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待了近一年,顾晓晓对臭名昭著的拆白党有一定了解,他们多靠着一副好皮囊色相行骗,目的是财非色,最大的特点就是以男子居多。
论起来,拆白党还是从星海市一带兴起的,他们借着男女平等,自由恋爱的风气,专门挑了大户人家的闺秀或者姨娘下手。拆白党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他们行事有周密的布局和计划,一般先踩点观察目标的家世和性情爱好。
然后凭着对目标对象的了解,常出入的地点观察,针对性的派出皮相好的年轻男子,或者中年男子,对他们瞧上的猎物进行勾引。
因为拆白党多小滑头,又多在星海市一带活动,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没将风度翩翩的宋秋生朝拆白党上想。
现在冷不丁提了下,大家倒觉得处处都是疑点了,宋秋生人前人后对小婉都是深情款款死心塌地的模样,但他到大宅院这么久,也没正式的工作。
没工作不说,还有人看见宋秋生背着小婉就赌场,更有人说见小婉将首饰交给宋秋生,他到典当行直接卖了死契换钱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化身侦探,将宋秋生身上种种疑点说出。
顾晓晓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现在很懊恼,大约这段时间没遇到什么危险,她的敏感度远远不如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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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六章 民国苦命童养媳16
人心到底能有多险恶,顾晓晓回了租的房子,将那枚小巧的珍珠耳坠握在手心。
仙阳城这么大,宋秋生到底把小婉带到了哪里,珍珠硌得她手心有些疼,顾晓晓惦念着小婉的下落,苦思冥想着对策。
她有很多办法,但纷纷攘攘间,又觉得每个办法都不尽人意了。
这里没有GPRS定位,也没有手机可随时联系。警察局警力有限,类似于妇女儿童拐卖事件层出不穷,连简单粗暴的当街劫人都未必能破案。
拆白党又伪装极好,明面上,小婉只是和未婚夫一起搬家换个地方,两人还在私奔中,隐瞒消息很正常。
花儿蹬蹬蹬的跑过来,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透着担心,小手拽着顾晓晓的衣襟,怯生生的问:“娘,小婉阿姨去哪儿了。为什么丽丽、小白他们说,花儿阿姨被人卖了。”
说到卖字,花儿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以前在玉清镇的时候,每当花儿生病或者杨母心情不好,她都会嚷嚷着将花儿卖掉。
现在花儿虽然开朗了些,但是听到喜欢的阿姨被人卖了,还是会觉得恐惧。
顾晓晓察觉出花儿的紧张,蹲下身子,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花儿别怕,小婉阿姨没有被卖掉,她是搬走了,以后我们还会见到小婉阿姨的。”
花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将小小的身子靠到了顾晓晓的怀中。
她年纪还小,顾晓晓怕吓着花儿,只能瞒着她,免得花儿为此担惊受怕。
杨大旺在旁边站着,眼底担忧之色十分明显,又碍于花儿在场只能欲言又止,待花儿坐在椅子上,含着泪花吃饼干时,他这才悄悄的问了顾晓晓。
“顾姐,小婉姐姐到底怎么了,宋秋生那个混蛋,不会真的把小婉姐给卖了吧。我们帮帮小婉姐吧,她那么好的人。”
他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的为小婉打抱不平。
顾晓晓也没多想,杨大旺正义感十足,又和小婉相处的不错,如此作态也正常。她按了按眼角,嗯了一声,下定了决心:“你去买些白芨、朱砂、毛笔和黄表纸回来,再买些祭祀用的香火蜡烛、金银衣纸。”
说完后,顾晓晓蹙眉,又补了一句:“再买一把桃木剑,换九枚铜钱回来。”
既然要试道术,干脆将东西置办齐吧,哪怕在外人看来她这突然来这么一手太过奇怪。不过民国时,老百姓生活困苦不安,对于佛道两教以及西洋传来的基督教,信仰非常虔诚,大旺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顾晓晓这段日子,体力灵气愈发充沛,除了耳聪目明身体强健了些,想要修真还有难度。不过道法三千,玄妙非常,她虽无大神通,画些简单符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时局乱,顾晓晓好生调养之后,细娘像是脱胎换骨般,黝黑的皮肤变得白皙,整个人丰腴了不少,个子也长了一些。
变化最大的还是五官和脸型,先前细娘营养不良,一张脸像锥子一样受的凹了进去,只有颧骨突出又黑又瘪。
现在顾晓晓一张鹅蛋似的脸上,两道淡淡的柳眉,五官小巧精致,变漂亮了许多。她入大宅院时,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后来的蜕变虽然引起了大家都羡慕,但也在合理范畴内。
杨大旺一脸茫然,张着嘴巴啊了一声,挠了挠头问到:“买这些干嘛,咱们要去祭祀谁啊?”
“去吧,再买些瓜果、点心和小红豆,以后再跟你解释。”
小婶子决定的事儿,杨大旺也没再追问下去,将她所说的东西,在口中反复诵念,生怕自己忘买了哪样。
他很担心小婉的下落,她那么温柔善良,还懂那么多东西,那么信任宋秋生,要是被卖了该有多伤心。杨大旺正是青春的年纪,好不容易遇到了同龄人,又是一个读过书性情温柔的女学生,小婉在他心中自有几分不同来。
匆匆将顾晓晓要的东西买回来后,深秋的天气里,杨大旺硬是逼出了一身汗,他将东西放下,口中兀自喘着粗气。
顾晓晓翻看着朱砂还有其他东西,瞧着没出错,舒了口气,抬头看到杨大旺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的样子,摇了摇头忍不住开口:“以后做事儿不用这么心急,忙时容易乱中出错。”
杨大旺累的按住胸口,断断续续的说:“没、没,就是跑、的快了些,没错,嘿嘿。”
先前土气的乡下少年,在短短几个月内像换了一个人,杨大旺露着半截肌肉饱满的小臂,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夹袄,除了脸黑些,整个人浓眉大眼,灵气十足完全不像以前浑浑噩噩的傻小子。
“带着花儿到隔壁玩儿会吧,我要忙些正事,没喊时,你们别进来。”
设坛做法需要清净和专注,有花儿和杨大旺在,一大一小两只麻雀,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影响她做法。
杨大旺也不推搪,待定了呼吸后,进了屋子,牵着花儿的手,拿了魔方和七巧板去了隔壁隔壁。两兄妹的感情,在这几个月旅途中突飞猛进,以前杨大旺对这个妹妹印象不算深刻,现在谁要是欺负花儿,在他心里仅次于欺负小婶儿那样严重,比欺负他还不能忍。
这一点顾晓晓乐见其成,她在这个世界能待多久还是未知数,花儿年纪还小,要是没人相互扶持依靠,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将两人赶到隔壁之后,顾晓晓将窗子打开,又将香案拉到床下,插好了香烛,摆上了几样瓜果点心为祭品。
弄好这一切后,顾晓晓凝神静气,拿出了一把红豆,又备了一双竹筷,将那枚小巧的珍珠耳坠放在旁边,心中默默想着耳坠的模样,将细娘的生辰八字和大宅院的地址说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顾晓晓又随手拿起了一小撮红豆,放在桌案上,接着拿筷子拨红豆,每次不多不少拨九粒。
拨到最后,还剩下一粒红豆,顾晓晓这才收了筷子,闭上眼睛按着九宫飞星图,掐算着失物所在方向,以及能寻回的月份。
听起来这个方法有些玄妙,不过能在道家各种术法中流传千年,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总有一定用处在。
易数为一,卦象呈现为坎,失物多在北方,大约十一月可以寻回来。
豆占法中用的是阴历,顾晓晓将豆子收起,拿出白芨研浓了朱砂,裁出符纸,用朱笔画了三道寻人符,又在背后写了罗婉的名字和生月,按理说应当写生辰八字才能稳妥些,但她手头没有只能作罢。
顾晓晓所制寻人符经过改良,和道家通用的符纸有些许区别。普通寻人符,要在十字路口或者土地庙,正午时分喊着被寻之人的名字,连烧七日方能得道蛛丝马迹。
她的符纸更为精妙一些,只要距离罗婉一里之内,符纸就会自燃,灰烬指向的就是罗婉身处的方向。若是罗婉不在人生,符成之时就会自燃,如今符纸好端端的,证明小婉还没遇到危险。
先前卦象显示十一月才能找到另一枚珍珠耳坠,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若是进展顺利,找到另一枚珍珠耳坠不难。
但小婉的失踪,真的和头一天的酒宴有关么,顾晓晓没有完全的把握。
“北方,北方。”
顾晓晓拿出了来仙阳不久后买的地图,这是外国人在仙阳所绘地图,密密麻麻的像是蛛网,该有的标识都有。她以大宅院为原点,在地图北方画着圈。
从地图上看,北方建筑网不如东西部密集,民国以前仙阳“东贵西富北贫南贱”,北边多以贫民为主,不过那都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
民国后,随着道路的修建和流民涌入老城区,权贵们开始在郊区建房,北边儿地广人稀,又山清水秀,成了富人们修建小洋楼的好去处,还取了个气派的洋名叫什么克里斯汀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