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目光轻划过古羲那处,他的幽然黑眸也正看着我,我知道,时机未到,一切得靠自己。于是走至他们桌前,敛了一眼桌面,问:“可否借这酒液一用?”
二叔把身前的杯子推过来道:“当然。”
但是我没有去拿他那杯子,而是拎起桌角的白玉酒壶走向一整墙的纱窗,凝了一瞬,心中暗道果然从这一面是完全看不透那边的。也不知那秦舟可还在那侧窥看这边动静,目前为止,我仍无法确定他是否是古羲二叔的人。
无时间多思,背后数道目光正凝聚,不说如芒在刺,也忽略不了。
揭开酒壶盖子,醇香的酒味立即扑鼻,不用说颜如意这拿出来的必然是好酒,恐怕也是宫廷独酿的。就是不知等下她来若是看我这般浪费,会不会心疼了?
转念间我将酒液倒在了掌上,并快速在纱幕之上挥舞。我知道此刻自己举动在外人看来像在群魔乱舞,唯有我心里明白,要成画就必须快。
当落下最后一笔时,我转过身低道:“关灯。”
没有人动,古羲懒洋洋地开口:“都耳聋了吗?”有他发话,立即站在门旁的秋菊将开关给按下,室内立即变得昏黑。但众人的目光立即全都凝聚在那块纱幕上,刚刚光亮之下黑沉的纱在此刻映出一幅光画来,画得正是屋内之景,不过少了我。
两个男人对坐于桌把酒,三个婀娜身影环伺在侧,衣香聘影,好一幅活色生香!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00.主配菜
莹白光影只不过维持短瞬,很快从我初画的位置慢慢湮灭,直到最后角落也都变暗。室内陷入一种低迷静寂,没有人开口,隐约感觉有道熟悉的目光穿过黑茫射在我身上,可以算作为灼烈。
是颜如意的声音打破沉寂:“咦?怎么不开灯?”随着她声落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我轻扫过每一张脸,就好像是被打破魔咒蓦然醒来一般,不由暗暗觉得好笑。
古羲的二叔率先击掌,口中赞:“好画!今儿当真是开了眼界。”
颜如意不明起理,看了看我问:“是我错过什么精彩事了吗?”二叔笑答:“如意你确实来晚了,刚刚你这冬梅可是大展身手啊。不过,”他又转向我问:“我到这会都没想明白,你那画是怎么弄上去的,后来又怎么消失了?”
我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里面酒液所剩不多了。
其实并非我有光影神力,而是刚好那整面特殊的纱幕为我提供了方便。因为它是极细小的气孔朝这边凸起,当酒液糊住那孔时就形成一道最细小的反光壁,然后对屋的灯光一照射上来,立即倒影成画。
这原理与时下流行的沙画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沙是固态,不去动它画就不会改变,而酒是液体,还是挥发性的,一旦究竟挥发气泡就会破开,光影就不再。
这个道理我不解释,别人可能想不透,但是我知道场上有一人一定能懂。
他就是古羲。
只见他冷笑了声,眸色变沉了开口:“颜如意,我们古家人说事你也敢窥听?是谁给了你这胆子的?”
他二叔面色一变,却像似仍没明其理地问道:“怎么了?”
古羲也不理他,径直朝我处走来,到得跟前时不见他看我,而是阴沉地盯着那片纱幕。我看到颜如意的脸色变得惨白,恐怕今天之后她这地方是开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波流转的细声从外飘来:“阿羲,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呢?”
我听得一怔,下意识地就转头去看。从颜如意身后缓缓走入一道靓影,一席蓝色拖地拢裙,袖口与身上烫着珍珠,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的绢纱,再配上那精致的五官,当可谓气若幽兰又添一分淡雅。
岑玺。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却比上一次还要感到惊艳。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彷如画中走出来的人。我忍不住去看古羲,但见他眸色湛然若定,倒不见他眸中有惊艳之色,但至少在岑玺出现的一刻,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古羲蓦的一笑,化开了刚才眼中的阴沉,浅声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都说京城有一绝就是宫廷御膳,而这如家别院更是上等中的上等,我自己也开了个小醍醐,自然是要过来拜访的。”岑玺浅浅悠悠而道,语声清和。
让脸色难看之极的颜如意终于找到了台阶而下:“岑小姐说得哪里的话,来者都是客,既然是同行更应相互切磋研究了。”
岑玺抿唇似失笑了下,又自道:“不过现在我可不是客,刚刚如姐不是说阿羲不满前面四道配菜,提议让我来做一道主菜吗?就不知阿羲这回可还满意了?”
四道配菜,一道主菜。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人说话可真讲究,一个个话里藏话就不说了,还有意无意间含着贬意。可是岑大小姐啊,就算你真成为一道主菜又如何?还不是别人口中食?
不过当我看那岑玺的盈盈目光凝过来时,顿然而悟,这题原来是出给古羲的。
很显然我此刻站在他身旁,在场者都知道我是他带来的。不管他二叔是出于什么动机坐在这里,岑玺的出现则是在让古羲选择。当然不是普通的“选美”,而是选择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我不知道岑玺对于古羲而言是个什么样的砝码存在,但显然她的价值绝对在我之上。
我也好奇古羲这时候会怎么选,甚至隐隐期待。刚才他在离开之前落了话给我要给他一个答案,假如这时他有所选择,那么我都将可以心有所定了。
室内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古羲作抉择。而他这时垂了眸,像是在考虑,从我的角度去看他那长长的睫毛将黑眸遮掩,也无法从他讳莫如深的脸上瞧出一分端倪。
有些事,是早就有预兆的。
早到我刚看见岑玺走进来唤他阿羲的时候,早到火车上他用酒诱我入醉,甚至早到第一次踏入小醍醐。他在萍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光是帮秦辅,也是冲着岑家去的。在那动荡期间他与岑玺之间的互动必不会少,否则两人言语不会这般亲昵。而从第一次在小醍醐看着他与岑玺站在画舫间并肩时,我就觉得这两人是绝配。
所以当古羲抬起头时,我就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他牵起唇角目不斜视地掠过我身旁,那擦肩而过的短瞬碰触让我轻轻一颤。凝目时,终究那背影成了我眼中的斑斓倒影。我竟没有一点难过,心想这样也好。
只见他走到桌前端起那只碧玉杯子缓缓低沉而道:“琼浆玉液,美酒佳人,配菜当然只会是开胃菜,最终能够走上桌的自然是主菜了。”
岑玺脸一红,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杯子,迎着他的目光轻声说:“阿羲,那我就上菜了。”她将杯沿压在嘴边,一口把杯中余下的酒都喝了下去。
“好,好!”古羲的二叔爆出笑声,“今儿让我促成了一件好事,回头得向老爷子通报,他老人家一定乐坏了。”转而又对颜如意道:“好了,如意,既然主菜都上了,其它的配菜就都撤了吧。”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好似有些惋惜。
颜如意应了一声后就扫过我们几人,那兰荷菊三人立即向侧门而走,我笑笑也跟着过去。到这时,岑玺才微微转头向我看来,眸光潋滟动人。
而由始至终,古羲都没有回过头再看我一眼。
就当我随在颜如意身后要迈出门时,突的身后飘来一问:“你去哪?”
我脚下没停,左脚已经跨过门槛,却听古羲唤:“小愿,我在问你。”身体一僵,扭转回身时只见他正面向我看来,而他身旁的岑玺微微惊异地在看他。
众目睽睽之下,古羲朝我伸手,“过来。”
我轻蹙起眉,不懂他这是何意。不是已经有了抉择吗?他不是会临时反悔的人,更何况岑玺那句话隐藏着暗示,恐怕今日之后就会让他达成一些所愿。
但古羲见我停驻不动,收了手竟大步朝我走来,一把擒住我的手拿捏在掌间就拉着回走。我被动地被他牵到桌边,另一手一空,耳边听得他说:“你要把人家的白玉酒壶也拿走干什么?不值几个钱,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掏个宋瓷。”
他不说我还没察觉,确实拎着那只酒壶都忘记了。但见他将酒壶随手往桌上一丢,一脸的弃若鄙夷状,颜如意在门边我是看不到她脸色,却能想象定然很不好看。
因为就连对面的二叔都快坐不住了,而岑玺虽不至于失色,清眸中也有疑惑,她问:“阿羲,你刚才不是说不食配菜而要主菜吗?为何现在你又......”
古羲挑了挑眉,眼中尽是浅讥,“我何时说过不食配菜要主菜了?”
“你......”岑玺只吐出一个字就缩下了余下的话,显然记得古羲刚刚说得是:配菜只是开胃菜,最终能上桌的是主菜。而非他要食!
我原本沉寂的心突然间加速跳动,为那隐隐潜藏的暗念。
古羲向来占着理不饶人,他就像没有看到岑玺黯淡的眼神又转眸看向我问:“你是配菜吗?”我默了一瞬,答:“不是。”
他笑:“这就是了,好好的人不当却去当菜,对吃的其实我向来不讲究,讲究的是人。好了,二叔,叙的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奉陪了。”转身时,他淡扫了眼岑玺没再多说什么,拉起我手大步而行,将一干目光都抛诸身后。
一走出南屋他就侧头问我:“还有胃口吃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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