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十分钟后,刚刚还在心里数落不好的人,与我坐在一列开往帝都的火车卧铺车厢内,一人喝着一罐啤酒,吃着小菜,气氛难得融洽。
原本我没打算喝的,是他说假如我不帮他分忧,最后他喝多了酒后乱性可别怪他。
于此我无言以对,但在看他悠悠哉哉在几分钟内就喝完一罐要去开另一罐时,还是决定分担。打小就不太爱喝酒,尤其觉得啤酒好苦,可是却随了父亲的酒量,很不容易醉,更别说是这几罐啤酒了,所以我也放胆了去喝。
以前总觉得火车上的快餐式菜品都很难吃,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饿狠了,觉得古羲去外卖的三个小菜味道很不错。一个是鱼香肉丝,一个是宫保鸡丁,还有一个是西芹炒百合,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我看古羲的筷子快如雨,之前在他那古堡吃一些山珍海味也没见他动筷这般勤。不由想起昨晚他去万达金街找我,意犹未尽地将我剩下一半的汤都给喝光的情景。
忽然觉得,我好像只喝两罐啤酒就醉了。
觉着这样的他即使面无表情,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觉着把酒静处,心在逐渐放下防备。
后来......我是真的醉了,迷蒙着眼趴在桌上,手边是已经空了的外卖盒子,还有空了的啤酒罐。想数数古羲一共买了几罐啤酒,可数来数去都好像数目不对。
古羲还在神情慵懒地捏着啤酒罐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边送。我伸手去夺,却发现那罐子早已空了,而他只是不自觉地重复这动作,心说:他也醉了。
困意袭来,阖上眼就要睡去。感觉身体被挪动,抬了抬无力的眼皮,幽黑的眼近在咫尺,我又再闭了眼,等到被放躺而下时突的心弦一动,强凝意识再度睁眼却发现身旁没了人。搜寻四下,模糊的重影刚好隐没在门外。
脑中慢慢清明,我不是傻子,啤酒的味道是苦的,喝第一口就觉多了一味涩,但在唇齿间又能品出甜来。当时就猜到这不是寻常的啤酒,不是自持酒量可以,而是于古羲而言,若真的想要得到我,但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所以我明明有所察觉,还是假装懵懂无知地喝了一罐又一罐,到后来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醉了,而他明显酒量要比我好上很多。
室内已经昏暗了,别样的寂静有些抓挠人心。
不想去想古羲这么做的原因,可却控制不住地想他走出这扇门后去干什么了?最后敌不过心头的抓挠,从床内坐起了身,落地的脚步微有蹒跚,静了一瞬站稳后才朝门处走。
拉开移门后微愕,昏黄的车厢廊道里童英居然守在门外。她扭头看过来时也面露愕然,似乎想不到我居然会醒来,下一瞬她就起身走向我:“有事?”
平静对视中,我答:“去洗手间。”
童英蹙了蹙眉,让开了身。见状我扶着车厢夹板而走,留意到她始终跟在身后,这是......要作什么?走进洗手间,我只迟疑了一秒,就用方法把刚喝的酒吐出来,凉水扑了扑脸,神智清醒不少。等走出门时看着童英问:“古羲去哪了?”
她面无表情回:“不知道。”
我顿了顿径直而走,没必要再多问。若非古羲早有交代,那么就是童英没打算告诉我。
在经过那间卧铺间时我没有停步,听到童英在身后唤:“是这间。”
我头也没回地答:“我知道。”
走出十多米就被童英从后拽住,她问:“你要去哪?”我侧转过脸冲她微微一笑,“睡不着,想走一下。这应该他没有不允许吧?”
她讪讪地闭了嘴,却在我继续前走后亦步紧跟。
并非夜深人静时,但长长的卧铺车厢却别样的静寂无声,就好像整个一节车厢都只有我和童英两人。就在走到车厢尾部时,童英突的挤身到前将我拦住后平静道:“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凝了凝她,又再盯了眼那扇通往另一节车厢的门,没有强求,回身缓步而走。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异动传来,下意识地回转头,只见那扇紧闭的门被从另一面推开,长身如玉的身影走入视线内。
他一抬眸就看见了我,目光定了定快步朝我走来。
一声轻笑从他身后传来,微转目光就看到面含着笑风流倜傥的秦辅,他戏虐地开口:“常小愿,你这回趟家可不容易啊,怎么弄得都是伤?”
脸还肿着,喉咙口虽没贴纱布,但那刀口很明显,都被秦辅瞧了去。
虽然刚吐过没了酒意,但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不想理会他的调侃,也没去看古羲,调转身继续前行。垂在身侧的手被抓住,脚下一顿的同时古羲并肩走上来,朝着空间丢下一句:“今晚就到这里,明天再说。”
“可是老子上赶着跑来找你,都还没买票呢,晚上我睡哪?”秦辅在后追问。
“这节车厢任君选择。”
“哇哦,阿羲你到哪能不能别这么土豪作为?包下一间车厢!也就你干得出来。”
秦辅的语声被门隔绝在外,手被握着一直到床边他才松开走向小吧台,那里还零落了早前吃剩的外卖盒与“啤酒”。只见他打开了一罐之后,飘了眼杵在原地的我就坐下来又开始喝起来。片刻之后听他问:“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我默然垂眸,焦距随意落在某处。
“是用英国的一种白兰地原浆液融合小麦而制的啤酒,秦辅特地让人订了一箱,拿过来给我尝尝鲜。倒没想被你霸占了一半,觉得味道如何?”
这人......我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吗?以他的敏锐,在车厢走道间看到我时就已察觉了端倪,也知我在那之前并没完全醉,所以索性坦白酒液有问题。
白兰地原浆液......那可是高度洋酒,有的甚至有六十多度,堪比国内的白酒了。难怪我两三罐下来,人就糊涂了。
很快他那一罐酒就见底了,起身时似有晃悠,定了定,朝着这边走来。
在离我一步之远时他突的踉跄而倒,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腰。推了推没推动,反而越发被揽紧在他身前,鼻间一股特殊的酒味,但是我却忍不住低吼:“古羲,别给我装醉发酒疯!”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95.抵帝都
忍不住低吼:“古羲,别给我装醉发酒疯!”
随之耳边就是一声轻笑,低沉悦耳,“谁说我装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看着你我就醉了。多让人骄傲的脑袋啊,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你细腻的心思,恐怕日后想瞒你点什么都难哦。”
我听着不由冷笑,“刚刚是谁说要把真实的一面展露于我?转过身就拿着假冒伪劣的啤酒来诱哄灌醉我。更可笑的是还想拿秦辅来当挡箭牌,鬼才信你不惜将我灌醉只是为了与秦辅谈事!”真把我当三岁孩子了,秦辅那一番欲盖弥彰太假,他口口声声称秦辅过来送酒更假。我无心去探知他俩在搞什么明堂,但请不要把我当成傻子一样来糊弄。
古羲从我肩处抬起头,眼眸在昏暗中黑亮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他说:“在洞察到林声背后有岑穆北紧随坐后盾时,我就安排秦辅去做一件事。”
他停住似想等我去问,但我只是默然看着他。于是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后又道:“岑穆北以为我会受缚于他,可我从出来混至今,就没有受迫于人这习惯。所以他欲用你来试探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不妨让他看到,但是,我必留后手。”
原本晦暗不明的思路,听到这处蓦的清晰,吃惊而问:“你让秦辅把岑玺给带过来了?”
他黑眸一亮,靠近过来在我唇上落了一吻,温温软软的,“果然是一点就透。”我脸上一红,幸而是在暗中也不会被瞧了去。
耳旁听他继续道:“秦辅此行周密,暂时还没到搬动岑穆北这棵树的时候,既然事情没往坏了走,该稳住的就先稳住。”他似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如果让秦辅听到你说他那些宝贝酒是假冒伪劣产品,估计得气吐血吧。”
我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心说他至少有三分醉吧,要不然何时能见他如此笑得纯粹而不藏心思的?开口已是语气变软:“谁让他崇洋媚外整这些稀奇古怪的。”
他直接闷笑出声。
夜半时分,我听着邻床的均匀呼吸还没有睡着。刚刚还估料错了觉得他有三分醉,等到他身体的重量向我倾轧而来撑不住重而倒进单人床内时,起先还惊了下,但过得片也不见他有任何进一步动作,只是沉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后来把他给翻掀而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这时才顿悟,他最起码有八分醉,但余下的两分清醒还能让他把事情给我讲完。
我将他搬好后就去了另一床躺下,回想这一天,可谓过得惊心动魄。中间一度我对他担忧之极,可事实只证明一件事:没有他古羲算计不了的人和事。
但是我心里清楚,最后古羲故意引我喝醉去见岑玺,不光是因为秦辅此行周密,还因为岑玺与他之间有纠葛。想不往这层上面多想,但是岑玺,真的是个不容忽视的女人。包括岑穆北离开前最后那句警告,也都意有所指。
最后到底抵不住酒意,还是朦朦胧胧睡去。醒过来是天已大亮,阳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缓了片刻再睁眼,下意识去看临床的位置,却见已经空了。翻身而坐,室内一片静谧,可能刚好停靠在站点,车子是不在运行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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