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妃舒想想自己也好像没有那个必要搞砸了张姐专门设下的饭局,也跟着所有人一样,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喝酒。”白禹深深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凑热闹的叶妃舒,气定神闲地说道。
拽什么拽呢,叶妃舒暗地里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这人架子可真大,所有人都站起来敬酒了,丫居然连尊臀都不舍得抬一下,跟皇帝似的。
亏得张姐这样见惯了江湖的老麻雀呵呵一笑,“没事,没事,您要不喝酒,我们敬您就行。”
“是是是,我们敬您就行。”其他人都跟着连声附和,跟着领头的张姐一起,仰脖子就把酒给喝干净了。
叶妃舒倒没有那么豪爽,虽然自己一向是个能喝酒的人,她就打算浅浅啜两口,意思意思就行。
正要放到唇边的时候,旁边忽然间伸出了一只手,将酒杯给夺了过去。
叶妃舒保持着空手握杯的姿势,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得罪了这位爷。
白禹不客气地将酒杯往桌面上一顿,热闹的席面上立刻鸦雀无声,全部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她和他的身上。
“她,不能喝酒。”
白禹的一句话恍若石破天惊。
张姐的双眼几乎都要冒绿光,这一招,果然是走对了吗?
叶妃舒注意到她冒光跟见到了鸡的黄鼠狼一样,不咸不淡地回应,“多谢小叔子,这点酒我还是能喝的。”
白禹脸色微凝。
“服务员,让饮料。大家想喝什么?鲜榨的玉米汁怎么样?”张姐立刻又将气氛活跃起来。
菜品很快就上齐了。
叶妃舒始终都保持着沉默,偶尔接上一两句张姐的话茬,尽量忽略着左手边的人。
“妃舒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上班啊?”张姐的话题忽然间就转到了这上面。
叶妃舒莫名地心里不舒服,敷衍道,“不知道,弟弟还在住院,放他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以后再说吧。”
张姐含笑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表示赞同。
洗手间里面,找了借口出来的叶妃舒打算找个借口乘机从那个饭局上面溜了。发出去短信之后,叶妃舒这才满足地走出去。
转过走廊的拐角,叶妃舒忽然间就被人抓住了,扯进了一间包厢里面。
“你干什么?毕夏然你是又犯病了?回家去,别放弃治疗,别出来祸害人!”叶妃舒不客气地一脚踢了过去,重重地踩到白禹的皮鞋上。
他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皮厚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恢复了记忆了?”
“没有!”想也不想,叶妃舒一口否决,恢复记忆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没有?”白禹冷笑一声,英气的眉眼间戾气腾腾,“没有,你会和你以前的经纪人出来吃饭,甘心被她利用?难不成叶妃舒你还是二八少女单蠢吗?”
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消一低头就能够看见西装外套露出的一截衬衣袖口。
猫眼石镶钻的金色袖扣,彰显了主人品味和身份。
“这个袖扣不错。”
叶妃舒莫名其妙地赞扬,让白禹怒气更盛,“你喜欢?要不要我送你一对,让你送给你老相好?”
“好啊。”叶妃舒微微挑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璀璨如同夏花颓靡,眸光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寒冷,“不过我没有那么贪心,我只要一个就行了。因为,我也碰巧捡到了一个,在我的榻上。你说巧不巧?”顿了顿,终于将心底里面几乎成为了禁忌的名字说了出来,“白——禹。”
白禹按着叶妃舒肩膀的手忽然间加大了力量,叶妃舒忍不住轻轻蹙了眉头。
“白禹已经死了。”他低声呢喃,眸光虽然是看着叶妃舒,可又不像是看着她,也不知道是透过了她,望向了不知名的哪里。
那个地方,很遥远,是她和他,都无法再回去的地方。
只有钟表,在走了一圈之后还能回到最初的地方。
人生不行。
人生是一场单程的旅行,没有回头路。
叶妃舒这一刻莫名地心酸,那股酸涩刺激得眼底一阵阵胀痛,一咬牙,“是吗?堂堂毕氏总裁其实早已经换了一个人,却没有人发现。当初的医生,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总裁。这其中怕是隐藏着一个很大的不能宣之于众的秘密吧?”
白禹已经变回冷静理智的模样,恢复了焦点的眸光紧紧盯着叶妃舒,锋利地如同匕首的刀尖。
“我对你这个秘密没有兴趣,你是毕夏然也好,是白禹也好,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你答应一个要求,我想要回我的儿子。”
白禹微眯双眸,眸底的研判下一刻变为了嘲讽,“我居然小看你了。”
“把念己还给我!”叶妃舒没有那么多废话,蛰伏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麻痹白禹,他想当毕夏然,她想要儿子,各自不妨碍。
“还给你?”白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邪气地挑起叶妃舒的下巴,轻轻地吹着气,压低的声线撩人,“凭什么?”
“我已经做了亲子鉴定。你当初不是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种吗?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还不肯把他还给我?”叶妃舒微微侧开头,厌恶地斜睨着他。
“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都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口口声声都说讨厌我吗?为什么非得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VIP190棋子?(19)
“不就是你说的吗?我偷生下来的,为了我的老相好,我心爱之人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不愿意呢?”
几乎是赌气一样说出了这些不堪的话。
当初,白禹能这样冤枉她,现在,她就能够用相同的方式给他堵回去。
“心爱之人?”白禹一贯深沉如同深深的暗海一样的眸子骤然间亮了起来,将想要逃离的叶妃舒整个都钉在了墙上,欺身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
“你激动个毛线啊!”白禹热情的反应和突然间靠近的身体,让叶妃舒心底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试图挣脱,可是扭转的身体实际上却是在不停地蹭着他,反倒像是在不停地点火。
“你爱我?”白禹板正了叶妃舒侧过去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内心的 快要喷薄而出的喜悦,“叶妃舒,你爱我?”
好像从来就没有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听到过关于爱的词眼。
以往的那些伤心郁闷以及走到现在吃过的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都好像是浮云一样散开了。就因为叶妃舒这样一句赌气的话,温暖的朝阳普照大地。
叶妃舒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拜托,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戴了绿帽子还这么高兴?白禹,不,不对,毕夏然,毕总,你的口味可真重。”
没有想到的是他忽然间亲了她,叶妃舒几乎是立刻就推开了他,跟触电了一样。
“把我的儿子还我!”叶妃舒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白禹的嫌弃,当着他的面一连擦了好几遍嘴唇,就跟被恶心的东西吻过了一眼。
“不——可——能!”白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要儿子,不如再生一个。”他的眸光若有所指地瞟向了她的肚子。
叶妃舒抑制着怒气,强迫自己面对着白禹这副雅痞无赖的样子,不给他一大嘴巴子,“你想要儿子,你怎么不和你老婆再生一个?非要喜当爹,替别人养儿子吗?那可是我给你戴绿帽子怀的孩子!”
“我就喜欢偷来的。”白禹邪气地一笑,眸光深邃地如一方砚台泼洒,渲染出诡异的色彩,“既然是你背着我偷人生下来的孩子,我更加不可能把他还给你。”
“你玩我呢?白禹!”叶妃舒真的要抓狂了,“你被欺人太甚了,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公布于众,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冒牌身份!你根本就是冒充的,你的家里人知道吗?那个一直为着你毕家忙上忙下的赵媛知道自己的老公和孩子都是假的吗?”
叶妃舒的手段还是太嫩了一些。因为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什么是纯粹的真实。赵媛这个看似一心扑在家族企业,为着花心丈夫操劳的妻子,其实早已经用自己的身体给了丈夫一个身为男人的最大耻辱。
白禹冷哼一声,脸上并没有出现叶妃舒意料中的那种戒备神色。
“叶妃舒,当初你还是个小明星的时候,就斗不过我。现在,我掌握着本市的传媒行业,你觉得你还可以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白禹的高傲的一面,就像是布满了寒冰和荆棘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敢靠近。
“那这么说,你就是死活不愿意把这个孩子还给我了?”这个局面,叶妃舒也不是没有想过,“哪怕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赵媛?”
“去,你大可以去。”白禹十分无所谓,线条分明的俊颜上神情讥讽,“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赵媛反倒会对你下手。”
其实把这些事情宣扬出来,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