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没法,望了望身后跟着的阿莱尼斯,安慰自己反正还有一个强大战力,也不怕他们耍花招,这才应了那大汉,跟着走进那厚重的木门里边。
一进去,阮桃差点没被震耳欲聋的音响声给吓到。
门里面是个硕大的舞池,天花板上各色灯光摇摆闪烁,将那一池高昂的气氛渲染得更为迷乱。舞池里,无数男男女女跟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腰肢,脸上表情似醉非醉,一派狂欢的景象。
阮桃乍一看见这么多人就犯怵,她感觉自己那轻微的隐藏社交恐惧症又跑出来刷存在感了。
望着里边的灯红酒绿,她咽了口唾沫,正要转身溜出去,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一个醉酒的人,舞动着经过她身边时,不经意间一撞,便将毫无防备的阮桃推进舞池边缘。
阮桃踉跄了几步,艰难地站稳,刚想拨开身边的人群挤出去,从四面八方又涌来一大堆人,迅速填补了这一处的空缺,人流一层挨着一层,很快便将阮桃的出路堵死。
在春运高峰期挤过火车的人都懂得,在所有人都冲着一个方向涌去的时候,若你一人逆流而上,后果绝对会非常凄惨的。
阮桃如今就是这种状况,她越是心急着往外跑,人潮的阻力就越大,待终于站稳了脚跟,有空闲回头看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离门边已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放眼望去,全是乌压压的人头。
显然,原路返回的难度极大。
阮桃刚被推进舞池时,阿莱尼斯就尝试伸手将她捞回来,但事发突然,他又离得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就这一步之差,他家殿下就被越推越远了。
眼睁睁望着自家殿下手足无措地站在舞池中央,被各种人擦肩碰撞而过,摇摇晃晃地像一尾狂风骇浪中的孤舟,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面部表情,但眼神里透出的慌张,却让她益发显得可怜兮兮。
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阿莱尼斯眸底一沉,再次唤出了法杖,远远地对准舞池众人,开始默念法咒。
“等等!别在这里!”阮桃远远窥见了他的动作,心下一惊,连忙大喊着阻止。阿莱尼斯想干什么!这里人多眼杂,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会引起骚乱的!
起码现在绝对不能将他暴露于人前。
阮桃尽力提高音量,可无奈舞池的音响声音太大,完全将她的呼喊盖过。
同时,周围的人依旧忘乎所以地舞动着,阮桃自顾不暇,她既要努力保持平衡,争取不被带进去,还得一边皱着眉,避开那萦绕在鼻尖的、浓郁的化妆品香味。
没错,舞池里人数最多的就是穿着清亮、身材火辣的女子,无一例外地,她们每个人脸上都画着浓妆,每次从这些人身边擦过,阮桃都觉得自己被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糊了一脸。
感觉喘不上气了……快让她出去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阮桃在心中呐喊,她也不知晓阿莱尼斯到底听见那句话没有,就又被人潮往更里边推去。忽然,身后有一条纤细的手臂从她脖颈绕到前面,轻轻一勒,便将她带进一个软软的怀抱。
发愣之间,阮桃只觉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如同棉絮一般的……她抬起眼皮往上看,正巧撞入一对含着醉意的桃花眼中。
眨眨眼,她看得更清晰了,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美艳非常,显然搂着她肩膀的同样是一个女子,那么她靠着的地方不就是……
阮桃连忙挣扎着从那条手臂里逃出去,幸好这个女人似乎醉得不轻,力道并不大,她十分轻易便从那丰满的胸部脱身而出,刚要道歉,那女人便将脸凑近来,纤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调戏道:“哟,小妹妹,一个人来玩呀?”
美艳女人晃着身子,双手搭在阮桃肩膀上,歪着头打量她,半晌笑了:“出来玩,还戴着这个做什么,多扫兴。”
手指从下巴往上爬,搭在了阮桃所戴的口罩边缘处。
隐约觉出女人要做什么,阮桃脸色一变,伸手阻止:“大姐手下留情!”
“叫谁大姐呢,叫姐姐!”女人话里霸气十足,手上动作亦不慢,阮桃还没来得及避开,她就一把将口罩扯了下来,“来来来,让姐姐看看你长什么样,害什么……羞啊……”
女人的声音渐低,最终完全消失。她檀口微张,怔怔地凝视着阮桃的容貌,连眸里的醉意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阮桃一脸药丸的表情,与女人对视了几秒,就见她眼中突地蓄起泪光,一把捂住脸,开始嘤嘤哭泣。
不多时,便转变为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眼泪划过脸颊,面上的妆都花了,形容狼狈,令人见之不忍。
果然……
阮桃木然脸,看着那女人干哭不够,还扒拉着自己的肩膀哀哀诉苦,觉得她迟早有一天会忍耐不住把诸神之镜这个祸害砸个稀巴烂。
坑爹!那个妆容buff的时效还没过呢!
阮桃抢过女人紧紧攥在手中的口罩,重新戴回面上,但就这耽搁的一小会,舞池中已有不少人看见到了阮桃的脸。
本来嘛,舞池流动性就很大,人潮推挤不休,你来我往间,阮桃身边已绕过了数十批人,无一例外地,这些人的表情都相继落泪,一个比一个哭得凄惨。
不多时,以阮桃为中心的这片区域里,原本醉生梦死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都变成了抱头痛哭。这鬼哭狼嚎的声音,竟奇迹般地盖过了音响播出的舞曲声,惹得其他未中招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阮桃:……
不,最想哭的其实是她!
悄悄将口罩往上拉了拉,阮桃低垂着头,悄无声息地往舞池最里面挪动,反正都出不去了,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
她发誓并不想引发混乱的,是有人先来撩拨她,这锅她不背!
阮桃周围那圈人都停下了旋转舞动的动作,只顾着痛哭,于是她这次挤出去的举动分外顺利,像一尾滑溜的鱼儿般,从舞池的另一头溜了出去。
站在舞池边缘,她回望着里面的骚乱,总觉莫名心虚。
……不管了,反正都这样了……
阮桃将视线挪开,向着大门那里张望,试图看看阿莱尼斯到底有没有停手,不过距离太远,又隔着人群,她望了半天,愣是没找着他的身影。
不过既然人群暂时还未出现异样,那他应该还是听见自己的喊声了吧?
阮桃在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转身就想找个角落歇会,却发现最里面是一排吧台,专门供跳舞跳累了的人休息饮酒的。
这正合心意,阮桃目光一转,挑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往高脚椅上一坐,双脚悬空晃动着,望着舞池方向,暗自计算这哭声何时才能够停止。
看着看着,她便感到有些无聊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吧台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玻璃碰撞的脆响,然后背上似乎靠近了一个热源,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耳后响起:“这位美丽的小公主,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哪个狠心的男人舍得将您扔在此处,独自寻欢呢?”
这声音实在离得太近,近到阮桃都能隐约感觉到那人喷洒在耳蜗处的温热气息。
阮桃脖子下意识一缩,猛地转头,口罩遮挡之下的、嘴唇的部位,立刻压上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于是她刚张口要说的话,就全都给挡回去了。
“嘘——”陌生的男人垂下眼睑,拿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似欣赏又似审视般注视着阮桃的眼睛。
面前的女孩双眸清亮,澄澈得宛如一潭可一望到底的清泉,从这双眼睛中,男人轻易就读出了她的疑惑,以及细微的慌张。
他垂眸望了望堵住了女孩嘴唇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按了按,柔软的触感,如同弹性十足的软糖,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女孩眼中的慌乱更深。
他不由轻轻勾起唇角,原本就完美得仿若精雕细琢过的五官更显深邃迷人,在整个房间昏暗而暧昧的灯光映衬下,透出一股异样的惑人之感。
“小公主。”男人徐徐开口,声音宛若上好的天鹅绒绸缎,沉淀着深沉的魅力,“这种地方,您怎么不带护卫,就独自前来了?”
男人忽然拉进了与阮桃的距离,长长的睫毛几乎扇了她脸上,留意到阮桃眼中的震惊,愉悦地道:“若是您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的。”他压在阮桃唇上的手指往下一转,隔空在她心口处点点。
“我是说……这里受伤,毕竟我可爱的小公主,不太像懂得男女情/欲的样子呢。”
“你……”阮桃终于从面前黑发黑眸的男人惊人的美色中回过神来,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惊疑,“这位先生,您到底是谁?”
明明她特意挑选了无人的安静地方,坐下前也观察过周围的吧台内并没有调酒师,这个男人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无声无息的,简直吓死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阮桃望着这人身上明显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充满中世纪特色的华美的黑色长袍,以及他那头过长的黑发,嘴角一抽。
她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嘘。”男人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体贴地收回手,这会是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光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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