。”赵一墨有些紧张,但动作依然有条不紊,“阿姨您坐,我给你倒杯水吧。”
沈母:“你别忙活,你继续忙你的。”
赵一墨又坐下,握着沈家颖的手细细擦着,他说:“家颖最宝贝她的手,一点脏的都不能见,我给她洗洗干净,省得她呆会儿醒来看到脏的,又该大惊小怪的了。”
沈母说:“你对家颖真好。”
赵一墨笑笑,“她因为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再不对她好点,我自己都过意不去。”
“小赵啊,”这是沈母第一次开口叫他,“我炖了一点鸡汤,你跟家颖都喝一点,补血益气的。”
“谢谢阿姨,我就不用了,我身体好着,给家颖喝吧。”
“医生说了,你给家颖输了不少血,要补补的,鸡汤有的是,喝完了我再炖。”说着,沈母拧开盖子,倒了一碗出来,“趁热喝吧。”
赵一墨不好拒绝,腼腆地笑了一下,“谢谢阿姨。”
沈母又拧开另一个保温壶,说:“这是一碗面条,闷着有点糊了,你赶紧吃了吧。”
“这怎么好,一碗鸡汤就够了。”
“你陪着家颖这么久都没吃东西,昨天又输了那么多的血,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快吃吧,也就是一碗面条而已。”
赵一墨是真的饿了,闻着那面条的香味都快流口水了,“谢谢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捧起保温壶,拿了筷子,夹起面条就往嘴里塞。
吃了两口,赵一墨忽然意识到沈母正看着自己,他赶紧说:“阿姨,不好意思,我去卫生间吃吧。”
“诶,诶,不用,你在这里吃就行了,小赵啊??”赵一墨很快就躲进了洗手间里,沈母轻叹一口气,“唉,难为这孩子了。”
沈母慢慢坐下来,看着还未醒来的女儿,她轻轻摸着女儿的脸,不禁红了双眼。
赵一墨真是饿极了,坐在马桶盖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虽然面条有些闷糊了,但还有牛肉和鸡蛋,味道棒极了,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人间美味。
饱餐一顿之后,赵一墨出来了,保温壶已经洗净擦干,他自己也洗漱整理过了,看起来比之前要精神许多。
“谢谢阿姨,很好吃。”
沈母笑着说:“不就是一碗面么,你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赵一墨抓抓头发,笑得很是腼腆,他站在那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阿姨您来这么早,吃过早饭了?”
“吃了,你坐吧,别光站着。”
“诶。”
沈母看了看女儿,问他,“你们之前就住在地下室?”
赵一墨点点头,“恩。”
“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啊,还住了这么久。”
赵一墨低低地说:“怕被找到,怕再被分开。”
沈母一下就不忍心再问下去,她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谦逊、和善、沉稳,又有着非一般的坚毅,为了和家颖在一起,他曾经被打断过肋骨,打断过手脚,他曾工作受阻,被迫远走他乡,前后十多年,他一直坚持着这段感情,即使家颖嫁给了别人,即使家颖没有了**,他仍然对家颖不离不弃。
沈母忍不住落泪,哽咽道:“小赵啊,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家颖,这么多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女儿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在旦夕(3)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在旦夕(3)
沈母忍不住落泪,哽咽道:“小赵啊,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家颖,这么多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女儿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
赵一墨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也算欣慰。
病床上的沈家颖手指小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母亲的背影和赵一墨的正脸。
“家颖,你醒啦。”赵一墨欣喜地弯到她的面前,“你感觉怎么样,觉得痛吗?”
沈母也转身看着女儿,她的女儿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头,可如今却连当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
沈家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吃力而又勉强地露出一抹微笑,“我很好??”她皱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就是有些痛。”
赵一墨说:“医生交待过,麻药退了是会痛,你忍一忍。”
沈家颖微笑着说:“好”
沈母紧握住女儿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忍不住一个劲地流眼泪。
“妈,”沈家颖有气无力地说,“让你担心了??爸呢?他知道了吗?”
沈母点点头,“他知道。”
沈家颖又看了看赵一墨,赵一墨报以微笑的点,她说:“扶我起来,我想起来。”
赵一墨赶紧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不适合起来,躺着吧。”
沈母也着急地说:“是啊是啊,家颖,你不能起来,躺着。”
沈家颖看着两人特别着急的样子,她愣了一下,她眼睛往下移,再往下移,移到了连着自己身体的那根引流管上,引流管里面趟着血水,她腹部稍稍用力,除了深深的痛感之外,引流管也跟着动。
她赫然发现,那根引流管是插在自己身体里的,那里面的血水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而她的小腹部,被几层厚厚的纱布包着。
“我动手术了?”她呆呆地问,痛感就是从被纱布包着的地方传来的,痛得她整个腹部都麻麻的。
赵一墨低声应答,“恩,已经没事了,你趟着好好休息就行了。”
沈家颖抬起头,可实在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被赵一墨按着肩膀,她怎么都起不来,“为什么要动手术?我做了什么手术?”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女儿,沈母也跟着激动起来,她安慰道:“家颖,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你别担心,什么都别担心,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你跟小赵的事儿啊,妈妈也不反对了,妈妈还帮你去说服你爸,好不好?”
沈家颖抓住赵一墨的胳膊,使劲地想让他松手,她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大声说:“一墨,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实话,我到底做了什么手术?”
赵一墨咬着牙,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家颖,阿姨说得对,你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没关系,我在乎是你这个人,与其他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