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那个大雨天,陈睿忽然提出分手,也就出现了孙瑜绅撞见的那一幕。
高考结束,陈睿成绩跌破所有人的期望,被迫只去了当地的一所职高,而纪莫,则是考到了北京传媒大学。
也是那一年,陈睿父亲过世,第二年,陈睿自杀未遂,得了中度抑郁症。
发生这一切时,纪莫都不在他的身边。
母亲调动工作去了北京分公司,为此几乎是天天看着纪莫。纪莫一开始以为陈睿会跟她常常联系,可开学三个多月,陈睿一通电话都没有。
陈睿的电话号码被陈淑华换了新的,纪莫不知道号码。
后来还是顾可,偷着去医院看陈睿,要了陈睿的号码,给纪莫。
纪莫得知陈睿发生了那些事,同时,顾可也告诉她,纪莫的母亲去北京之前曾经找过陈淑华。
两个人当时打了起来。
这件事当时在纪莫念得那所高中流传很长一阵,只不过纪莫人去了北京并不知道。
纪莫和母亲吵过,都无济于事。
纪莫的外公旧社会的时候是个地主,跟陈睿的外公既是邻居又是很好的兄弟,可后来陈家落魄,陈睿外公不知什么原因举报了纪莫外公地主的身份,造成外公家被人抄,几块地都被收了。
当时纪莫的母亲只有十几岁,看着那些像土匪的人进来搜家,吓得躲在纪莫外婆怀里浑身哆嗦。
也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纪莫外公去世过早,纪莫外婆一个人带着七个子女艰苦生活。
后来顾可告诉纪莫陈睿生病了,纪莫想回去,母亲却以死威胁。
为了帮助陈睿走出病情,纪莫在宿舍没人的时候常常给他打电话,可一方面又担心事情会被陈淑华发现,纪莫又不敢天天打。
再后来,陈睿病情有所好转一阵。
二零零八年的时候,陈睿病情再次复发。
这次,很严重。
纪莫曾经偷跑回来一次,可当时被陈淑华给拦在了病房门口。
她跪求她,不要再来了。
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清明节,陈睿在电话里告诉纪莫,他会去北京找她,让她安心在那等他。
可后来——
————
纪莫的故事结束了。
她和的孙瑜绅聊天的位置也由客厅变成了阳台。
今天多云,一半月亮都藏在了云里,不过依然能看到月亮周围的光就像一片沙帐似的,倾泻下来。
纪莫坐在躺椅上仰望天空,一边讲故事一边喝酒,故事讲完了,手里的酒也喝完了最后一口。
孙瑜绅是一位合格的倾听者,整个过程他不发一言,只是静静聆听。
纪莫的语气很淡,淡如止水没有一点味道,即使说到陈睿自杀的时候,也是平静的如一潭汪水一样。
孙瑜绅久久沉默,他双臂搭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跨海大桥。
还是纪莫,先开口。
她说:“这就是你应该听的故事,我的过去。”
口中的红酒有些酸涩,纪莫抿着嘴,试着融化掉最后一丝酸涩。
时隔这么久,她再次回忆那段青春,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过于平淡的叙述,让纪莫自己都感到诧异。
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空了的杯子。
几分钟,彼此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纪莫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杯红酒。
孙瑜绅低缓的声音传来,“喝吧。”
“谢谢。”她拿起,一饮而尽。
孙瑜绅回身看着跨海大桥上绚烂的灯光,和不断穿行其中的车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礼尚往来?”
孙瑜绅笑。
纪莫起身放下空杯,“你的故事我早听过了。”
她抱起双腿,抬头看着他。
孙瑜绅挑眉,“干嘛?”
纪莫说:“我需要你的听后感。”
“可以先问问题吗?”
“可以。”
孙瑜绅坐到她身边的小矮凳上。凳子虽矮,但他个子高,坐在那几乎就是蹲着,也能和纪莫平视。
孙瑜绅转头看着纪莫,问:“你和你父母关系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
纪莫嗯了一声。
她没有逃避任何问题,目光直视孙瑜绅。
孙瑜绅继续问:“有次你和一位阿姨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他顿了顿,“那位阿姨,是谁?”
“陈睿的母亲。”
“这几年,你一直在帮她?”
“你怎么知道?”
孙瑜绅笑,“你忘了,我曾经在墓地里见过你们。”
纪莫没说话。
孙瑜绅双臂搭在膝盖上,回首,望向远方。
清风拂面,一种思绪萦绕在各自的心里。
孙瑜绅说:“你信命吗?”
纪莫无声颔首。
“那你信我吗?”
纪莫看着孙瑜绅,他看着她的眼睛。
“命中注定我们就是一对,陈睿和任静包括其他人都一样,他们只是路人。我说这些,你信吗?”
孙瑜绅的眼瞳颜色很黑,像一滩沼泽,仿佛看久了会把人吸进去。
纪莫说:“孙瑜绅,你不能这么武断。”
孙瑜绅笑:“那好啊,那你是觉得你还能和陈睿在一起,还是我还能和任静复合?”
纪莫:“…”
孙瑜绅:“除非你觉得还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纪莫:“你有时候过于自信,你知道么?”
孙瑜绅:“我有自信的资格。”
纪莫:“什么资格?”
孙瑜绅身子稍稍往纪莫那边探,视线像一把锁,牢牢锁住纪莫脸上的每个部位和她脸上的每个表情细节。
他说:“我懂你。我比任何人都懂你。”
纪莫笑了,“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些泡妞的话。”
孙瑜绅摊手,“你不信,我可以帮你相信。”
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烟偏头点上。
纪莫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视线由平视改为仰视。
孙瑜绅说:“首先,你和陈睿吵架那次,老天让我遇见了你,而且还留下很深的印象,说实话,我见过的女人也不少,这两年,在外国更是一堆,怎么偏偏就对你第一眼印象深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他装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耸耸肩。
纪莫:“继续。”
孙瑜绅:“其次,陈睿住院,偏巧不巧,就住在我们医院里,这时,老天安排我和他认识,还聊了许多,也就是因为这样,埋下了咱俩以后的包袱。因为一个没送出去的礼物——”他夹着烟的手指向纪莫,又指回自己,“让我又对你印象深刻,可以说,就是因为那个瓷娃娃,才造成我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又抽了一口烟,孙瑜绅继续道:“后来就是两年后了,你说怎么会那么巧,任静和我表哥订婚我喝醉,能遇上你?”指指天,孙瑜绅显出一个魅惑的笑,“还是感谢他,给了机会。”
纪莫坐在躺椅上仰脸看着孙瑜绅,孙瑜绅身后就是一望无际的黑夜。
此时,纪莫觉得,黑夜也会有被繁星点亮的一天。
孙瑜绅掐灭了烟,走到纪莫身前,蹲下,与她平视。
“剩下的,还用继续吗?”他眨眼,模样痞痞的。
纪莫真心觉得孙瑜绅每次说话不到两句,就会开始变得不正经。
她问:“有了首先其次,那最后呢?”
“最后?”声音渐渐变低,眼神愈来愈浓,“最后就是——”
他探身,速度之快让纪莫没反应过来。
孙瑜绅给了纪莫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很温暖,也很坚决。
唇离开的瞬间,他的额头抵住她的,声音几乎成了呢喃。
他说:“最后,你就成了我的媳妇了。”
☆、23.受到威胁
“最后,你就成了我的媳妇了。”
孙瑜绅深情告白,纪莫歪着头打量他,“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不想结婚就拉倒。”
孙瑜绅一愣,像泄了气的气球,直接坐到地上。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忘了这个节?”
纪莫拄着下巴笑,“不知道女人都记仇的吗?”
“是不知道会这么小心眼。”
纪莫笑,“起来,地上凉,给你凉坏了,丁老师还得来找我。”
孙瑜绅耍赖,伸手,“你扶我。”
“自己起不来?”
“都说了我裤子紧,不方便。”
“那刚才小凳子是怎么坐下去的?我看也挺顺溜啊。”
孙瑜绅收回手,“我那不还是为了安慰你啊,不服拉倒。”
纪莫笑着伸手,“喏,起来。”
孙瑜绅贼贼地笑,伸手握住纪莫的手,然后就在纪莫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使劲——
“喂!”
纪莫被他成功拉下躺椅,压到了孙瑜绅的身上。
孙瑜绅索性躺平,双手枕在脑袋下。
他看着天空,说:“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我就说,下次我躺平,由你随便□□。现在看来,我的预言准的不要不要的。”
“孙瑜绅,你这张嘴,真是贱得不要不要的。”
纪莫双手撑在孙瑜绅的胸上,使劲打了他一下,纪莫要起身,孙瑜绅一把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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