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真厉害,连深深喜欢吃什么都知道,看来为了追某个女人,下了功夫呀。
小西啧啧了两声,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深宝,将寿司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顾深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西手里的寿司,疑惑了一下,“你这么快呀。”她好像记得这个寿司店,距离小西公寓好几公里地呢。她出去好像还不到20分钟吧。
小西咳了咳,眼神飘忽了一下,“那什么,我刚刚外卖订的,刚到,你先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顾深深哦了一声,拆开寿司盒子,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味道很美,口齿松软,可是顾深深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表情还有些怅然。
小西正往棉签上涂红花油,一边等着她发表吃后感,谁知道她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小西拿着面前在深深膝盖处擦拭着淤青,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呀,”厉先生送的应该不难吃的呀。
顾深深看了一眼手里的寿司盒子,寿司很好看也很好吃,可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轻叹一口气,才低低的说,“不喜欢吃寿司。”
小西诧异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脸色苍白,小西丢开棉签,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淤青,顾深深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红着眼眶往后躲,小西一把拉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腿不让她动。
“别动,要把淤青揉开,不然明天等你的腿肿成大萝卜吧。”
顾深深很怕疼,尤其是这种刚开始没觉得多疼,等那阵麻木过后,那种动一下就钻心的疼才是她最怕的。
顾深深抽噎着,“可是真的很疼。”
“疼也忍着。”小西趁她不注意,大着力气揉着她的淤青,“你怎么不吃寿司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顾深深一愣,随即掩下眼睑,遮住眼底的隐隐的水光。
小西说的没错,她之前的确是很喜欢吃寿司的,因为在她出国的最后一餐,是跟陆泽安在机场的寿司店吃的,恋人的离别总是难舍难分又记忆深刻。
每一分一秒都恨不得牢记在心底。
以至于在美国学习的这两年里,顾深深吃的最多的就是跟陆泽安在机场吃的金枪鱼寿司,每吃一口,就好像是陆泽安在她眼前一样。
可是等她回来,恋人变成了姐夫,她以为他是有苦衷的,以至于她最后心碎的去夜色跳钢管舞,都不能让他放弃订婚典礼。
顾深深落寞的想,看来陆泽安很爱顾婠婠吧,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女猪脚被劈腿的时候有一句话说的特别的好。
她记得那句话是这样说的。
若有一日,他不再爱你,那么你这个人,楚楚可怜也是错,生气勃发也是错,你和他在一个地球上同呼吸共命运都是错,或许可以为他死?哈,那更是让他午夜梦回时破口大骂的一个错。变幻的人生避无可避,想掩耳盗铃都有人拿着相机围观你。
顾深深觉得,她好像正钻入这样的死窟窿里,无论她做什么都很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一想到今天张怡对她故意针对和小推车,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也只是一个刚刚20出头的小女孩,纵然心里有万千委屈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对人诉说。
可是能对谁诉说呢。
她身边只有小西这样一个好朋友,怎么能委屈的跟她哭鼻子。让她跟着难受。她做不到。
顾深深慢慢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泽安的脸由清楚至模糊,最后变成一抹青烟,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顾深深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放弃他们2年的感情,舍不得以后生命里都没有陆泽安的参与。
如果可以,她甚至做好了和他浪迹天涯的准备。
可是当她看到陆泽安的脸变成一抹青烟消失的时候,她只隔着透明墙,拼命的想要冲过去抓住他,无论她如何用力,她都冲不破那栋墙。
她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不属于你的人和物,无论多努力,都不会属于你。
耳边有低低的说话声,时不时一声暴躁的低吼掺杂其中。
声音有些熟悉。
顾深深很想睁开眼睛叫低吼的那人不要叫了,吵着她睡觉了,可是眼皮沉重的厉害,刚动了动,耳边就立刻传来一声尖叫。
“厉先生,深宝醒了。”
一有意识,空气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就串入跟着她一起苏醒的感官。
难闻的要命。
顾深深皱皱眉,睁开眼睛,想捂住耳朵表示下小西的分贝有多大,手刚一动,手背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好痛。”
顾深深低头,手上的吊针因为她的动作针头歪进了肉里,鲜血回涌。
都说十指连心,几乎是刚扯动的时候,她就痛的想要跳脚了,刚一喊痛马上就有人上来处理她手上的吊针。
医生小心翼翼的拔掉碰歪的针头,按了一个酒精球,最后又用胶带绑住,才侧身离开。
顾深深捧着她刚受伤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小西,“小西,好疼。”
小西抱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拍了拍,心有余悸的说“你吓死我了,都睡了一天了。可算醒了。”
顾深深一愣。“一天?”
小西点点头,“对呀,整整一天了,你可吓死我了,你可真行,胃疼竟然疼晕了一整天,牛人呐。”
顾深深还是有些懵,刚一抬头想要再问,就看到医生护士退了出去还剩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身躯凛凛,眉目昕长。
是他。
而厉绍景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深沉,里面多的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顾深深微微侧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小西。
小西察觉到她的疑惑,笑笑的指了指身后一言不发的厉绍景,跟她解释,“昨天晚上你半夜突然胃疼的在床上打滚,我一个人没办法送你去医院,没办法,我只好叫了厉先生,还好送来的及时,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就要做手术了。”
深深的胃一直不太好,所以一般午饭都非常规律,这次之所以犯病多半是实习那天没来得及吃午餐晚上又随意吃了点泡面搪塞才让胃不高兴了。
小西又说,“说起来你还要谢谢厉先生呢,要不是他,你可能现在还昏睡着呢。”
顾深深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俊朗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被他穿的又挺又直,十足的精英模样,眼底隐隐有一些青黛色,可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一句话也不说。
顾深深揉了揉手上绑着的酒精球,看了一眼站在那的厉绍景,飞快的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声若蚊蝇。
小西扭头对身后呆立的厉绍景狡黠的眨眨眼。
厉先生得到暗示,立刻迈动脚步朝病床走去,看着她揉着手背上已经被血丝染红的酒精球,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是不是很疼?”
厉绍景的声音低低沉沉,却莫名的撩动了顾深深的心。
厉绍景靠的极近,那种危险的感觉再次袭来,顾深深揉酒精球的力度不由得加大,立刻疼的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厉绍景吓的立刻拿起她绑着棉签的手,仔细的看着,深眸里闪过一丝气恼。
这群庸医,就不知道给开点止疼药吗。歪针戳着肉很疼的好不啦。
小西看着厉绍景捧着深宝的手紧张的那个样子,掩唇一笑,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8章
顾深深的手背厉绍景大力的抓进手里,脸一红,想要挣脱。
“别动。手会疼。”厉绍景制止了她挣扎的动作,握着她的手放置耳边,轻轻柔柔的吹着。
像在哄着一个小孩一样。
温温热热的风从他的嘴唇里吹出来,落在她有些冰冰的手背上。
一热一冰,两种感觉弄的她的心好像都开始跟着颤了,那种感觉怪异极了。
顾深深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不管他动作,大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匆忙的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该死的小西,竟然给她逃了。看她怎么收拾她。
厉绍景眼神一暗,就说她不待见她,就连帮忙吹个手背都被人嫌弃。
就这种距离,要何时才能追到人。
厉先生很惶恐。
默默的退开来,伸手按了一下病床上的按铃。
诺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好像彼此的呼吸都能够听得见,听到了响铃,顾深深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你按铃干嘛。”
厉绍景盯着她被血丝侵红的酒精球,心疼的说,“你手疼。”
“医生有用吗。”
厉绍景点头,“给你开点止疼药,或者给你打一阵麻醉剂,这样就不疼了。”
顾深深诧异的看着他,这确定是传言中的那个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厉绍景吗,这屁大一点的伤要什么止疼药,要什么麻醉剂。
顾深深很想气愤的垂床。
铃声响了不到十秒,医生护士立刻拿着听诊器各种急救器材鱼贯而入,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
顾深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连忙拉高被子捂住自己,气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