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淡淡地应了,很无所谓,“早料到了。”
夏秘书好奇得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宝贝在这儿啊。”叶妃舒讽刺地嘲笑,可不是吗?南音在这儿啊!他能不跟来吗?
“对。”夏秘书笑嘻嘻地肯定,“叶小姐您在这儿,毕总就过来了。”
知道夏秘书这是误解了,叶妃舒也懒得去解释了。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白禹的顺便而已吧。
像是吃多了华丽的正餐,偶尔吃点零食小点,调节一下胃口。
零食就是零食,永远都是想到才需要,而不是非要不可。
只是,毕夏然并没有走到她的车边来。
出去查看情况的保镖很快就回来了。
“马上就会恢复交通,稍微等等。”
叶妃舒的眸光黯淡,径直地推开了车门下车,丝丝凉凉的秋雨飞扬着落到了脸上,骤然间的寒意让叶妃舒暗地里打了个颤。
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将夏秘书着急的惊讶呼声尽数抛在了身后,一步步地走到了事故的中心。
整齐一色的墨色西装保镖,威武地站在了两旁,撑起了一把把黑色忧郁的打伞。
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就是白禹,高大英气的面容,桀骜的冷冽气质恍若一把精致打磨过的兵器,让人望之身寒,却又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隔着细密成线的绵绵雨雾,他深邃的眸光仿佛也沾染上了秋风秋雨的清冷。
他怀里抱着一个美丽娇弱的身影。
南音仿佛是这世上最艳丽的菟丝花,惹人怜爱地埋头在白禹的怀里,她的身上裹着不合身的宽大外套,很明显那是白禹刚刚脱下来的。
时间在他望过来的这一刻定格。
天地静默。
冷意随着越来越多的秋雨沁入了她的肌肤,可是再冷也不过是白禹这一刻绝情的转身更让人寒心。
心一旦冷了,那么四肢五体,甚至是流淌的血液都会冷下来。
那是生命的花朵,在一点点的枯萎。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直接无视了她,走向了他的林肯加长里。
“叶小姐,下着雨呢!你这样淋湿了,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毕总知道了会担心的啊!”
夏秘书急吼吼地跑过来,拿着借来的外套努力地撑起来,挡在叶妃舒的头顶上,给她小小的一方栖身之地。
“他已经知道了。”叶妃舒面无表情地说道,幽幽地看了一眼头顶上简陋的遮挡,又看看刚才白禹抱着南音走回自己车里的时候有两个人同时打着大伞的排场,心底里面被腐蚀出来的洞 空荡荡的。
原来幸福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哪怕是在荒原上随时都面临着死去的危险,只要这微弱的简陋的遮挡,就会有安心的幸福。
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了。
叶妃舒回头看了一眼夏秘书,她的脸上,头发上早已经被秋雨打湿,亮晶晶地水珠儿落在她的眼睫毛上。
已经是很狼狈的样子了,夏秘书还在努力安抚着她,冲她微笑。
叶妃舒心里感动,这陌生的人都比白禹在乎自己,自己却要努力为着白禹生孩子。
她忽然间疑惑了,动摇了长久以来坚持着的信念,这个孩子,真的有必要再生吗?
她安静顺从地跟着夏秘书回到了车上。
道路很快就恢复了畅通。
一路上极为顺利地开回了酒店。
回到套房里面,餐厅服务员早已经将晚餐送到了房间里面。
叶妃舒吃得比往常都要多,直到把胃撑得隐隐作痛,这才停下来。
洗完澡之后就到床上躺下来,没有一会,叶妃舒就抱着肚子不住地喊疼。
夏秘书急匆匆地把她送到了医院里面。
医生听了夏秘书描述的病情之后有些无语,“孕妇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这明显就是撑到了。”
夏秘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还真怕叶小姐你是要生了呢。”
“怎么会那么快?”恢复过来的叶妃舒躺在病床上,笑容虚弱地请求,“我觉得我好像有点饿了,我只想吃点流食可以不可以?医院外面有家粥店的粥不错。”
夏秘书给叶妃舒留下一只手机,立刻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外只剩下了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叶妃舒拨出了那个一直记在心底里的电话。
VIP218选谁?
第一个拨出去,怀着煎熬的心情的叶妃舒等来的是嘀嘀嘀的机械声音。
看了一眼外面深沉幽暗的夜色,叶妃舒的心情也被这萧瑟的秋意沁冷,不知道封池哥哥会不会接这个电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帮自己这个忙。
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了
没有犹豫地再一次拨出了第二通电话,不停地在心里面默念着,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啊!
现实却是不如她的所愿,似乎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没有顺利过,突然间吃撑了肚子里面不舒服,打电话向封池求助也没有接通电话。
无奈之下,不甘心的叶妃舒给封池发去了一条短信,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地点和身份。
五分钟之后,病房的门突然间打开,刚发完短信的叶妃舒吓得手上的手机啪地一下掉到了 被子里面。
“我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夏秘书气喘吁吁地挪到床头柜边,取走了她的小包,“我马上就会回来,你别急啊。”
叶妃舒忽然间心有不忍,“算了,这件事就让保镖去做好啦。你是女孩子,跑腿的事情当然就应该让男人去做。”
夏秘书有些不放心,一脸的犹豫,“真的吗?可是我怕他们粗心买错了。”
对待叶妃舒的饮食,夏秘书一向是非常小心。
“就说是我让做的。他们保管不会多说什么。”叶妃舒抬出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也就是拿出了白禹的身份来说事情。
“好吧。”
夏秘书其实也感觉到有些累,出门去把事情交代给门外的保镖。
趁着这个空隙,叶妃舒飞快地扫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反应,她失望地将上面所有自己制造出来的通讯记录都给快速地删去了。
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叶妃舒默念着这句话,上帝会帮助那些自己帮助自己的人。
可是,怎么能摆脱这样的困境?
叶妃舒眸光忧郁地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她跟白禹的牵扯千丝万缕,念己在他那里,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俊彦也在他那里。
叶妃舒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最亲的人最重视的人都在白禹的手里。
如果要走,就要割舍掉这些与生俱来,刻骨铭心到骨血里的亲情。试问,她做得到吗?
无力地紧闭上眼睛,将自己埋进了医院病床的被子里,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不算好闻。
其实不是割舍过,她失忆的那七年,不就都忘记了前尘旧事吗?
叶妃舒想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摇摇晃晃地感觉就像是在海上一样,叶妃舒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令人恐慌的黑暗。
黑漆漆的一片,身体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一前一后的晃荡。
叶妃舒试图撑手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却发现根本就动弹不了。
艰难的吞咽,将那句愤怒的卧槽给发泄在了被堵住的嘴里面。
这境遇不算陌生,估计是遇上了绑架了! 这会颠簸地厉害,叶妃舒揣测自己是在车上。
很快,车子就停了下来,那阵让人难受的颠终于静止。叶妃舒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一束刺目的灯光刺破了浓郁的黑暗直直地照射到她的脸上。
强光的刺激下,叶妃舒忍不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把她们两个都抓下来。”
粗犷的男声刮过她的耳膜。
她们?
难道可怜的夏秘书也被抓了?
叶妃舒不禁同情这个跟着自己就一直没有过过好日子的秘书,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就跟拎小鸡一样,叶妃舒被人揪下了车,换到了另外一辆面包车上面。
前面坐了四个彪行大汉,各个脸上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眸子,闪着阴森的光,毫无感情。
叶妃舒缩在车后座上,感觉被那些人的眸光一看,就像是被摆上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个时候车门哗地一下被大力打开,一个拼命挣扎的女人被扔了进来,落到了叶妃舒的身边,甚至一头栽到了叶妃舒的腿上。
昏暗的环境里面,叶妃舒只注意到这个女人一头卷曲的长发,像是深海里面的海藻一样铺散在自己的膝头。
“姓毕的来了?”
“来了。”
“他带钱来了?”
“是的。”
“多少?”
“说是时间匆忙,只准备了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