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好。虽然不是最热门的时间,但是陆陆续续有人被音乐吸引过来,记住了这个名字有点朴实的新乐队:其实乐队。
三首歌唱完,陈磊拿过矿泉水来喝,他打鼓的时候向来是全神贯注,此刻汗水已经浸湿了T恤。
台下有女生在叫他的名字,他虚着眼看过去,却分辨不出是谁发出的声音,只是听上去很像小七。
如果她此刻在这里,一定是全场最疯的一个吧。
这个念头一起,陈磊骤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思念这个小姑娘。
连带着观众的欢呼,苦心写出的旋律,都有些没意思起来。
演出结束,台下喊着安可,乐队全体看着老江,老江挥挥手:“去吧,最多只能再唱一首。”
下台后成员们都在激动地讨论刚才的演出,吉他手看陈磊一直坐着低头玩手机,问道:“石头,你干什么呢?”
陈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订机票。”
而此刻小七一行人正在路边等公车,半天车都没来,大家决定沿着公路边走边等。走了一会儿,路边有一个大型加油站,旁边停着几辆揽客的摩托车。
五人都坐上摩托车,清新的风拂面,都兴奋地尖叫起来。
“你们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啊?”一个司机问道。
“是啊,真好玩。”小七笑着答。
宋晚照不是第一次坐,但被气氛感染得也开怀大笑,秋叶忽然大声喊出尹顺的名字,声音被迎面的风带走,飘了很远。
图图也跟着大声喊:“妞妞……”
小七当然是喊陈磊了:“陈磊,你个臭混蛋!”
宋晚照看着大家肆意地喊着心里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一阵酸楚,强烈的愧疚感让她感觉十分难受,于是她也大声喊道:“……陆昭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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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比赛定在开学后的下周一,王潇潇加紧排练,之前挑好的合唱服也寄到了,这次宋晚照提议来一个大反串,男生穿女生的白衬衫加长裙,女生则穿小西装配长裤。
这个提议被女生们全票通过,男生反抗无效被迫通过。
就在演出前一晚,小七忽然对宋晚照说:“陪我去剪头发吧。”
宋晚照没作多想,陪小七去了熟悉的理发店,谁知小七居然对理发师大叔说:“我要剪短发,特别帅气那种。”
大叔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留着小胡子的帅气男人,606寝室都是他的熟客,他特别可惜地说:“你这个头发这么好,剪了多可惜。”
宋晚照也很惊讶,虽然她觉得小七短发的样子确实很帅气,可是这样说剪就剪,她也觉得可惜。
但小七主意已定,只是叮嘱大叔剪得帅一点。
第一剪刀下去,长长的头发落到地上,小七笑着冲宋晚照说:“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勇敢面对一切的人。”
第二天,小七穿着小西装,顶着一头帅气的短发挺拔地坐在钢琴旁的样子,被班里女生纷纷花痴想嫁。
从在操场集合开始,十二班就吸引了无数眼球,女生们一个个帅气无比,男生就囧了。不少男生还在长裙里加一条裤子,不伦不类,没有人看了不笑的。
终于到了十二班上场,女生们纷纷给男生鼓劲,朱强大声说:“穿都穿了,还怕什么丢脸!”
男生们总算克服了心理障碍,上台排好了队形,台下已经笑成一片了。小七和王潇潇还有小提琴手先在台中鞠了一躬,然后小七坐到钢琴旁,等着王潇潇一个手势,开始弹奏。
气喘吁吁的陈磊终于在许雯的帮助下进了学校,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操场边,一眼就看到了认真弹奏的小七。她剪短了头发,又变成了他们最初遇见时的样子。
但是陈磊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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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非常成功,从一开始就吸睛无数,改编过的歌词,男女领唱的精彩表现,无不给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
按照秩序下台以后,宋晚照和小七走到一起,小七止不住笑意:“乐乐穿那个裙子实在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乐乐因为特别胖,所以裙子几乎穿不上去,他想趁此机会不穿裙子,但是男生们怎么可能放过他,强行塞进去的结果就是裙子后面裂了条缝。
乐乐没办法,只好在腰间围了一件校服外套。
大家正笑得前仰后合,小七忽然笑不出来了,她揉揉眼睛,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陈磊。
“你怎么来了?”小七惊讶地问。
“来看你。”陈磊答。
宋晚照拍拍小七的肩膀,说:“有什么事好好聊聊。”
一旁图图和秋叶都暧昧地眨眼睛,小七又窘又羞,紧紧捏着宋晚照的手,小声说“好啊,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
宋晚照笑得很和煦,揉揉她的柔软的短发,说:“你自己说的,要做一个敢于面对一切的曾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在预收啦,是一篇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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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要完的时候就开那本。吼吼吼!
☆、心事
小七跟着陈磊去了球场,此刻大家都在操场上看比赛,整个球场只有他们两人。隐隐的音乐声传来,更显得这里清静。
陈磊找了个干净的台阶,用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小七坐。
然后他点了一根烟,半天没有说话。
这是陈磊第一次在小七面前抽烟,小七见状闷闷地说:“你找我干嘛?”
陈磊灭了烟,伸手揉了揉小七的短发,问:“怎么剪了?”
小七托着腮,边思索边答:“我就是觉得短发方便一点,宋宋也说我短发好看。”
“是挺好看的。”陈磊赞同道。
被心上人夸奖了的小七有些扭捏,但更多的是困惑,再次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陈磊淡淡道:“我说了,来找你。”
小七见陈磊还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决定不说话了。
陈磊见状,叹了一口气,说:“我前几天去音乐节演出了,可是好像并没有多开心。”
小七睁大了眼睛,陈磊开了个头,忍不住又点了一根烟:“其实我知道你在不高兴什么,我说过楚易是一个自私的人,其实我也一样,不然怎么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我和楚易小学就认识了,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原因很简单,他没妈,我没爹。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妈离婚了,从此不知去向。我妈是个女强人,去了美国结了婚就再也不想回来。上一次回来,是我高考的时候,说给我联系了美国的大学,结果不欢而散。”
陈磊说得轻松,小七却震惊得不敢动弹。
“我爸是个玩音乐的,所以我妈很讨厌我玩音乐,她说这是不务正业,还说如果我执意要玩下去,她就一分钱都不给我。离了她,我什么都没有,房子车子□□,都不是我的。”陈磊熄灭了没抽几口的烟,示意小七坐近一点,“你说得没错,我从来不想和你沟通,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只够勉强养活自己,连回来看你一次都得攒攒路费。”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我,你还会不会喜欢。”
小七的眼泪喷薄而出:“我不用你送我那么多礼物,我也不用你每天陪着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嘛,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离你近一点。”
“是我不对。”陈磊把小七揽在怀里,轻轻抹着眼泪,泪水沾在他的手上,却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心。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自己撑过去的,憋着一口气想向我妈证明。但是直到演出的那天,我终于明白,这样没意思。一点意思也没有。没有你太没意思了。”
陈磊终于对自己的心妥协了。
没错,如果人生中再没有这个小姑娘参与的话,真的很没有意思。
他不禁把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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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啊,我给你说个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比赛结束,老欧忽然叫住宋晚照。
“什么事啊?”
“最近要评选市三好学生,我们学校总共有三个推选名额,我们决定推选你。这个名单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到时候你可能需要准备一点材料。”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
“你要多注意身体啊,学习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现在还在学跳舞吗?”老欧关心道。
“现在还在学,不过高三应该就不学了。”宋晚照答道。
“好,多跳跳也好,你就是不够活泼,你看看涂静静她们,天天跑来跑去,连个感冒也不得。”老欧真切的语气让宋晚照心里一阵温暖,她笑着点点头,慢慢走回了教室。
晚上宋晚照上完晚自习准备去操场跑两圈,她也觉得自己身体素质有些下降,谁知才跑几步就遇到了卢于海。
宋晚照放慢了速度问道:“你也来跑步吗?”
卢于海有些羞涩地说:“不是,我来找你的。”
宋晚照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