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妃舒昨晚的气还没有散,反正都要走了,干脆慢条斯理地给俊彦穿完衣服再出去。
白禹站在阳台上,正拿着哑铃练习臂力。叶妃舒默不作声地站定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像是对抗一样,白禹一连举了十几个,也没有等到叶妃舒说话。
“你找好房子了?”
白禹终于还是选择先说了。
“是。叨扰您多时了,我和我弟弟也该走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招待和容忍。”叶妃舒一板一眼,他什么语气,自己也什么语气。
白禹回身看她,迟疑着问出声,“你还在生气?”
叶妃舒皮笑肉不笑,“我生什么气,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得。”
都把他骂作耗子了还不生气?
白禹把哑铃放下,“可是你走了,老爷子那里怎么交代?”
走都要走了,谁管你怎么交代。叶妃舒去看自己的脚尖,“我一个外人而已,不用交代。”
“在老爷子那里,你可是我女朋友。”白禹忽然间走近了,“那天,可是你主动亲的我,你自己用行动证明的。”
我是你的无关痛痒8
他的呼吸好像在头顶,身上有清新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在鼻端萦绕,叶妃舒心里面闷闷的,“那很简单,你再找就是了。好好正经找一个,然后结婚。老爷子就不会再操心了。”
晨光里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细腻如玉的脖子,顺着优美的曲线向下,单薄的肩膀,好像他一个手臂就能够满满地抱住。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禹就及时掐灭了。怎么对着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轻轻咳嗽一声,“你不是说要报恩吗?”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又觉得特幼稚,自己做好事根本就不是为了求回报,现在怎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叶妃舒不耐烦了,她还要忙着收拾东西。
“对不起。”
白禹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可叶妃舒压根就不在意,“不用对不起,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怎么都想不到这人脾气这么拧!白禹也没有办法了,“那你要怎么样?要不我去相亲?”
叶妃舒立马抬起头,眼里冒着兴奋的光,“你说真的?”
话都脱口了,他还能说什么,只好板着脸点头。
叶妃舒抿抿唇,可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像是春花绚烂,眼眸里柔出了水,红唇饱满鲜活。
她一双手背在身后,双脚轻轻踮起又放下,嗓音跟淬了蜜一样甜柔,“那我这一次介绍清秀佳人,你可不能再骂我了。”
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身前,水汪汪的眼满含期待,他如何能拒绝。“那你得等到我找到女朋友再搬走。”
叶妃舒很犹豫,“可是我搬走和你相亲没有多大关系啊。”
“你确定你能找到这么安全又不需要花钱的房子?”他斟酌了一下,有些话还是得说出口,虽然他本不打算说出来,“上次在你家门口泼红漆的人死了,抛尸荒野。”
叶妃舒的脸上立马就变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死了?”
叶妃舒打了个颤,“抓到凶手了吗?”
白禹摇头,“没有。”
叶妃舒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轻咬住下唇,说出了让白禹称心如意的话,“那我就再打扰你一段时间。”
可是这样避风港又能持续多久?
她明显被吓得不轻,愁绪氤氲笼罩着,白禹后悔自己说出这件事来,“公安局那边已经有眉目了,再加上你住在我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别担心。”
她只能放宽心,不然整天活在恐惧中,那真的是一团糟。
叶妃舒很快振作,联合着没有事情做的丁晓佳一起研究适合相亲的人选。
“这个怎么样?长得清纯,个性也好。”
叶妃舒一看递过来的照片,齐刘海的女孩比着剪刀手,嘴唇粉嘟嘟的。“不行,看着年纪太小。”
“这个呢?170的个子,大美女呢,是电视台主持人,选秀出身。”
叶妃舒看着那张大红唇的艺术照,摇摇头,“清秀点好。”
丁晓佳不乐意了,挑来拣去的怎么就没有一个满意的。“要不就你上好了!”
叶妃舒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出来,“我不行。他不待见我呢,你不知道他其实挺嫌弃我的。”
我是你的无关痛痒9
最后选定了一个幼师,长相特别清纯,听丁晓佳说个性也十分好,温婉如水。
相亲的地点选在了公寓附近的一咖啡厅。
叶妃舒别提多用心,一大早就给白禹熨烫衣服,选择搭配的领带颜色。
白禹沉默着看她忙碌个不停,心情不怎么好。她一如以往的没心没肺,可他心底里却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再无平静的时候。
她让他不知所措,她让他一再退让,可是他却好像只是她的无关痛痒。为了报恩,这么积极地把他给推到别的女人身边,都是为了尽快能够走人吧?
“不用了,不用穿的那么正式。”白禹只想随便应付一下。
“你穿的正式,说明你看重对方,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叶妃舒哼了哼,难怪白禹这么多年没有成功过,“今天那个美女是一名老师。读书人有风骨,多少有点清高,你这样正式,总归是错不了的。”
一句话而已,就引来她一堆的道理,小嘴说个不停。
白禹只好顺从了她的意思。
“好了吗?”白禹换上了西装,转过身来,精致的剪裁立时衬得他长身玉立,英俊的脸在浮光中分明而挺立,宛若雕刻大师手下的神作。
“等等。”叶妃舒走上前,轻轻踮起脚尖,触上他的领带,略微调整,“这样就完美了!”
她的目光里含了赞赏,“我觉得你今天一定会成功。谁看到你都会动心的。”
可是你就没有动心。
白禹的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口,淡淡地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叶妃舒开始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只需要负责家里的公共区域。
抹完了尘,她站在阳台上给植物浇水。电话在这个时候来了。
“小叶啊,你在哪儿呢?”是白老爷子。
叶妃舒没想到他老人家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我在家呢。”
“白禹在干嘛呢?”
叶妃舒顿了顿,相亲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出来,总是要等到事情成功了,“他出去有事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有什么急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打电话过来问问而已。”白老爷子挂了电话,看向咖啡厅里面临窗而坐的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女的单手撑着下巴,明显是在笑,甜的跟朵花似的。
“臭小子,这才多久,就玩起花花肠子了。”白老爷子板着脸,哼,这一次终于逮着他了!
咖啡厅里。
“我的工作很忙,结婚之后我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很有可能连妻子生孩子都不能陪在身边。”
白禹这一次也算是给叶妃舒面子,一上来就对着这位幼师说了一堆话。
幼师淡淡地一笑,眉眼弯起,“这些都不重要。”
白禹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向后一靠,“那什么重要?”
“有车吗?有房吗?工资多少?能养活孩子上本市最好的幼儿园吗?结婚以后,能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我吗?”幼师嘴角含着笑,仍旧是清水出芙蓉不染纤尘的美。
你温柔了我的时光1
看看,这就是他最讨厌相亲的一点,就差没有明码标价了。
白禹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房倒是有一套,三居室。车子没有。房贷还没有还清。至于最好的幼儿园等等,我只能保证给孩子我所能给的最好的。”
幼师也换了个姿势,往后一靠,作势要拿起包走人,“看来,我们的三观不合。女人求的就是一个安稳,我选择当老师,也是求的安稳。抱歉。”
白禹独自坐了一会,这才慢慢起身,停在咖啡厅门口的奥迪车窗摇下来,露出白老爷子的脸。白禹走过去,“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白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用手点着他,“我让你好好相亲的时候,你死活不愿意见女孩子。现在有了女朋友,你居然还……唉!我说你可千万不能学某些人那样子!”
老爷子一脸的愤怒和厌恶的神色,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屑再提。
那些人?
还能有谁,不就是他的父亲,当年伤透了妈妈的负心汉。
父母离婚后,妈妈独自带着他的心酸和艰辛,白禹看得真真切切的,怎么会再走那个负心人的老路。从他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白禹脸色一肃,“您误会了。”
白禹肃立在阳光下,英气的眉眼清俊,跟记忆里那个负了自己女儿的人越来越像。白老爷子心里不大痛快,哼了哼,“好好处,要是真不喜欢了,就痛快地散了。别耽误别人好姑娘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