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一直在给相里爱拨电话,打了十几通之后才认命挂断,这才看见了新的未读信息。
来自秋深?
没事发什么短信?而且她往常不都是有事直接一嗓子的嘛?今天抽什么风?
姑且点开来看,仔细品读了一下那一行字的表层含义及深层暗示后,相里低头握着手机,啊了一声。
谁能告诉他,“我大姨妈又突然驾到了,柜子里空空如也,然后你懂得...”
他懂什么?
还没平复下心情,手机就又震动起来。
“在线等!挺急的!”
还在线...是,可不在线么,她这会儿想下线也下不了啊。
坐在马桶上咬牙切齿无语望天的秋深紧握着手机等回音,在听见两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后心下大喜,挺直身体就差对门外的身影挥挥手了。
“爱啊,快快快,来片护舒宝你好我也好。”
第一次知道内心咆哮是什么感觉的相里忍住不把滚字说出来,保护了自己坚持二十年的记录。
无视掉心里那片被草泥马踏平的破盐碱地后,相里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我...没有。”
“没有?你不也快了怎么...”
“没有!”
“哦...”没有就没有,发什么脾气嘛,秋深撇了撇嘴:“那我有,就在一个画着梨子的纸箱里。”
相里去找了一圈,别说姨妈巾了就连箱子都没找着。又去跟秋深确认了一遍,秋深却坚持在那里,正争论着的两人忽然同时安静下来。
“爱啊...你那天整理的时候...”
那天他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分门别类,箱子都扔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姨妈巾的下落,只有相里知道。
相里抓了抓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戴假发就这么走了出来,幸好秋深看不到。借着找东西的借口先回了趟卧室把假发戴好,美美哒出门寻找调皮的姨妈巾君。
第二次寻找失败,秋深忍着腹痛跟他描述:
“就是护舒宝你不认识啊?!蓝色紫色都有的小方块!”说到这里突然一拍脑门:“啊对了我放在黑色塑料袋里了。”
不!早!说!
还护舒宝他不认识啊,他当然不认识了!他认识这东西干什么!
不过也不用急,接下来就要初次见面了。相里搜寻着记忆,终于找到黑色塑料袋的下落,打开一看也不知该尴尬还是该高兴,随手拿出一片走回卫生间门口,可是怎么递给她又成了问题。
“要不...你来取一下?”
秋深强忍着想过去打他的冲动:“我要能走过去取我何不自己去找?”
作为大姨妈不规律的典型,秋深已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现在再被相里这么一气,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那我...”反正他是绝对没有勇气去直面那淋漓的鲜血。
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相里终于想到办法,半趴在地板上把手里的“圣物”通过门缝扔进去。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相里敲了敲门,得到的回应是:“你敢再扔远点吗?”
欺负她胳膊不够长是不是?
相里测算好距离和力度重新扔了一次,这次倒是成功抵达,不过秋深一望那薄厚,想死的心都有了。
“相里爱,我错了。”声音里满是绝望:“有什么事你直接物理攻击,别魔法伤害成啊?”
“怎么了?”还在不明就里。
“你拿个护垫给我是几个意思??”
“啊...”虽然不知道具体错在哪,但好像是拿错了。
“算了,”虽然对方看不到但还是摆了摆手:“你走,别管我,就让我死在这吧,改天上了新闻沾你光还能出出名,也算是死而无憾。”
标题她都想好了:惊人的宿舍暴力,女学生血尽而亡。
“......”还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
总算能离开卫生间,秋深苦着个脸忍着腹痛草草收拾了一下,驮着背上演着慢动作爬上床,整个人已处于垂死状态。
相里是第一次看见秋深这个模样。往常她都好像精力用不完一样活蹦乱跳,会像现在这样脆弱委屈是相里想都没想过的。小爱从来没有这些烦恼所以相里自然也就不知道,原来女生的大姨妈是连让人性情大变都做得到的神奇事项。
看着蹙眉趴在床上痛苦不已的秋深,相里忍不住在床边蹲下来,帮她把挡在脸上的头发放到一边。
秋深睁开眼生无可恋:“完了,宝宝这是回光返照了。”
第一次为自己的冷漠感到抱歉,相里柔声柔气。
“要不...给你倒点热水?”
除了这招也想不出其他了。
明明已经难受的要死,还是硬撑着直起身体凑过去摸了摸相里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作对比:
“太奇怪了。”
就是以前秋深也没享受过如此待遇啊,因为小爱爱是个永远不理解痛经两个字的女人。
相里拿掉她的手轻声训斥。
“还闹。”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耍宝。
小深深撅起嘴,表示宝宝有小情绪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姨妈期女人的相里想了好久才问出这句话。
“非要说的话...”秋深动动唇:“永和豆浆。”
“......”
The Julliard school位于纽约市林肯中心。
“其他的还有炸酱面三鲜饺子和正宗东北烤冷面。”
“......”
相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委婉”地提醒一下她目前的所在地,忽然传来敲门声,相里以为是同学,问也没问就直接开门,结果看见门外站着又黑又壮凶神恶煞的亚洲大汉后一瞬间都想护着胸大喊救命了。
男人看到他,细小狭长的眼睛突然冒出火花,目光晃得跟地震一样,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相里。
怎么看都像是要强闯民宅强抢民女的货。
条件反射般地大力关上门,却被对方一手拦住再也反抗不得。相里被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颤着声音说hello。
男人这才回过神,站直身体敬了个礼,动作充满傻气,声音洪亮。
“你好,请问秋深在吗。”
秋深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恐怖的家伙?该不会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吧?
还未能分辨对方是敌是友,相里没有应声,半掩着门挡住壮汉的视线。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不赶紧跑...不是...求救,在这待着做什么?就算他不是个女流之辈但也绝非英雄豪杰之料,大概目测一下眼前这位壮汉的体格,嗯,撞上一下大概能反弹回去三米。
相里下意识向屋里看了一眼,心急如焚。要是以前还能指望秋深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可如今她早已处于濒死状态。
“你是...?”无奈之下的拖延时间战术。
“我是秋深的哥哥,李壮实。”
还真是人如其...等会儿?哥哥?
相里把门关得更小了一些,语气不善:“秋深的哥哥我见过。”
言下之意就是并不信任。
本以为这位冒牌货会自乱阵脚,没想到他却表情平淡地问:“你都见过哪个?”
???有很多吗??
眼看对方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李壮实再次作出解释:“我真是她哥哥,我叫李壮实,秋深的爸爸叫秋广义,秋广义的哥哥叫秋广天,秋广天的弟弟叫秋广泽,秋广泽的姐姐叫秋实,秋实...”
实在绕不明白,相里出声制止:“等等等...”
李壮实摆了下手:“不能等,就说到我了,秋实的丈夫叫李来民,他们的儿子叫李邵明和李壮实。”
......??
先不说这些关系,就是听得懂相里也一个都没见过,哪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小姑娘,我真不是坏人。”
骗人!长成这样还说不是坏人!
要不是无计可施,李壮实也不会选择这么不文雅的方式。他先是长舒了口气,然后气沉丹田中气十足。
“秋深——————”
实在是有些突然,相里被吓得向后闪了一步,更吓人的是屋里那个已经气若游丝的人居然还用尽力气回应了。
“壮壮~~~~~~~~~~~”
大概今后秋深和壮壮这两个名字在宿舍楼二层没人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后的某天,秋深把相里叫到自己床边坐下,一片一片摆了一床进行科普,于是便有了小剧场二。
☆、秋深!滚去睡!
天气晴朗的星期三上午后,李壮实受家父之命前去探望孤身一人就读音乐学院的表妹秋深。
自从秋深来到米国读音乐之后,全家上下可谓是操碎了心。一个从小没怎么离开过身边的弱不禁风(...)的女孩子,铁了心了非要出国留学。而且同在纽约,却说什么都要住宿舍,还说就算大二之后也不肯搬出来。
作为全家上下唯一的女孩子,秋深可谓是秋家一抹清新和煦的夏风(......)时刻温暖人心。哥哥们都疼爱的不得了,从小手把着手不肯放开(就是你们害的!)
秋家每个人都以为秋深在学校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每次来探望都是各种礼物各种关怀。刚开始真心有点想家的秋深发现这点之后不由得心情大好,即使在学校玩的风生水起也依旧每天一通电话回家跟叔叔舅舅们装可怜求关爱以多混点好吃的。其中最为疼爱秋深的,要属壮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