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很有先见之明,第二天,天空就下起绵绵细雨,走在街上的时候有些阴冷。
笙歌在心里悄悄骂了他无数遍乌鸦嘴。
旅游淡季的缘故,景点的游客并不多。
昔日的繁华现今只剩下一点残垣断壁,笙歌走了一圈后,很快就没了兴致。她体寒,所以并不适应阴寒的雨天,不过在雨中逗留了半天,晚上就华丽丽地感冒了。
容瑾对此颇为无奈,“你不是医生吗?”医生都不知道做好预防措施?
“医生就不能生病?我的行李箱里带了药,麻烦容教授帮我取一下。”笙歌打了个喷嚏,她一边擤鼻涕一边使唤着身边悠然自得看书的男人。
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取,但是自己一副狼狈的模样,而男人的闲适与她形成剧烈的反差,这让她十分地不爽。
容瑾看了她一眼,合上书本,遵循她的要求,去取感冒药。
笙歌凑过去看了眼他看的书,全英文的犯罪案列分析,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男人,出来旅游有必要这么敬业吗?
默默地把头缩回来时,容瑾已经拿着感冒药和温水递给她,叮嘱着:“一次一粒,一天三次。”
“我知道。”
他默然地做回沙发里,端起书继续看着:“我以为你不知道。”
笙歌嘴角抽搐着,忍了!
她吃了药后,有点昏昏欲睡,打算起身去睡一觉的时候,却被容瑾扣住了腰身,她疑惑地看向他:“我感冒了,有些事情不方便。”
容瑾愣了瞬,随即嘴角勾起揶揄的笑意:“哪些事情?”
“就是……”笙歌开口就觉得不对劲,她连忙改口道:“比如陪你看书什么的。”
说罢又打了个喷嚏。
“哦?”他挑了挑眉梢,扯过一床毛毯把她裹得密密实实,然后揽住她:“这样可以了?”
“容教授,欺负病人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笙歌气结,她不过想睡一觉,怎么这么难。
他若有所思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你是病人。”
说罢,他的手摆弄了一会,按住她的头颅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病人的优待,睡吧。”
笙歌:“……”
他的手臂紧紧钳制住她的腰,她逃不了,又加上药效上来,睡意困倦,枕在他的肩上竟真的朦朦胧胧睡了。
感冒的缘故,笙歌睡得并不安稳,先是安安分分地枕在他的肩头上,后来滑到他的臂弯处,容瑾看着她,给她调整了个姿势,让她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笙歌似是感受到他的好意,头往他怀里一钻,找了个舒舒服服的睡姿。
有时候,她觉得容瑾的怀抱比床铺舒服太多,因为是温暖的,而笙歌忍不住贪恋这一抹温暖。
容瑾垂眸,撩开她贴上额头上的发丝,然后视线重新回到手中的书上,只是时间过了许久,也未曾见过书页动过一页。
若不是敲门声打破寂静,恐怕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很久。
他回过神,把笙歌的头颅轻轻放下,才起身去看了门。
服务员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见到这个面容英俊的东方男人的时候,心还是不可自主地跳了下,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开口道:“汤森先生,这是我们技工,他来处理暖气的问题……”
她看见男人的眉心拧了拧,然后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服务员一凛,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
容瑾开门请他们进来:“你请他去卧室看下,动静不要太大,我太太人不舒服在休息。”
二人朝沙发方向看了眼,只见一个裹着厚重毛毯合眠的长发女人,一道冷冷的目光扫来,吓得二人紧忙收回视线,互相催促地朝卧室里走去。
不多时,二人从卧室出来,看着容瑾恭敬道:“汤森先生,是排气孔堵塞,现在已经疏通了。”
容瑾点了点头,给了二人一叠小费。
他在卧室门口停留了一会,这才走到沙发处。
不知道是否因为寒冷的缘故,笙歌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容瑾的脑中自然而然地闪过一种动物的形象。
☆、92.092章 她很识趣,却也让人恼火
猫。
一只生了病,难得安分,对,还是没什么肉感的猫!
容瑾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了勾,他垫了垫她纤细的手臂,然后拨开她的头发,手指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摩挲了片刻,才俯身将她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笙歌沾了床,就不粘他了,自发地往一侧滚去,床很大,她很安分地蜷在床的那端,背对着他,给他腾出一大片的空间。
很识趣,却也让人恼火偿。
容瑾眸色一深,眉间明显地不悦。
他掀被在她的身侧躺下,长臂把她重新捞回怀中,怀里的女人不安分地挣扎了一番,最终拱着脊背超他贴过去撄。
他这才满意地掀起嘴角,空出一只手拧灭床头灯。
雅典正值夜深,而此时的青城,已有第一缕晨曦。
附院的一间单人病房内,沈纾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犹豫了片刻,才起身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病床上的男人是黎臻,沈纾跟朋友在酒店用餐的时候,在洗手间门口补妆,他一身酒气地昏厥在她身上,嘴角有没擦拭干净的狰狞血迹。
她吓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胃出血。
此时她去医生办公室除了确认他什么时候能醒外,还有一些心底的疑惑。
她出去到回来不过二十来分钟,推开病房的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站在窗户边,身上已经换上平常的服装。
沈纾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道:“黎臻,你赶紧给我躺回去,医生说你胃出血,还需要住院观察几日。”
黎臻听到声音,停下扣衬衫扣子的动作,他看着她神色淡漠道:“多谢你送我来医院,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有几分几两,我很清楚。”
“你清楚还让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态度,让沈纾莫名恼火地吼了一句。
黎臻闻言怔了怔,他扯唇解释了一句:“商业应酬。”
说罢,他拾起西装外套就要往外走。
沈纾伸手挡住他:“不行,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
黎臻皱了皱眉:“沈小姐,我没空跟你玩游戏,我很忙。”
“忙起来连命都不要吗?我不会看着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沈小姐跟我非亲非故,不觉得这种关切过头了吗?”黎臻凉凉开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喜欢一个只见过几面陌生人来干预我的私人生活。”
沈纾手一颤,眸光垂了下去:“原来在黎先生眼里,我一直都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黎臻眸光暗沉了几分,他狠了心开口道:“对,沈小姐对我来说除了是小歌的朋友外,再无其它。”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并不知道我是小歌的朋友。”沈纾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黎臻,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因为我是小歌的朋友,而只是因为我是沈纾。”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这些日子你是因为小歌的关系优待了我,如果我不是她的朋友,你或许连一句话都不会理睬我,对不对?”沈纾脸上露出晦涩的笑意。
黎臻的嘴唇动了动,言辞间有些薄凉:“算是吧。”
他绕过沈纾的手,拉开病房的门:“所以沈小姐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们虽然住在同一栋小区,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熟。”
“不,因为小歌这层关系,你会对我留情面,这不正好是我顺流而上的机会。黎臻,你听着,我要追你。”沈纾在他身后坚定道。
黎臻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那么恐怕你要不得而归了。”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沈纾看着他的背影,脑中盘旋的却是方才医生的话语:“病人身上的伤疤应该是某场事故留下的,不一定是车祸,但看疤痕的淡化程度,应该有三年以上了。”
***
次日,笙歌是在容瑾的怀里苏醒过来的,她看着他闭合的眉目,发了会呆。
蓦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轻轻挣扎了下,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容瑾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她沉沉道:“别乱动。”
清晨初醒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暗哑,她咬了咬唇:“我感冒了等下怕传染你。”
容瑾愣了半晌,才轻笑着开口:“不用担心,我的抗体挺顽强。”
他既然都这么说,笙歌也就识趣地不再动了,只是二人此刻相贴的地方温度越来越灼热,烧的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容瑾,你热不热?”
“热。”
“那你把我放开些,我也觉得很热。”笙歌说着就去推他的手,她的感冒今天有加重的趋势,虽然不留鼻涕了,但是喉咙很痛,以至于她此刻开口的音色很沙哑。
容瑾扣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那我们来散发点热量?”
眼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暗沉光芒。
禽~兽啊!
笙歌欲哭无泪,思忖着她说感冒身上的男人肯定会置之不理,于是她通红了一张脸义正言辞地拒绝:“容瑾,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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