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看,姿态随意的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佣人从客厅经过,也被他这副架势震了一下,出于礼貌,客气的问:“裴先生,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在这吃一点?”
小丫头刚想点头,回头看了眼爸爸的脸色,又坐直了。
裴锦年也客气回道:“不必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
“可是爸爸……我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点……”小丫头小声的抗议。
裴锦年对她那没骨气的样子,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戴冒春先起床了,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裴锦年,也怔了怔。
“锦年,你是来找小染的吗?”
裴锦年淡淡点头。
戴冒春看了眼薄染的房门:“我去帮你看看小染起床没。”
小丫头一听,忍不住站起来:“我也去——”然后又回头拉了拉裴锦年的袖子,“爸爸,我上楼去染染起床,你去吗?”
“你去吧,我不去了。”裴锦年一脸淡定。
小丫头一脸高深的点头:“我也觉得爸爸你不适合上去,万一染染刚睡醒没穿衣服,多尴尬啊。”
裴锦年:这熊孩子……
小丫头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跑到戴冒春身边。
大约过了十分钟,薄染穿着睡衣跟着念念走到楼梯旁,一低头,就看见客厅坐着的裴锦年。
他也正抬头看她,薄染想到自己身上的睡裙和凌乱的头发,不自在的别开了脸,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蹲下身,拿念念的身体挡住他的目光,不知在念念耳边说了什么。
小丫头开开心心的跑下楼,坐在餐桌前,拿起一个蟹黄包就往嘴里塞。
裴锦年皱眉:“你刚吃过又吃?”
“可是染染说待会上山会很累,我现在多吃点是为了储存体力。”
裴锦年:“……”
没一会儿,裴立、裴新华都起床了,薄染也洗漱完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
昨晚他在电话里说,她一睁眼就会看到他,没想到真的这么早,她还没起床他就来了。
薄染坐在桌前低头喝粥,背后那一束火热的目光,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裴立刚一坐下,就问:“锦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薄染刚舀了一勺粥到嘴里,就听见裴锦年说:“昨晚小染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换了新的环境睡不着,所以我就早点过来了。”
一口滚烫的粥呛在喉咙里,薄染捂着喉咙,咳的脸都涨红了,裴锦年落落大方的走到她身后,拍着她的背:“吃慢点,你看看你,比小丫头还不如。”
薄染真想找个地洞钻起来了,这男人是嫌事儿不够大?
她都不敢抬头看裴立和戴冒春的脸色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吃完早餐,薄染上去洗脸,在走廊遇到戴冒春。
戴冒春侧头朝楼下看了眼,拉住薄染:“小染啊,你老实说,你跟锦年是怎么么一回事……”
薄染心里一惊,就知道裴锦年这么明目张胆,早晚会被人看出来。
只好硬着头皮否认:“小舅妈,您多心了,裴总他开玩笑的,难道您听不出来吗?”
“真是玩笑就好了。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不用我提醒你吧。”戴冒春故作一脸严肃。
薄染抿了抿唇,点头。
戴冒春握住她的手,又叹了口气:“不是小舅妈干涉你们年轻人自由恋爱,你也知道,我们裴家在青城是有头有脸的,锦年在江城也是号人物,你忍心毁了他也毁了你自己吗?”
薄染收拾好再下楼时,脸色就差了很多。
裴锦年起初只以为她没睡好。主动过去帮她拎起扫墓要用的东西,然后提醒小丫头:“背好你的书包,跟七叔公七叔婆说再见。”
小丫头乖巧的叫了,然后兴高采烈的过去拉薄染的手。
“染染,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吗?”
薄染没什么精神,问:“怎么了?”
小丫头冲她招招手,拉下她的耳朵,在她耳旁小声说:“今天的辫子是爸爸给我扎的,难看死了……”
薄染终于扯了扯嘴角,又回头看了眼正忙活的裴锦年:“那待会上车帮你重新辫吧。”
一路上,薄染除了偶尔应付话痨的小丫头,就没怎么再说过话。
墓园在山上,下了车,还要徒步走一段路。
小丫头只当是开春踏青,兴冲冲的跑在最前面,裴锦年刻意落后一点,拉住薄染的手,问她:“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薄染愣了下,扯起一抹笑容:“有吗?可能是没睡好吧。”
她眼神里的闪烁哪能逃过裴锦年的眼睛。
顿了顿,他忽然问:“刚才吃完饭,我看见七婶拉你过去,跟你说了什么?”
薄染一惊,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什么,七婶就问我住的习不习惯。”
裴锦年点点头,没再追问,黑眸深处却划过一丝锐利。
到了母亲的墓碑前,却发现墓碑干净如新,上面挂着白兰花的花环,似有人才打理过。
薄染愣了愣,扭头问裴锦年:“会是谁?”
裴锦年也笑:“不知道,是好心人吧。”
薄染总觉得他笑得很诡异,满腹狐疑的把祭品摆出来,跪在母亲墓前,磕了几个头。
第777章 裴先生您真是大孝子
“妈,不孝女来看您了。”说完,她回头看了眼裴锦年,“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裴锦年走上前,点燃手里的香,郑重对着墓碑的方向拜了三拜。
他没有开口说话,然而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一切都进行完后,裴锦年突然对旁边发呆的小丫头说:“上去给外婆磕个头。”
小丫头也不知道碑上的照片是谁,只是爸爸让她磕,她就磕。
学着薄染的样子在墓碑前跪下,一脸严肃的磕了三个响头。
薄染有点心疼,上去扶起小丫头,用手帕细细的擦着女儿额头上的灰尘:“傻孩子,让你磕你还真磕啊。”
转过头去,看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黑白照片在日光下泛着老旧的光泽,母亲的笑容一如这春日暖阳,正静静的望着自己。
妈,你看到吗?他们是我的女儿和丈夫,因为他们,我很幸福。
下山的路上小丫头忽然闹肚子要上厕所,裴锦年斜了她一眼:“让你少吃点,你非不听。”
小丫头脸皱成一团,顾不得反驳,拽着薄染的手:“染染,你陪我一起去厕所吧,我一个人害怕。”
这山上全是坟墓,也难怪孩子害怕。薄染回过头对裴锦年说:“你在这等一下,我陪念念去。”
母女俩走开后,裴锦年便拿出手机:“查一下戴冒春的娘家背景。”
挂断电话没多久,就看到山上墓园的管理员出来巡山,老远见着他,便打招呼道:“裴先生,您又来啦?”
裴锦年点点头。
老者熟络的给他递烟,他摆摆手,拒绝了:“我最近在戒烟。”
老者于是自己点了一根,咬在嘴里:“裴先生您真是大孝子,从过年到开春,这都来第二回了吧?您放心,您嘱托我打理的墓碑,我一直清扫得干干净净呢。”
“辛苦你了。”
老者见裴锦年站在原地,似乎等什么人,于是也停下来,陪他闲唠嗑。
过了一会儿,薄染牵着小丫头回来。
老者远远见了,惊疑道:“这是您夫人和孩子?”
裴锦年微笑搂过薄染的腰,点点头。
老者笑说:“往年您都一个人来,我还以为您单身呢,原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那位老者和薄染打过招呼,就借口巡视离开了,薄染看着老者的背影,问裴锦年:“我刚才听他说你以前经常一个人来?”
裴锦年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拉着小丫头,仿佛没听到她的说话。
薄染有点着急:“我妈的墓这些年是不是你在照看?”
一路被她缠着问到山下,要上车了,他才回头望她:“都说了是咱妈,你照看和我照看有分别吗?”
*
莫染转了转眼珠,不是的看着那照向她眼球的手电筒。眼前的景象像是相机不断变化的焦距,时而模糊的被拉远,时而清晰的切近,最后,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眼前固定下来,把各种仪器往她身上接,她感受到金属的冰冷,挣了一下,很快被小护士按住。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一脸茫然的睁着眼睛,医生拿下各种仪器,记录下数据后,对她说:“你体内的胎血已经全部引出,身上的都是皮外伤,卧床休息一个月就好。”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就走了,落在最后的一个小护士忽然想起什么,折回来对她说:“对了,你哥让我把你一样东西转交给你。”
“……我哥?”她终于发出睡醒一来第一句声音,却有些沙哑。
“对啊,你的医药费都是他支付的。”说完,小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残缺的包装纸,递给莫染。
把塑料包装纸好象是从一袋杏仁的包装袋上临时撕下的,小护士递给她时也一脸好奇。
莫染却忽的记起,当初顾少借给她十万,她执拗的要给他写一张借据,塑料纸上还有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
帮她付医药费的是顾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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