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放屁”，但默了默，最终改口道：“空气、”
姿仪何等聪明，立刻瞪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反正我没有恋爱打算，你死心吧。”
“恋爱不是打算的事，难道你和上任男友的恋爱就在规划日程上？”莫扬不满的扁嘴：“你不能差别对待。”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姿仪恍惚间有种自己欺负了小孩子的错觉。
“你不可能天天陪着我。”她打算挑毛病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的确不可能。”莫扬懒洋洋的弯着身体单手托腮：“因为我还要分出三分之一的时间演电影，另外三分之一唱歌。”
“你分的还挺清楚。”姿仪嗤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最喜欢的三件事，当然要平分时间。”他笑了一下：“我已经推掉了一大半工作，腾出陪你的三分之一时间了。”
虽然嘴上说着严肃无比甚至是与自己未来星路息息相关的大事件，但他整个人却还是懒洋洋的，一点都不严肃，看上去并不怎么让人信服。
因为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心，并不想给她增加压力。
更不希望她因为负担和压力勉强与自己在一起……虽然姿仪看起来并不是这种人，她八成会直接甩他银-行-卡……
“三分之一？”姿仪皱眉，她刚刚爆红，只知道他这种超级巨星级别大都行程满满，却对他为自己推掉三分之一的工作还没什么明确认知：“嗯，损失很多钱吧？”
果然……
莫扬默默撇了下嘴，所以接下来该甩卡了吗？
第157章 157.我的诚意（捉虫）
见他垂着眸子不搭理自己, 姿仪略皱皱眉：“你……”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莫扬忽然直起身体淡淡道：“只是我觉得想要恋爱的话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不是确定关系后再忙手忙脚的为此准备。”
“这也是我的诚意。”
看着他点漆般的眸子，姿仪忽然明悟了。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漫不经心，多么随意，但他对此都是非常认真的。
大概……是不想给自己增添压力吧。
嘴唇紧抿, 姿仪微微叹口气：“你喜欢我哪里呢？”
原主那么迷恋他，没成想自己倒是圆了她的心愿。
“说不清。”莫扬当真仔细想了想，而后笑起来：“我见过比你漂亮的, 比你身材好的, 比你认真拼命的，比你圆滑世故的……”
“不过，我只喜欢了你。”
所以，那些特质都只是添枝加叶, 因为是在你的身上，才显得美好而宝贵。
姿仪被他夸得脸红，还有点雀跃, 毕竟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你难道不是因为脸才喜欢我？”
“开始当然是。”莫扬懒洋洋的瞥她一眼：“我可从没想过找个丑八怪。”
真是直白呢。
不过, 一见钟情即为见色起意, 事实上长相平庸的两个人也很难“一见钟情”, 因此姿仪对此也不太在意。二人相吸本就始于颜, 其后看的却是性格人品, 她相信莫扬如此郑重，肯定不会还只停留在颜的浅薄层面。
“但我最近真的没有恋爱打算。”姿仪也不再逃避，相当认真的看着他：“你也看到我的行程了, 机遇难得，我又正值青春，最近几年肯定忙得很，而且也不太适合爆出恋爱……”
莫扬抬手打断她：“不适合爆出恋爱，那要看对象是谁，这方面我应该不会成为你的拖累；至于行程，我之前已经说过，恋爱不是能够预先安排的事。”
眼见女孩儿皱紧眉头盯着自己满面不解，莫扬也略略皱了眉。她过了年不才21吗？大学还没毕业的年纪，怎么一点青春浪漫都不懂。
轻咳一声，他表情严肃：“怦然心动是一种感觉，它与理智无关，硬要说的话，只受荷尔蒙和费洛蒙控制。你可以圈定硬性标准挑中合适的结婚对象，但绝对无法控制自己何时会心动。感觉来了的话，通告、狗仔、粉丝，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心意坚定，没有什么能阻拦爱情的脚步。”
说完这话，他自己脸上也有点发热。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和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讲爱情……
万幸，这里没有旁人。
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姿仪抿唇：“所以呢？”
“……嗯？”
“可是我这两年真的很忙……”
“刷”的黑了脸，莫扬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都白说了。
抬手制止她，他憋了半天，最终恨恨瞪她一眼，转身就走。
无辜的摸摸鼻子，姿仪心情也不太好。她觉得自己难得拿出诚意谈这种羞耻的事，结果对方这么不给面子，搞得她太没脸了。
真是败坏了她的好意！
——
接下来的拍摄快而顺利，姿仪和莫扬间也再没了那股别扭刻意的感觉。程坤在一旁看的奇怪，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人间有什么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
莫扬的演技虽然不如楚墨、沈清音这种经过业内认证的科班生，却也绝对不差，如果是之前，姿仪还未必压得住他。不过现在她顿悟了，看着他每天纠结眉头研究台本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那天之后，两个人把话说开反而没了尴尬，莫扬亦开始正大光明的示好。不过他也就只会给她买好吃的早餐、好吃的午餐、好吃的晚餐和好吃的夜宵，有时候还请全剧组来一起吃，结果不知是他表现得太隐晦还是大家觉得他们绝对不可能，直到影片杀青，居然都没人看出他的小心思。
此时已经二月，世界著名的米蓝时装周临近，姿仪不敢再接其他通告，回国各种试衣服外加重新接受系统正规的模特培训，一时间忙碌起来。
一月时她走了一趟金球奖的红毯，可惜剧情类电视最佳女主角的奖杯还是花落别家，但即便如此，国内影迷也再次高-潮，再加上程坤爆出《女帝》杀青的消息，大家纷纷对明年的奥斯卡空前期待起来。
在这个基础上，黛儿携手星光一步步运作，待最后爆出她参演杜斯拉的R级片《诸神之王》后，居然并没多少抵触，偶尔有些风言风语，大家还主动为她争辩指责。
当真是实力决定一切。
2月中旬，杜斯拉请她去拍定妆海报，姿仪便与米娜暂别，约定直接在米蓝见。
《诸神之战》在X国拍摄，位于欧洲的巴尔干半岛之南，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冬季温和湿润。夏天是它的旅游旺季，因此现在的人不多，气候又比较好过，真要拍摄也舒服些。
走出机场后，又闷又湿的大海气息迎面扑来，姿仪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X国人的官方语言是X国语，也有很多人说法语，索性英语也算通用。打车去到约好的神庙前，她才发现导演不仅请了她，还有其他重要主角。
就像一场小型见面会。
他们全是金发白人，此时正聚在一起亲切的打招呼，见到姿仪走过来，就齐齐顿了顿。
见此情景，姿仪暗暗皱眉，也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对方团体的排斥。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接触欧美正规电影剧组，之前只小打小闹演过几个配角，参演电视剧时，搭档又都是新人，因此并不清楚欧美大牌真正的做派。
她更不知道，大家对她都有些不满和忌惮。
杜斯拉导演的新片消息刚一发出，立刻就受到了各方瞩目，无数人争破脑袋就想在里面露个脸，没成想颇为重要的女性角色雅典娜却被导演钦定，挑中了她。
尹姿仪。
一个亚裔。
而且，听说她还推三阻四的。
他们都是按部就班试镜来夺取角色，凭什么她就能空降？
静默一瞬后，一个棕色头发的标志美人儿款款走了过来：“你好，我演赫拉。”
“你好。”姿仪认得她，少年成名，一直以美貌著称，好莱坞的老牌影后莱佩丝，最近刚与富商老公离婚。
“来吧，我们正说起你呢。”笑吟吟的把她引进自己的小圈子，里面全是红毯上才能看到的超级巨星，随便一个拎出去都能引来狂潮。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有些还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挨个为她介绍了一遍，莱佩丝就没再理她。不知她用X国语说了一句什么，大家就哈哈大笑，目光玩味的看着她。
虽然听不懂，但姿仪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尝到了国内说的“无法融入剧组”的尴尬滋味。
语言真是个大问题。在这方面，亚洲人天生吃亏，因为他们学习西方语言要比白人难得多。
礼貌的道了“抱歉”，姿仪便微笑着退出小圈子，自己站到了一边。虽然这样看起来很不合群，但总比傻乎乎被人群嘲还在一边陪着笑脸来得好。
杜斯拉还没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把手机上的各种社交软件刷了一遍又一遍，姿仪表面看起来很忙碌，其实却无聊又尴尬。
在手机上一遍遍的打字又逐个删除，要不是心志足够坚定，她甚至都想调头离开了。
“Hello？”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她愣了一瞬惊喜抬头，就见莫扬冲她眨了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