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把门关上,不许声张。”杜且对厉出衡的突然出现已然习惯,也并不排斥,甚至心中莫名地期待。马场一别,不过才是前日。
“你的腿……”
厉出衡进门前,杜且正处理膝盖的伤口,她在宫门前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早已磨破,她强忍疼痛,只为了让自己的楚楚可怜更加逼真。在这个男权至当的时代,女子永远都是弱者,越是柔弱越是能激发男人的同情和征服欲。
杜且纤细小巧的膝盖毫无遮拦地撞进厉出衡的眼中,他本该非礼勿视,可他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拿起方才白芍放下的巾栉,在备好的热水里泡了泡,拧干盖上去。
杜且倒抽一口冷气。
“很疼?”厉出衡问。
杜且摇头,两颊绯红。
厉出衡语气不佳,“那你还叫如此大声,就不怕把人招来。”
杜且咬唇睨他,她根本就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他冰凉的手抬起她的小腿放在他的大腿上。虽然他一脸风光霁月,杜且还是没有做足与他肌肤相亲的准备。明明是已为人母的人了,遇到厉出衡种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她还是羞红了老脸。
“你还怕把人招来吗?”杜且反唇相讥,借以遮掩自己的窘迫,可他的手指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心跳加快,呼吸不畅。
厉出衡从容道:“你是我娘子,我来看自己的娘子还需要允许吗?”
“是未过门的!”杜且强调。
厉出衡怔怔地看着她,唇角渐渐上扬,像是品尝到了人间美味,那股欲语还休的美好让他无法隐藏心中的欢愉。他说:“你终于承认是我娘子了,虽然还未过门!”
杜且呆若木鸡,她承认了?明明是……
她懊恼不已,把巾栉扔给他,挣扎着想要下地,被他大掌一握,两只小腿牢牢地被他固定在腿上,就势拍了一下,“你想留疤吗?”
他竟然还敢拍她……
她……
她竟然还不排斥!
厉出衡见她满脸通红,冰冷的手覆在她的额上,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热啊。”
杜且打掉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厉出衡恍然大悟,拿起凉透的巾栉,又换了热的敷上去,手依旧自然而然地搭上去,唇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杜且气结,咬牙道:“你的手能不能……”
“很凉吗?”厉出衡没有听她把话说完,“我在书院听到你宫门鸣冤,怕你出了意外,快马加鞭赶来,都感觉不到冷。”
他把手伸过去,“快给我捂捂。”
杜且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我为何……”
“才不会凉到你。”厉出衡理直气壮的模样,叫杜且委实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默默地把汤婆子递给他。
结果,厉出衡没有接,反而塞进她怀里,把自己的手掩于袖中,不再触碰她。
“跪了大半日还不好好捂着,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你强出头,杜家没有男人吗?就算杜家没男人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以为我不出现是怕沾上杜家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前途明哲保身吗?”厉出衡语气严厉,“太子他不敢对杜将军怎么样的,你相信我。”
杜且道:“太子那般性情不定,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要了父亲的命!若是定了罪,我只好充入教坊为官妓或是发配边关。”
“他不敢。”厉出衡道:“他此举不过是为了汝阳公主,想让清远侯对你死心。只要清远侯答应娶汝阳公主,杜将军自然安然无恙。”
厉出衡刻意不说太子的另一个目的。
“而且若是他动了杜将军,无异于和虞恒撕破脸,虞恒手握大梁五十万大军,等同于他把兵权拱手相让,不利于他的储君之位。而清远侯又握着羽林郎,掌着京城的防备,他也不敢过多对清远侯施压,只要让纪澜尚公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也明白,可就是不愿让清远侯因此而受制于人,这是我杜家的事,没有必要让清远侯受累。”
听到这句话,厉出衡颇为赞同,“没错,这是个道理,咱们家的事情没有理由让一个外人承担,不能欠他这份情,日后想还都还不清。”
虽然杜且对纪澜很排斥,可听说他因为自己而不得不娶汝阳公主,心中还是莫名地难受起来。可前世他待汝阳极好,兴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不过是再度回到正途罢了。
厉出衡拿掉凉透的巾栉,捧起她的膝盖仔细端详,裙裾滑落,露出纤长雪白的大腿,赛雪欺霜。
杜且来不及遮掩,叫他一览无遗。
她夹紧双腿,声音微颤,“不许看!”
肤若凝脂,莹白如玉,夹紧的腿间沟壑笔直,直抵那幽深之所……
厉出衡这回很识趣地转过头,放下她的腿站了起来,喉结滚动,“某……某唐突了……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你回来!”杜且叫住他,“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要走。”
“这几日你就留在府中,一步也不要离开这间屋子,对外称病,就说今日风大,你又跪了半日,受了风寒。如此一来,你的美名也会传来,世人都会传扬你救父之举,而忘了杜家乃是低等武将出身。”厉出衡说完这句话就冲了出去。
“下雪了,你……”杜且还没说完,门已经从外面被关上,只听到马儿嘶鸣狂奔的声音。
杜且低头望见自己光洁的大腿,似是明白过来,“傻子……”
☆、第62章:厉出衡有婚书,他有什么?
话说,那傻子……不对,厉出衡出了杜府已经接近宵禁时分,他一路放马狂奔,任寒风滚过他周身的燥热,却无法浇灭他心头之火。
他本是隐忍克制之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勾出一身的火,委实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故意撩拨她,到头来灼伤的却是自己,这应该就叫引火自焚吧!
打马停在一处高墙宅院,厉出衡前去叫门,门很久才开,门房一看是他,甚是冷漠,“已经宵禁了,以后要来早点来,谁有空给你等门。”
厉出衡似是早已习惯,并不多言,把缰绳扔给他,进了二门,往西边没有掌灯的院落走去。
“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主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门房嘴里念叨着,不情不愿地把马牵走。
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把厉出衡拦在水榭边,语气不善,“这个月你来了几回你算过没有?灯油钱都没给,你还想白住吗?就算是打尖住店也得付房钱。”
厉出衡冷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宅子只有一半是堂叔堂婶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们长房都回了河东,宅子无人打理,平日都是我们出钱修整打扫。你回来住是没差,可这些年宅子的一应开销你们总要分担吧?”那女子说得头头是道,且满嘴刻薄,“我也知道你们缺钱,看在都是厉氏子孙的份上才让你进来的,日后你若是再来,不拿银子过来休想进这个家的门。”
厉出衡径自走了,话也不多说一句。
城门刚开,阿松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进来,万般不情愿地停在昭阳坊的一处高墙宅院外,门上“厉府”二字破旧不堪,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每次拍门,总要掉下一些,弄了一身的污秽。
门房照旧对阿松不理不睬,嘴里念念叨叨地走开。
“郎君,咱们又不是没银子住客栈,为何偏要到这里来?”阿松推开那道虚掩的门,房内只有床榻没有被褥,周遭的摆设落了一层轻灰,“看看,我前几日才擦过的,又是一层。还有被褥呢?又被那婆娘偷走了?”
厉出衡道:“这是厉家,我为何不能来。换洗的衣裳呢?”
“先生进宫去了,让你稍候在东阳门等他。”阿松拿了衣裳给他,“昨夜圣人急召先生,你不在书院,先生拖到今日才去。”
“先生还有其他交代吗?”
“先生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他必会助你一臂之力。”
杜且按厉出衡的吩咐,一步也没出闺房,对外均称染了风寒。御台史和大理寺派人过来相请,都被虞氏给拒了,毕竟是没出闺的姑娘。虞氏是上将军府的嫡孙,御台史心中有数,再者说杜且是告御状,又非作奸犯科,用不着如此较真,走个过场也就是了。
圣人对此格外重视,皇后赐下不少的滋补药品,盖因大梁朝立朝以来还未有女子宫门喊冤。
赏赐抬进杜府,虞氏心慌不已,“你状告当朝太子,已是犯了目无君上之罪,圣人却厚赏于你,这委实太过反常。说到底,自己家的孩子有再多的错,也不愿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揭露出来。”
“御史还不是照常弹劾太子。”
“那是御史言官的职责所在,设立御史台不就是为了直言敢谏。可你是闺阁女子,又不是家中无人,你这般……”虞氏长叹一声,“此风不可长,若是都如你这般,日后这宫门前岂不是跪满了人。不过还好你知道装病,要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杜且却自信满满,“等父亲出来了,顶多治杜家一个教女无方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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