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上楼来的楚缪撒泼耍贱,故意尖着嗓子道:“阿年哥,你要找什么人呀,是我吗?”
孟松年懒得理楚缪,站直身子朝前走了两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径自冲着云鹿鸣藏着的那株盆栽走过去。
“嘿!”楚缪很生气孟松年居然无视他!他一步跨到了孟松年的身后,狠狠地敲了他的背:“快来抓我呀~”
孟松年实在受不了楚缪荡漾的声音,无奈对他说:“放假后陪你玩游戏,现在先不要打搅我,好吗?”
楚缪在思考中的时候,受到了哈里的暴烈攻击!哈里愤怒地扯着他的裤腿,那副模样好像杀了它的全家!楚缪气得差点气得翘起兰花指,骂道:“你这个破哈里!刚才一直陪你玩的是谁,又是谁连一眼都不想看你?!现在竟然这么对我!”
孟松年只听声音都知道面前的闹剧有多无厘头,他扔下一人一狗,继续找他要找的人。
云鹿鸣趁着刚才楚缪纠缠孟松年的时候,迅速逃进了一个房间,喘了口气才发现,这好像是郭澜清的卧室?
这间房间的采光很好,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所有的家具蒙上了暧昧的雾气。房间被主人收拾得很整齐,地面也是一尘不染。
她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只见古典的梳妆台上摆着瓶瓶罐罐,都是护肤品。在一旁还有一个匣子,里面放的东西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巴宝莉的发夹。
她曾经戴过的那个。
怪不得孟松年第一次见到她,就盯着她的头发看个不停。
忽然,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声,云鹿鸣赶忙钻进了梳妆台的底下。不一会儿一双白色的棉拖映入眼帘,她紧张起来,尽量往里缩,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见白色棉拖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两只修长如玉的手把云鹿鸣面前的椅子搬走,笑道:“还不出来?”
我就不出去!云鹿鸣愤愤地想。
孟松年蒙着手帕却双眼通透,他把手伸到她面前,想把她拉起来。
云鹿鸣忸怩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掌中,温温的,触感不是很光滑,有些粗粝。
孟松年一使劲,就把云鹿鸣从梳妆台底下拉了出来,然后解下了眼睛上的手帕。初见光明还有些不适合,他眯了眯眼睛,眼尾狭长而迷蒙。
“怎么会找到我?”云鹿鸣小声问。
孟松年轻轻一哂:“因为我听见了你的心跳。”他帮云鹿鸣系上手帕,弯下腰吻了吻她秀致的眉,“该你捉了。”
“为什么要亲我?!”云鹿鸣粉瓷般的脸更红了,眼前一片漆黑,她抬手摸到了孟松年的胸膛。
“你亲我一下,我就应该还你一下。”孟松年意有所指地提起了去年年底在云鹿鸣家楼下,她那个撩人的吻。
云鹿鸣受不了他这么说:“我那次只是吻的手而已啦!”
“好的,是手。”孟松年从善如流,伸出手摸了摸他觊觎已久的发顶的。
果然软软的,滑滑的。
“兜兜——”云鹿鸣脸烫得已经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了,一不小心竟然把心里给他取的昵称叫了出来。
孟松年挑眉问:“你叫我什么?”
云鹿鸣心跳如鼓,蠕动了两下唇没有发出声音,两颊的温度却是更高了。
“嗯?”孟松年颇为耐心地反问,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逼迫人?怎么才能让他闭嘴?
云鹿鸣头疼地轻叹了口气,脚跺了两下,一狠心踮起脚尖,凭着感觉把自己的双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有些凉,但是软软的、嫩嫩的,口感不错,像是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孟松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莹润的耳朵泛着点点的红。趁着他愣住的工夫,云鹿鸣摸索着逃出了房间。
——她竟然又亲了他!
·
孟松年生日过后,云鹿鸣和他隔了十来天没有联系。
云鹿鸣不联系孟松年的原因很简单,她是女孩子啦,也会害羞的,至于他为什么不联系她,她怎么会知道!
魔镜也消失了一阵子没有说话,直到大年初一清晨,云鹿鸣和云毅州、唐沅来到S省的省会南圩市的国际机场坐飞机回米兰,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它才重新回到云鹿鸣的脑海里,语气有些沉重道,【铛!报告主人,这段时间魔镜查到了一些事,道具,哦不,孟松年可能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能看到一些超科学的实物,比如一些小妖小怪,再比如本魔镜。】
【究其原因,大概与孟松年出生的医院有密切的关系。但因为年代久远,魔镜仅找到了很少的资料。1991年1月18日,著名数学家单永冕的忌辰,而他正是在晋城市医院归天的,十九日凌晨,孟松年出世。1991年1月19日,凌晨三时十五分,这是他准确的出生时间,此乃极单之命格,加之晋城市医院在南面,又有南仙湖,形成南阴之势。若不是有单永冕的强大魂魄福泽,孟松年恐不到半岁便会夭折。】
随着魔镜机械的声音,云鹿鸣眼前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资料,单永冕的死亡证明、孟松年的出生证明以及晋城市医院的地理位置。
【由此,魔镜推测孟松年在记事以后,并没有盖住通灵眼,导致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除此之外,魔镜还从孟家的老房子里找到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画面一闪,变成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有积木、玩具飞机,最上面的是一本有些发黄褶皱的日记本,然后一页一页地自己翻动开来。上面的字迹十分稚嫩,云鹿鸣勉强看清上面的字句。
2002.10.13 晴
那些围绕在我们的东西,我真的很害怕,我告诉了妈妈爸爸,可是他们都看不见,还不让我瞎说。可是我真的看得见啊!而且它们为什么大晴天也出来呢?可见书里写的那些并不可信。
2002.10.29 大雨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果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我现在被冻得打哆嗦。但我很开心,因为爸爸妈妈带我去吃了麦当劳。
……
2002.12.25 晴转多云
从三天前爸爸就没有回过家了,妈妈往队里打电话,却是没有人接听。今天是圣诞节,可是家里很冷清,妈妈没有做饭,但是给我带了披萨回来。
老师今天奖励给我们了棒棒糖,其他同学都是一根,只有我是两根!我把那一根给了妈妈,她说很甜。
2003.01.19 阴
今天是我12岁生日,祝我自己生日快乐!今天期末成绩出来了,我考了双百,只有语文不是满分。妈妈虽然笑着,但我却知道她不是真的开心。
2003.02.14 阴
今天是情人节,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我却什么都说不出。
这本日记很薄,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寥寥两行,笔触潦草,笔墨被一小团一小团的水渍晕开,像是谁伤心的泪水。
2003.08.21 晴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云鹿鸣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紧紧地缩在一起,出不来气。小小的孟松年,竟然忍耐了这么多。字里行间,都是他对他父母的爱,最后却……
☆、20.想起
不对!云鹿鸣再次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按照孟松年日记所写的,应该是他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可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孟津和郭澜清相爱有加,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她仔细回想,孟松年也是知道的!那天他还在包厢外面偷听,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孟津夫妇俩则以为他们掩饰得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阿年不在,快点走”这种话。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云鹿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的,孟津当年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家,郭澜清不知情,以为孟津弃家不顾,多年以后他又回来了,但是孟松年不能原谅自己的爸爸?
可这样的话槽点也太多了吧?
忽地,手机一阵震动才将云鹿鸣唤回到现实中,她按亮屏幕,发现是孟松年发来的Q.Q消息。
孟松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YOYO:什么梦呀。
孟松年:我梦到了我似乎给你讲过题,而且还是物理题。
云鹿鸣看着屏幕的双眸呆住,葱白的手指扣住手机的两侧,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手中的手机还再震动着,孟松年的消息一条一条进来。
孟松年:我还想起了那天我生日你似乎对着一个绿色的东西说话。
孟松年:你的房间很可爱,你的睡衣也很漂亮。
孟松年: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有。
孟松年:?
云鹿鸣绞起秀眉,操弄着键盘却不知该如何说。
“Yoyo,该登机了。”唐沅看着抱着手机发愣的女儿,温声提醒着。
“哦,好的。”云鹿鸣急忙站起来,把手机塞进兜里,不再理会那端翘首以盼的孟松年。
久久得不到回复的孟松年放下手机,捞过一旁软乎乎暖和和的陪陪。陪陪蓝绿色的大眼睛朦朦胧胧地睁着,尖尖的三角形耳朵蹭了蹭他白皙的颈窝,惹起一阵瘙痒。他笑了笑,给它挠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