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小姐的空城日记 (茗旗儿)

　　过了一会儿，邓洁丽也过来了。
　　“吃些水果吧。”
　　她端了一盘子的水果放在纪莫眼前，纪莫说：“不用麻烦了，我吃饱了。”
　　邓洁丽坐在女儿身边，一下子就只有母女俩人，许久的不见面，让母女俩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
　　纪莫拿了一个苹果把玩在手里，也没吃。
　　邓洁丽握着电视的遥控器转了几下，内容一点都没有进到眼里。
　　“和小孙，是怎么认识的？”邓洁丽问纪莫。
　　想了想，纪莫说：“喝酒认识的。”
　　“喝酒认识的？”邓洁丽心里有话，可到了嘴边，就成了，“小孙人看上去还不错，他对你好么？”
　　“挺好，人挺细心。”
　　“那就好。”
　　被她们俩议论的主角坐在饭桌上也不忘扭头看纪莫几眼。
　　纪成强看见了，笑着给自己倒酒。
　　“她们母女俩就这样，好几年了，一点没变。”
　　也不知今晚是孙瑜绅人品大发，还是怎么，喝了三种酒，居然一点没有醉。
　　他拿起酒瓶，替纪成强倒酒。
　　“纪莫好像和阿姨有些生疏。”孙瑜绅大胆说了一句。
　　纪成强喝完酒脸色有些红，他抬眼看着客厅里的女儿和老婆子，低低道：“好几年了，不仅和她妈生疏，连着跟我都不像以前那样了。哎。”
　　孙瑜绅听得出来，纪成强最后的那一声叹息，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无奈和感慨。
　　那头，纪莫和邓洁丽依然坐在沙发上，许久才说一句话。
　　邓洁丽剥了一个橘子给纪莫，纪莫接过，说了声谢谢。
　　“你和那孩子的母亲…还有联系吗？”邓洁丽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可一直又没勇气问。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纪莫低头吃了一瓣橘子。“嗯。”
　　“她怎么样？”
　　“不好，生病回老家了。”
　　邓洁丽手里拿着一个新的桔子，握了半天，也没剥。
　　“这几年你还一直去墓地吗？”
　　“嗯。”
　　邓洁丽知道，谈到这个话题，无疑就是在母女俩关系上再加了一把锁。
　　“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正好我跟你爸也没事，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正好还有小孙……”
　　“住几天就走，他还上班呢。”纪莫打断了母亲的话，邓洁丽的兴致一下子就断了。
　　纪莫把剩下没吃完的桔子放到茶几上。“我累了，想回房睡觉。”
　　邓洁丽赶紧把手里的桔子放回去，起身给纪莫让道，“好，早点休息，这里比你们那冷，晚上别冻着了，洗个热水澡，水温热一点。”
　　上了年纪的邓洁丽，也没有年轻时的那种锐利，反而变得平和许多。
　　纪莫回房前去和孙瑜绅和纪成强打了招呼。
　　“爸，别让他再喝了，他白酒喝不了，你也少喝些。”看着女儿关心父亲，作为母亲的邓洁丽站在后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纪成强笑着指纪莫，“这女儿啊，长大了就是不能留，看，还没结婚就知道向着自己男人。”
　　人老了，再加上喝多了，话就多了。
　　孙瑜绅低着头呵呵笑，他回身伸手拽住纪莫的胳膊，“媳妇，你放心，我和咱爸一会儿就喝完了。”
　　他的那句咱爸叫得，甭提让纪成强听了有多开心。
　　孙瑜绅是个人精，一声爸叫完，赶紧又补了一句，“妈，您今天做饭辛苦了，快坐着歇会。”
　　邓洁丽笑起来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行，你就坐这哄两位老人开心吧，我困了，睡觉去。”
　　纪莫打着哈欠要走，走了几步，邓洁丽突然问了句，“莫莫，你去哪睡啊？”
　　“卧室睡啊。”
　　外婆家一共就两个房间，一个是重新装修给纪莫的，一个是纪成强和邓洁丽老两口的。
　　邓洁丽看看纪莫，又看看孙瑜绅，问：“那小孙去哪睡？”
　　孙瑜绅坐在那觉得有些尴尬，低了低头。
　　纪莫也被问得有些蒙。“不知道啊。”
　　这时候纪成强开口了，“当然是跟我一个屋睡啊！”
　　孙瑜绅觉得有些坐不住了，弯了弯腰。
　　邓洁丽立马反驳，“跟你一个老头子睡什么，当然是和莫莫睡啊！”
　　瞬间，孙瑜绅腰直起来了，脑袋也抬起来了。
　　纪成强拍桌子，“不行，我反对！这还没结婚呢，今晚闺女跟你睡！”他指着邓洁丽。
　　邓洁丽摇头，“我同意！”
　　纪莫打着哈欠说：“我无所谓。”
　　孙瑜绅笑了。
　　“叔叔，嘿嘿…我同意阿姨的意见。”

　　☆、41.开坑进洞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
　　比如，现在。
　　孙瑜绅洗完澡，站在纪莫的卧室门口，有些进退难耐。
　　在他的身后，有四只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孙瑜绅转身，就看到邓洁丽和纪成强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伸着脖子，齐齐望着这边。
　　他这是该下手，还是不该下手啊？
　　于是，孙瑜绅思考再三，还是做了选择。
　　“阿姨，我想再去冲个澡。”
　　“唉，不是才洗完的吗？”
　　邓洁丽伸手要把孙瑜绅拽回来，孙瑜绅腿长跑得快，几步就又跑去了洗手间。
　　邓洁丽在他身后喊：“再洗热水就没了！”
　　“没事，我用凉水洗！”
　　“傻孩子，凉水洗是要得病的啊！”
　　邓洁丽要去把孙瑜绅给拽回来，纪成强撑着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拦了一下妻子。
　　“让他洗吧，年轻人，火力旺！”
　　邓洁丽还没听明白。
　　纪成强拍了拍妻子的肩，“走，回去睡觉。”
　　**
　　“阿嚏！阿嚏！”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孙瑜绅就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他用手纸擤鼻涕，然后发现，客厅居然没人了！
　　孙瑜绅赶紧扔掉鼻涕纸，垫着脚，鬼鬼祟祟跑去了纪莫的房间门口。
　　“媳妇。”怕惊动了邓洁丽和纪成强，孙瑜绅用指肚轻轻敲门，低着嗓子叫。
　　敲了半天，门内一点反应没有。
　　“不会睡着了吧？”
　　孙瑜绅嘀咕着，然后弯起手指，用指节再次敲门，“媳妇，媳妇！”
　　这次不光敲门的声音大了，连叫声也变得大了。
　　“媳妇！”
　　终于，孙瑜绅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然而…
　　面前的门并没有动啊！
　　孙瑜绅转头，就看到纪成强披着一件睡衣把门打开，伸出半个身子正看着他。
　　“伯，伯父……”
　　“莫莫估计是累坏了，你再敲敲试试。”
　　孙瑜绅觉得浑身有些冷，他尴尬地笑笑。
　　回头，手上加大了力量，心想赶紧开门啊，再不开你妈都好出来了。
　　纪成强也没要关门的意思，居然就这么看着他，嘴角还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纪莫卧室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纪莫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出现在门口。
　　“干嘛呀？”
　　孙瑜绅回头，纪成强还站在那，露着半边身。
　　“嘿嘿，叔叔，那个我，我就进去了哈。”
　　当着亲爹的面进女儿的卧室，孙瑜绅觉得有点蛋疼。
　　纪成强摆摆手，一副我也看累了的表情，说：“赶紧睡觉吧。”
　　于是，孙瑜绅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纪莫的卧室里。
　　‘嘭’一声，门关上了。
　　“你不是今晚睡客厅吗？”纪莫倚在门板上看着冻得直哆嗦的孙瑜绅。
　　孙瑜绅直接攥紧纪莫的被窝里，捂着被子，牙齿都咯咯响。
　　“为了成功潜进我方军营，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
　　被他这么一弄，纪莫的睡意都去了一半。
　　“做啥牺牲了，跟领导汇报汇报。”
　　“冲了个哇凉哇凉的冷水澡。”
　　“你有毛病啊，大冬天洗冷水澡，不怕病啊？”
　　“那我总不能在你爸妈的眼皮子底下进来吧？让他们看着我上他们闺女？”
　　“我呸！说话能不能文明点，啧，你往那边点。”
　　纪莫也爬上了床，只有一床被子，两个人互相抢，纪莫脚一撑胳膊一拽，就把原本盖在孙瑜绅身上的被子拉到了自己身上。
　　“媳妇，我可是为了咱俩的性福生活去洗得冷水澡啊！”
　　“少来，这澡洗完，你也该冷静冷静了，盖被子热，冷点好。”
　　纪莫翻了个身，脸朝外，孙瑜绅就厚皮脸地攥紧被窝里从后将纪莫抱住，身子紧紧贴在她身上。
　　“没事，看见自己媳妇，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不要脸。”
　　孙瑜绅的手铁定不会老实，他趁着纪莫不注意，就想要把手伸进纪莫的衣服里。
　　“咚咚咚！”
　　敲门声。
　　“莫莫，我和你爸给你们拿了一床被子，你开下门。”
　　孙瑜绅的手瞬间归于原位。
　　纪莫咯咯地笑。
　　“好的！”
　　纪莫用胳膊捅捅身后的孙瑜绅，“下床开门去。”
　　“我不去。”孙瑜绅耍赖，转过去身子蜷成了个婴儿的睡姿。
　　还是个巨婴。
　　“那我拿回来你别盖。”纪莫下床，趿拉着拖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