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只觉得这对眼睛似乎能洞穿人心一般,被他瞧着有几分不自在。
她移开了目光,动了动唇,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容瑾淡漠的声音响起:“车停下,你离开。”
“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顾笙歌撇嘴,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停还是不停?”容瑾不再看她,而是捻着手机,幽幽然地吐出几个字。
笙歌放慢车速,她本就无意招惹容瑾,今日一出实属偶然,但是刚才追人不查,没想到追到郊区来,四周黑寂寂的,此刻要让她下车,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不停!”她咬咬牙,下车与容瑾,明显是前者比较可怕。
“你只有一次机会。”
“那也不要!”笙歌拒绝得义正言辞,心里却腹诽这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后座没了声响,可不久后,当她被数辆警车逼停的时候,总算明白了容瑾口中最后的机会意味着什么。
“小姐,有人报警说你挟持了容少,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警察毫不温柔把她从车里拖出。
冰冷的手铐滑进腕间,顾笙歌踮着没穿鞋的那只脚,狠狠地剜了后座里闭眸假寐的男人一眼!
你大爷的!我不过是借车一用,怎么就被扭曲成挟持了?
☆、13.013章 都五年了,还真让你把人给找着了
顾笙歌冷着脸:“警察先生,所谓挟持有两种基本释义,一是:从两旁抓住或架住被捉住的人;二是:倚仗权势或抓住别人的弱点,强迫其服从。请问我符合了哪一点?”
青年警官脸色板正,他甚至抬也不抬眸:“顾笙歌小姐,你要明白,以你当时的车速,当事人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笙歌有些哑然,油盐不进,这是笙歌对面的青年警官的唯一形容。
既然如此,她干脆头往后一仰,摆出破罐子破摔的姿态:“那么您是要拘留我吗?”
警官见状微微诧异,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拉开,来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他合着本子站起来,看着她道:“顾笙歌小姐,容少同意和解了,有关精神损失费的问题,他的律师会私下找你商谈。”
留下了联系方式后,顾笙歌把仅剩的一只高跟鞋潇洒地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警局。
她身后,方才审讯她的青年警官向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都五年了,还真让你把人给找着了,我该说你锲而不舍还是神通广大呢,容大少?”
容瑾瞥了一眼笙歌离去的方向,女子裙摆逦迆间,精致白皙的足踝若隐若现。
懒得回答向启的话,他捻灭指间的烟,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里?”向启追上他。
“你很闲?”
向启迎上他晦深莫测的眸子,神色犹豫:“我手里最近没有案子,不会……太忙!”
容瑾看着他,语气幽幽道:“那正好,商博不在,你到解剖室给我搭把手。”
猛然想起他的工作习惯,向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偏不倚,正好指向零点。
后背,顿时凉飕飕的一片。
***
这么折腾一番,顾笙歌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时差的关系,就算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她还是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手机呼吸声闪烁着最新消息,她点开锁屏,嘴角登时浮现浅浅的笑意。
看来今夜,睡不着的不只是她。
笙歌手指动了动,回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阿纾,不用怀疑,是我回来了。”
属于好友沈纾的独有爽然笑声响起:“歌,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要你帮我。”
“你倒是毫不客气!”
“你我之间,素来都不需要客气!”笙歌顿了顿,才拧眉道:“阿纾,我想先去看看妈妈和哥哥。”
电话那端停滞了片刻:“明早我去接你。”
“好。”笙歌挂断了电话,赤足踩在地板上,入夜的青城,灯火尽数寂灭,浮沉若梦。
次日,她起得很早,从前台手里接过一束修剪好的木槿,抬步打算往外走的时候,却被一个不速之客堵住了脚步。
☆、14.014章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
顾笙歌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面前的顾如年,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昨天离开顾家的时候,她就知道顾荣会让人把她请回去,他要查到她下榻的酒店很容易,只不过比她预料中来得晚一些。
她的外公是英明的,纵使对顾荣再多信任,但是除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权,顾家所有产业尽数由她母亲继承,所以她随口而出的“遗嘱”二字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昨夜离开顾家后你去了哪里?”顾如年脸上有隐隐的不悦,昨夜他在酒店等到接近凌晨一点,都不见她的影子。
顾笙歌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给我一个如实相告的理由?”
顾如年的脸部肌肉线条此刻绷得很紧,他的五官亦是出色,只不过看在笙歌眼里,只有憎恶。
“最近青城不太安宁,你一个女孩子夜间不要在外多做逗留。”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笙歌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手腕被一股力道握住,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肌肉和骨头摩擦带来的疼痛感明显,笙歌只是蹙了蹙眉心,就听见顾如年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他的目光有些隐忍:“你变了。”
似喟似叹的语气让她的眼底起了一阵的恍惚,顾笙歌仿佛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肆意张扬,锋芒毕露。
变了吗?或许吧!又或许她只不过是懂得把一些东西掩埋,比如曾经塌陷的心。
“如果你的背叛不足以让我清醒,那么家破人亡也足够让我脱胎换骨,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二哥?”顾笙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最后两个字她故意咬得很清晰:“说正事吧,我不认为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缅怀曾经。”
顾如年手上的力道加剧了几分,眼底有冷光一闪而过:“跟我回家,爸爸要见你。”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话落,车笛声响起,二人同时抬头看向酒店门外,沈纾缓缓降下车窗玻璃,对她扬了扬下颌。
笙歌回以一笑,垂眸看着自己被顾如年握住的手腕,他手指外的一圈已经泛起微红,她抬头笑看他,笑意无温:“不放手吗?我要去祭拜我哥哥,还是说你要和我一道?”
顾如年脸上闪过些许不自在的神色,钳制她的力道不免放松,笙歌把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轻轻叹息:“我忘了,你不敢。”
她抱紧手上的花束转身朝沈纾的车走去,他的目光仿佛要在她背后盯出一个洞来。
上车的时候,车内的广播正好播到顾如年和秦葭微订婚的喜讯,沈纾直接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渣男贱女,绝配!”
笙歌眸光闪了闪,切了一首轻松的音乐:“阿纾,不用故意骂给我听,我很好。”
顾如年站在原地,车窗反光玻璃内,女子的轮廓很模糊,就像水中浅浅的涟漪,转瞬即逝。
☆、15.015章 不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除非万不得已
车厢里音乐声静静流淌,沈纾叹了口气:“歌,昨天如果我是你,保不齐会直接砸了场子。”
顾笙歌有些错愕地抬头,却见后者双手搭上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神情认真。
她忽然记起当初,阿纾看向哥哥顾如归时那微红的耳垂。
“阿纾,我们可以猜疑,但是不能冲动,更何况我没有证据。相信我,我比你更想撕了他们,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因而我只能把该拿的东西先拿回来。”
沈纾缄默不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
顾笙歌抿唇拨了拨木槿花瓣上的细小水珠,“哥哥从来不喜欢用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除非到万不得已,阿纾,我还有你,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你的专业知识以及你的名气,足够帮我很好的解决问题,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就没有必要剑走偏锋。”
闻言,沈纾的脸色有了松动:“歌,或许我和你的不同就在此处,我暴躁如火,而你永远沉稳如水。”
“所以你是律师,我是医生!”
沈纾的唇角动了动,一个人的性格大抵会决定她一生所要从事的事业,比如她和笙歌。
东山墓园,长青树摇曳。
天空无雨,可天气依旧阴沉如墨,没有干透的泥土焕发着草木香。
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有人比她们更早来过。
顾笙歌朝四周扫了一圈,没有找到预期的人影。
沈纾率先蹲下身子把百合轻轻移到一旁,又顺手拔了墓碑旁的几根杂草,不以为然道:“伯母和顾大哥想来生前人缘应该不错,我以前帮你来看他们的日子,偶尔也见过一两次这样的场景。”
顾笙歌了然,她压下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把手中的木槿花放下,莹白的指尖忍不住描摹着相片上顾蕴文美丽的脸部轮廓,开口带着几分撒娇的俏皮:“妈,歌儿不听话,偷偷跑回来了,我让人从顾家折了一束木槿,你就看在花开正艳的份上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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