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只是太想爬到上流社会去了。
可到了，她还是败了啊。
已经从沙发边上撤开的人，现在都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杨蕊，好像她是一个臭虫一样，除了宋十一脸上那怜惜的表情，甚至连慕容复都是一副憎恶的面孔。
“真是没想到，”他呢喃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到底掩饰下去：“你妈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我不再提，但是你今天所落得一切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怪不得任何人。”
他淬了一口，便转身再不看她。
是了……这事上从来都没有雪中送碳的事情，更何况是慕容复这种商办之人。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更加的无情无义。
当杨蕊在老爷子面前替他争取他的权力时，他没有说任何话，甚至是默认了的，那就说明他也想要不是吗？
而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慕容瑾将所有的事情都捅破了，他们这些人还会这么对自己吗？尤其是那个在慕容家里什么屁事儿都不做的慕容复。
“哈哈哈哈……”杨蕊笑得癫狂，她双手一撑扶着自己的身子就站了起来。
事已至此，她再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看着面前这些人，他们又比自己好得了多少，不都是踩着别人的血过来的吗？
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她没有，难道他们就有吗？
明明是一样的人，难道她的血就比他们骨子里流的血下贱吗？
“杨蕊，你……”宋十一惊呼一声，然后看着她膝盖上还有手掌间的血。
显然当事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但是宋十一的惊呼声让她不悦，她冷冷看她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宋十一你别以为你在这里假模假样的关心一下我，你就显得自己有多么的高贵的，你骨子里的血并不比我就好多少。”
她大骂宋十一，看着她眉头微皱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心中微微痛快了一些。
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她都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得罪，但是宋十一这一块软柿子，她捏定了，而且也捏得很爽。
可是，她忘了，宋十一的身边还有一个慕容瑾。
她大概是忘记了，慕容瑾是非常非常的讨厌任何一个人去污辱或者是去伤害宋十一的，包括他自己。
而现在，当杨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宋十一却暗地里稍稍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那么冲动。
她觉得杨蕊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怜的人，一生孤苦无依，虽然是想要冲上上游社会，可是她的方式错了，但是人生在世谁不会犯点儿错呢，给她一次机会又何妨呢。
可是宋十一沉得住气，董叶卿不一定沉得住气了，她恨透了杨蕊了。
其实早在生慕容瑾的时候，董叶卿就感觉到了慕容复的不对劲，一个丈夫是什么样子，作为他的枕边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她心里觉得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最起码，他没有招惹一些是非到家里头来。
可杨蕊的到来，彻底的打破了她之前的种种猜想，她以为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女人打败了。
真的好脆弱。
这种不甘心之下是她的愤恨。
当这种时候，她面对杨蕊的时候，就觉得连同她那可恶的妈要一同骂进去才解恨。
“这在场的人遭不遭报应我可不知道，但是现在，”董叶卿冷冷一笑，眼角余光撇了一眼慕容复，然后笑笑：“你现在的报应可是来了啊，真是快呢。”
想当年，她还抱着慕容瑾在襁褓里的时候，慕容复在干什么？在跟她老娘打得火热，一想到这个，董叶卿就气和不能自持，直想上前去狠狠的踢两脚，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你就跟你妈一样的下贱，”董叶卿到底还是没有上前，因着她是慕容家夫人的角色，端庄她还是要的，但她狠狠的淬了一口，像诅咒一样的狠骂着杨蕊：“骨子里的血是脏的，就算是再怎么想要爬到上流社会，最后也会被狠狠的摔下来，摔回你那肮脏而又破碎的世界里去。”
她冷冷的看着对同的杨蕊，嘴里不断的吐出恶毒的字眼。
宋十一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总是觉得杨蕊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为她太可怜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了。
其实……她也并没有错啊，只是她用的这种方式没有成功而已。
“瑾，你……你劝劝妈妈吧，这样下去该气坏了身子啦。”宋十一扯了扯慕容瑾的衣袖，小声的低呢着。
她到底是不忍心，杨蕊跟她毕竟曾经还是同事呢。
而自尊心很强的她，也同样的知道，杨蕊此时的心情，她一定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在这里被他们骂。
说到底，她们都是同一种人罢了。
“你别管，这事儿如果不让妈插手，她今后一定不会痛快的，”慕容瑾拍了拍她的手，回头看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不舍，就算是别人再怎么样的欺负她，她也只会说无所谓，可是他却知道，那些伤常年累月的，一点一点的累积在了她的心里，没有人可以替她解决，只能她自己慢慢的消化。
有些伤痕太深了，如果消化不了，她也得自己承受。
而董叶卿跟她是不一样的，她知道自己承受的点在哪里，所以当她看到杨蕊此时的样子时，她痛快，积压多年的郁气终于了了，她可算是开心了。
看着慕容瑾这样的态度，宋十一终于是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警察来得很快，大家都认识慕容瑾，一个个也很客气，看到杨蕊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是非常的气愤，直说要把她关到牢里好好的教训一通。
而慕容瑾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杨蕊被带走的时候，两眼赤红的能滴出血来，她狠狠的盯过每一个人，好像一个困狮一样，想要将他们一个个撕扯成块吞下肚去。
“慕容复，你这一辈子都等着去后悔吧，你会在痛苦里灭亡，哈哈哈哈，”杨蕊像一个真正的疯子，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最后的一点儿自尊心。
“走，再吵撕烂你的嘴。”
“一会儿到了警局她就不叫唤了。”
两个警员一前一后，裹夹着她往前，看着她的样子，两个人一脸的厌恶。
“她疯了……”宋十一呆呆的呢喃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从喉咙里吼出那样的声音来，听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也许你没有听过钢锣叫起来是什么声音，但是你不可能没有听过指甲刮在铁板上是什么声音，那种声音听起来像是人的喉咙被人塞进去一只手去，然后那只手有尖尖的细长的指甲，会扣着她的声音壁，听起来狰狞恐怖。
宋十一有些害怕，她躲在了慕容瑾的身后，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怕了？”慕容瑾感觉到身边人儿的恐惧，微微的错过身子，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比怀中人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伸出一只手来，他将温热的手心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害怕，睫毛在他的手心里不断的颤抖。
暗叹了口气，他说：“十一，你还是太善良。”
如果从商，她这样的情格最容易吃亏。
宋十一听到他的话，本想反驳两句，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形势，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家里终于宁静了下来，保姆们三三两两，已经麻利的将大厅里收拾干净了，其实当时虽然火势看着吓人，但是都是一些散纸烧得猛烈罢了，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
不过可惜了那一条慕容瑾专门从意大利带回来了地毯了。
那是在宋十一怀了孩子之后，他特决找人定做的呢，就这样毁了，他倒真是有点儿小心疼呢。
不过还好，只要宋十一没事儿，他就无所谓的，再贵再难弄的东西，他都会再一次的给她弄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可为而为之
现在的大厅里，是一片的冷清，慕容复呆滞着一张脸，努力的想要张嘴说句话，可是却发现，他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刚杨蕊那狰狞的表情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又能如何呢？
纵使她不是他的孩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她说出了他内心最想说出的话来，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一切都是为着他在着想的。
就算是他老爹，老爷子也没有这么为他着想过，在他的眼里慕容瑾是他一手捧大的，他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传给他，这一点，慕容复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
为什么老爷子就是看不到他？
不仅是老爷子，这个家里上上下下，哪个人看得到自己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跟自己同一战线的杨蕊，虽然当时的慕容复也曾怀疑过，杨蕊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可是当他真正的跟她接触了之后，他发现，其实骨子里，他跟杨蕊是如此的相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