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蔷嘱咐脱衣服时注意看看娃身上有没有伤,说这话时声音是哽咽着的。
浴池里热气腾腾的,张扬和张晨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里,他们感到陌生而害怕。李傲白鼓励着说:“你俩都是男子汉,很勇敢的,别怕。”
他先帮张扬脱了衣服,当他解开娃的衣服时,他瞬间是惊呆的。外面就一件不算厚的外套,里面的衣服只有一个有袖子。身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李傲白把张扬的衣服卷了起来,几个牛皮纸信封掉了出来。他拾起来一看,都是蔷儿写给张扬的信。他把衣服扔进了垃圾筒,把信放进了更衣柜。他对张扬说:“快进热水池子,慢点!”张扬小心翼翼的进了水池子,脸上开始红扑扑的。
张晨却站在拐角不动,李傲白走到他的跟前说:“别怕,小伙子。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来保护你们!”
张晨看着这个他曾经送信的男人,还是怯生生的。李傲白说:“乖,你看哥哥都进去了,你先进去,听话。”
帮张晨脱衣服时。他的表情是一样的凝重。可想而知,这段时间,这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受到了怎么的虐待。
他忍着内心的酸痛,他知道,如果他的蔷儿知道,肯定难过的不成样子了。
在浴池里,他轻轻的帮两个娃娃搓着身子。生怕一用劲。会弄疼他们。
他对他们的印象,还是这两娃送口信的那天,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如果不是他们,他咋可能娶到他的蔷儿呢。
还好,两孩子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只是青紫的痕迹及一些旧伤疤。早已结过痂褪了。
李傲白先给张扬洗头时,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原来是头上有一个包,他问道:“扬,这是怎么回事?”
张扬说:“没啥。”
张晨这会熟悉了,他抢先说:“是被欧春花用掏火棍抡了一下子。本来是打我的。我哥冲在我前面拉我,所以就打他头上了。”
李傲白听到这里,心里无限的愤怒。他决定明天早上带孩子到部队医院。让医生给检查一下。
两个小娃在水池里呆了一会,开始玩水了。孩子毕竟是孩子。看着他们露出了笑容,李傲白也舒了口气。他好希望这个小娃尽快从阴影走出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他担心蔷儿等的着急,就给张扬说:“好了,咱走吧,你姐一会着急了。”
张扬懂事的叫了张晨上来,可是张晨似乎不愿意,他说:“我还想多呆一会行不?”
李傲白说:“今天不行,改天可以!”
张晨抬起头,望着这个姐夫大哥,说:“不许骗我!”
张扬把他从水池里拉了上来说:“姐还在外面呢,咱走吧!”
李傲白给两个小娃把身上擦干,小身板瘦的皮包骨头了。他有些笨拙的帮张晨穿衣服,第一次给小孩子穿衣服,有些不顺手。
穿戴整齐的小兄弟两个,出现在张晓蔷的面前。李傲白说:“蔷儿,看如何?”
张晓蔷感激的点了点头,说:“走,咱先回家去吧。”
李傲白开车将这姐弟三个人送回院子后,去还了车,然后跑着回到了家里。
张晓蔷搂着张晨,张扬依偎在身旁。李傲白说:“今天刚吃过午饭时,有人来找我,说是门口有两个小男孩找我。我当时感到很纳闷,所以就赶紧到门口。没有想到是他们两个,我很震惊,先安排他们回家,就赶快给你打电话,接你回来。”
张晓蔷问张扬:“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扬说:“你给我写的信,我把信封都留着,就按着上面的地址问过来了。噢,对了,信封还在衣服口袋里呢。”
李傲白说:“信在我这,扔那些衣服时,我把信捡起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加起来才刚够成年的小孩子,是怎样的一路艰辛?
是啊,第一眼在部队门口时见到叫花子一样的孩子,大冬天单薄的衣衫,可想而知受多少罪。
张晓蔷摸着张晨的脑袋说:“姐对不起你们,让你们遭这么多罪,我该死!如果你们出现什么不测,我肯定会后悔死掉了!”
李傲白对媳妇说:“蔷儿,不要这么说。他们不是好好的来了吗?”
张晓蔷郑重的对丈夫说:“傲白,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李傲白已经知道媳妇想要说什么了,他点了点头说:“你说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尽力支持。”
张晓蔷眼泪再一次滑落,她说:“我想把弟弟带在身边,我想看着他们长大,行吗?”
李傲白说:“蔷儿,我支持你。他们以后就是咱的亲人了,就是我的亲弟弟。”他把这姐弟三个人揽进自己坚实的臂膀中,再苦再难,他都会让他的女人幸福,让他的亲人们幸福的。
张晓蔷集中了家里所有的菜和吃的,做了一锅白米饭,炒了几个菜。她想让两个弟弟先吃饱,然后再问一下这次出来的原因。
李傲白说:“你们先吃,我去一下营部,一会回来。”他说完转身出去了。
张扬和张晨看着香喷喷的白米饭,早已流了口水了。张晓蔷把炒好的菜端到两娃的面前,说:“扬娃、晨娃,快吃吧!”
张扬边吃边抹眼泪,他似乎一肚子的委屈。张晓蔷说:“你们先吃,吃饱肚子,咱再说话,姐知道,你们两个这次受了大罪了。都是当姐的错,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两个孩子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如此好吃,而且可以吃的饱的饭菜了。(未完待续。)
☆、167 弟弟的遭遇 第一更
李傲白回来了,他扛着一张行军床和两床棉被。进了屋子,先把身上的东西放下后,在外屋捣鼓了一阵子。张晓蔷走了出来一看,他竟然在外屋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把行军床支在外面了,铺的整整齐齐的。
他对媳妇说:“蔷儿,你看这地方如何?炉子的暖气筒刚好经过这里,晚上也不会太冷。就是床小了点,暂时只能这样了,委屈你们了。”张晓蔷看着这个“小房间”,如果不是弟弟在屋里,她肯定会扑进丈夫怀里,奖励他一下的。
吃完了饭,外屋的小房间也好了。四个人围坐在火炉边,张晓蔷对张扬说:“扬娃,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张扬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儿。他说:“自从你走后,王寡妇整天没事找事,不是和欧春花吵就是和奶奶吵,家里根本无法安宁。她天天打牌,谁也说不得,一输就拿我和弟弟出气。不是打就是骂,爸爸根本不管,像是听不见看不见似得。”
说着,开始了啜泣:“我和弟弟在家里就是多余的!”说着,眼里露出了愤恨的目光。
“奶奶原本指望王寡妇卖掉旧宅盖新房,可是王寡妇贼精,根本就没有那打算。后来,欧春花不知从谁那里打听到,有一个绝户(无儿无女),想要买个孩子,她就开始打起张晨的主意。”说到这里,张扬的牙咬的咯咯响着:“原本那个王寡妇和欧春花不合,谁知在这个事情上,两人却一起嘀嘀咕咕的。”
张扬停了停,继续说着:“欧春花还带那家的人来看过张晨了,每次她们说话我就设法去偷听。胖张振还在我们面前说要拿张晨换钱的事情。”张晓蔷真的想不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可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她说:“那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张扬说:“你临走时说是我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永安叔的。所以我就悄悄告诉了永安叔,他当时不太相信,最后两家人在一起写东西时,他确实相信了。”
张晓蔷明显感觉到了张晨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着,她把张晨搂的更紧了。
“永安叔天不亮就带我们俩个出了村子。他借了一辆自行车。把我们俩带到县城,然后坐大汽车,再到了火车站。把我们送上哈城的火车。我就按着信封上的地址一路找来的。”张扬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很镇定的。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带着弟弟,能够来到这里。肯定是不容易。
李傲白露出了肯定的微笑,冲着张扬竖起了大拇指说:“小子。你真能干,比我强多了!”
张扬说:“那我能和你一样,当军官吗?”
李傲白乐呵呵的问道:“可以啊!不过,你当军官干嘛呢?”
张晨接过话说:“当兵就不会受人欺负。挨坏人揍,而且还可以抓那些坏蛋们。”
李傲白说:“你们两个现在需要的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他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亮出了榔头一样的拳头。
张扬无限崇拜的眼神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哥哥。
张晓蔷起身给孩子灌了个热水袋。安顿两个孩子上床休息。张扬和张晨坐在这个软和和的床上,还试着躺下又起来,然后再躺下。
看着两个孩子恢复了童真,张晓蔷紧锁了半天的眉头舒展开了。她对张扬说:“你们早早休息吧,我在里屋,有事就喊我。”
张扬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一人睡一头,不长时间,就睡着了。
李傲白对媳妇说了给孩子洗澡时,看到孩子身上的伤,所以明天一大早,他带孩子去检查一下。张晓蔷说:“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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