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要是能像恨爸爸那样恨妈妈就好了!可我妈活得太可怜。你知道吗,把我妈认作保姆的不止你一个。其实她和保姆也没什么区别,成天伺候奶奶、伺候我爸、还伺候我……哼,我爸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在外边……唉!我很同情妈妈,可一想到她办的那些事,又让人恨得不行!”
话头引到这里,该铺垫的已经垫得四平八稳,姚聪却又临阵退缩了。
犹豫了一阵,他还是没脸把母亲去邵家吵闹的事讲出来,还是再等机会吧。
他反而讲起了一桩陈年旧案。
当初,刘蓉和姚远的婚事得不到任何一方的支持。
潜公根本不承认这桩婚事。
刘老爷子更是恨姚远不死,甚至为了结婚的事,与刘蓉断绝了父女关系。
刘蓉母亲早亡,是父亲一手带大的,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感情一向亲厚。
就因为刘老爷子不同意婚事,有一次曾把姚远从家里撵到胡同口儿,让姚远丢了人。自此之后,姚远就不认岳父,刘蓉婚后也不再与父亲往来。
姚聪小时候常跑回姥爷家玩,每每回来都会遭到暴打,可他却越打越要去。
后来,姚聪向姥爷学习修车,更成了刘老爷子的一大罪状。
刘蓉为此跑回家和父亲吵架,说她儿子注定要当大律师的,才不会当满衣油污的臭工人,把八级工的刘老爷子气得半死。
姚聪说到动情之处,潸然泪下:
“我无法原谅我妈对姥爷所做的一切!我姥爷就我妈一个孩子,他怕我妈有了后妈会受委屈,一直不敢再婚。姥爷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妈妈养大,却是这种结果!我真的恨她,我恨她!可是……可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就没了命。她抱着大夫的大腿求人家保我,她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我,我真是……我……”
西西将他揽在怀里,由着他闷闷地哭出来。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婴儿一样地安抚。
姚聪对他母亲的心情,西西深有所感。
她与慧娘也是如此,又气又恨,又怜又爱,偏生离不开、躲不掉、割不断!
二人纠纠葛葛,直到慧娘咽下最后一口气,才念出咒语,放她自由……
姚聪哭了一阵,起身洗脸回来,略有些尴尬地笑道:
“家里这些破事,我一向懒得说,今天有些失控……”
西西揽着他的脖子,用轻轻的吻封住了他下边的话,安慰道:
“这种不方便和别人说的事,尽管和我说。你奶奶说我是福星,也许多和我说说,这些坏事情就跑没影儿了。”
姚聪的笑意从心口泛滥出来,所有的负能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甜蜜,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
“奶奶让你在生日宴上弹琴,就是正式把你介绍给姚家另三房亲戚。这么郑重的仪式,胡姨和我妈都没经历过。呵,以后家族再没人能质疑你的身份,你走到哪里可都是我姚聪的媳妇了,这辈子都别想跑掉!”
西西这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心里有些小小的紧张,可更多的却是幸福感。
此前,她一直拼命给自己打预防针,不要在意姚家长辈的看法,只要他俩感情好就行……
可在内心深处,她仍是在意的,仍然希望得到双方家人的支持和祝福。
教授的支持实在是意外之喜!
☆、大结局
到了晚饭的时候,西西才真正领会到教授“支持”的力量。
胖姑妈一家、姚颖一家全赶了过来,临开桌之前,姚远也回来了。
西西坐在姚聪身边,拿眼偷偷扫向姚远夫妇。
姚远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刘姨的脸却拉得老长,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然而桌上根本没人在乎他们的脸色,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潜公和教授身上。
胖姑妈和大痴像对活宝,一唱一和地带动着就餐的气氛。陆家另两位男士话不多,却很善于帮腔。
女王神情轻松,偶尔与教授和女儿聊上一两句。她女儿女婿斯斯文文的,静静坐在一旁拣笑话听。
席间,胖姑妈几次三番向女王求证修家的八卦,问西门家那位少爷是不是真的家暴。
女王只推诿不答,最后还是姚颖为母亲解围道:
“姑妈说的事,我们学校早传开了。说是西门在家里乱来,被老婆捉了现行儿,结果他反而把老婆打到小产。”
西西意识到她们说得是修,惊得掩住了嘴。
胖姑妈却对这个说法存疑,认为以修家的背景,西门不敢这么胡来,两只小眼睛不住向女王使眼色。
女王笑着别开头,假装看不到,听不懂。
姚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骂道:
“别人家的事,打听那么清楚干吗?你几时对这些家长里短又感兴趣了?”
胖姑妈嘿嘿一笑,承认做了些小股票,想得些内-幕。
姚老爷子嗤笑道:“股票?我还没老糊涂呢!早就告诉你多少回,不要惦记西门家的产业,他们的生意是打根里子往外烂,会传染的!”
胖姑姑一脸尴尬,往回缩了缩肉脖子,不再出声。
大痴却探着身子向女王不住作揖,笑嘻嘻地求道:
“胡姨可得帮帮忙,这回我可是下了注的!您稍稍透个口风儿就好,我就不信修总能忍心不管亲生女儿!”
女王正待回话,教授虚点了点外孙的脑门,笑着道出了修家的隐秘。
三十多年前,谢氏财团的小公主谢英下嫁地产新贵修成业,夫妻合力打造起如今威名赫赫的天揽集团。
两人在事业上是对好搭档,可婚姻生活却不美满。
谢英生性跋扈,修成业表面给足老婆面子,私下却金屋藏娇,只是不大敢玩出格儿。
可意外终是在所难免,修的母亲就使计怀上他的孩子。
偏偏那时,谢英的长子患了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配不上型。
据说直系的初生儿脐带血能救命,谢英这才勉强点头,留下了这个私生子。却也提出要求:孩子不能冠夫姓,长大后也没有财产继承权。
众人听了原委,唏嘘不已。
难怪修成业不顾女儿死活,原来他从来就不爱她,这孩子只是充当“血库”被生下来的!
西西也不由摇头,原来修只能随母姓,“孙修”这个名字似乎已道出她的尴尬处境,难怪她从来不敢提及父亲。
没想到她的身世如此可怜,现在偏又嫁给那么个人渣!
姚聪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记得她出嫁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吗?父母不能选,老公却是她自己点头的!”
西西同意这个观点,转而好奇教授怎么知道这些内-幕。
姚聪便又为她解释了奶奶与谢氏集团的关系,张、谢两大家族的联姻网还没讲明白,晚饭已经结束了。
姚老爷子陪着教授回去休息,众人转站小客厅继续聊天。
西西正待告辞,教授却派人叫她到后边叙话。原来她已定下拜访止苑的时间,特意叮嘱西西抓紧练曲子。
教授毕竟上了年纪,不宜操劳,西西不敢多留,只略坐了一下便告辞出来。
她原路返回,人还没有走到小客厅,远远就听到了吵闹声。
西西快步赶到,只见姚聪正与姚远对峙,争吵的话语里还夹杂着她的名字,不由微微顿住了步子。
这时,刘蓉突然疯了似地冲到儿子身前,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说出大天来也没用!反正我就是不许一个生过孩子的野女人嫁进来!不许,不许,就是不许……”
姚聪截断她的话,大声说:
“谁是野女人?西西才是受害者!身为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她被医院疏忽,被媒体消费,现在还要被你污蔑!就算你是我妈妈,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我不许你往……”
姚远指着儿子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和父母说话的规矩吗?你这个忤逆子!”
姚聪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吼回去:
“我忤逆,也是你逼的!所谓父慈子孝,可父不慈,我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忤逆你,怎么对得起我那七个还没出世,就被你活活害死的哥哥姐姐!”
刘蓉低叫一声,双手捂着脸缩进了沙发的角落。
姚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食指颤巍巍指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胖姑妈小跑过来劝架,扳着姚聪的身子往旁边推,却哪里推得动!
姚聪积压已久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大声质问道:
“是哪个在老婆怀孕期间跑出去骗小姑娘?我妈那时才十八岁,你还真下得去手!是谁骗她打了七次胎?七次,你把我妈当成什么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买套子都不会吗?还有我哥哥,他都七个月了,什么什么都长全了。你居然让妈妈引产,天底下有你这样狠毒的父亲吗?”
姚聪咆哮着,一句句话像尖刀一样刺出来,鲜血淋漓。
可在刺伤对方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再一次伤及自身。
只是太久的压抑终是难平,他继续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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