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丁:“小宁啊,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
3、
想到这世上只要是我看上的男人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下山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结果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我们一行将近三十人在山下埋伏了整整一天,除了看到两个上了年纪的樵夫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经过之外,就只看到两只野猫跟一只野狗在打架斗殴。
没办法,大家只好先回山寨,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来。
接连埋伏了五天,终于看到一支商队远远出现在了我们守着的那条山道上。一行大约有四五十人,领头的是一个长得相当清秀的男人,做侍卫打扮,腰上背着一把长长的刀,一看就是练家子。在他身后,则跟着十几个跟他差不多打扮的男人,估计是他的手下。
马队的正中间,是一辆非常精致的马车,由两匹精神的白马拉着。因为车帘紧闭着,所以我看不到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但光看这人所乘坐的马车,便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我疑心这人是个女的,可是又担心放过这辆车也许还得再等五天,所以只好轻声问义父:“义父,我们还要不要拉绊马绳?”
义父显然也有跟我一样的顾虑,所以沉吟了好半响才冲对面的二爷点了点头,示意等马车一走近便拉绳子。
眼见着马车越走越近,我忍不住紧张地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山贼乙告诉我的抢劫步骤:第一步,下绊子;第二步,点穴;第三步,脱衣服;第四步,打包带走。
马车刚到我眼前,义父便眼疾手快地拉起了绊马绳,结果也不知道那两匹白马是不是脚下也长了眼睛,竟然硬生生让它们躲了过去。
一见计谋败露,义父将我往山石后面一藏,然后便带头冲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很快,义父带来的人便跟商队的人混战到了一起。
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义父他们看,生怕我们的人在打斗中吃亏。好在对方带来的人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但似乎都无心应战,招招留了后手,而我们带来的人又都武艺高强,最关键的是应敌经验丰富,所以反倒是我们这边占了上风。
我放下心里,终于开始留心马车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便看到有人探手掀开了车帘。我屏住呼吸,顺着掀开的车帘往里看,虽然对方的脸只在车帘后面一闪而过,可是我依然还是看呆了过去。其实那人的外貌倒是其次,真正吸引我的是那双眼睛,那样的干净澄澈,黑白分明。
我鬼使神差地朝马车走去,中途自然有侍卫过来阻拦我,不过都被义父他们挡了回去,所以我最后竟然顺利地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的人显然也没料到我会躲过侍卫们的阻挡近他的身,一时之间竟然只顾怔怔地盯着我看,完全忘了应对。我迅速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蹲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长得很好看,我想抢你上山做我的夫君,你说好不好?如果好,你就别说话;如果不好,你就开口拒绝我吧!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说完这番话之后,我开始回忆山贼乙交代我的第三个步骤。山贼乙说第三步是脱衣服,可是他并没有说清楚是脱自己的衣服还是脱对方的衣服,也没说清楚是脱一件还是全脱完,所以我只好先脱了自己的外衣,然后又动手脱了对方的外衣。
其实我是想直接把对方的白色里衣也一块脱掉的,无奈对方一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蹬着我,我并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夫君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只好悻悻地罢了手。
好不容易结束了第三步,想到第四步我又犯了愁,因为山贼乙说第四步是要把人打包带走,可是这人实在太重,我根本没办法把他打包,更别提还要把他带走。所以我只好掀开帘子,隔着厮杀的人群跟义父打商量:“义父,这人被我点了穴,不过我弄不动他。”
话音刚落,一柄长刀便远远地朝我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堪堪躲过了对方的偷袭。
义母跳起来便要跟偷袭我的人拼命,义父一边护着义母一边头也不回地叮嘱我:“你驾着马车先回山寨,我们解决了这些人就回去跟你汇合。”
我点点头,立刻驾着马车朝山寨狂奔而去。
4、
我在半山腰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义父他们。虽然众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但总算是得以全身而退。
刚领着我的未来夫君回到山寨,便撞上了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的山贼甲乙丙。看到马车里的男人,三人立刻兴奋地围过来,开始对着他品头论足:
山贼甲:“虽然这小子长得没有我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但也算不错了。”
山贼乙:“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以后小宁的孩子出生了,我要当干爹,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山贼丙:“抢不抢的倒另说,不过乙哥,你难道没发现这个辈分稍微有点乱吗?你想啊,小宁一旦当了娘,寨主就是小宝宝的爷爷了,可是你却说要当小宝宝的干爹,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认寨主当爸爸呢?”
山贼乙:“……”
义父笑呵呵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山贼乙的肩膀:“乖,快叫爸爸。”
义母紧随其后跟上去,也踮着脚拍了拍山贼乙的肩膀:“乖,我是你妈哦!”
二爷:“……那什么,我是你二爷。你大爷虽然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大爷了,但你二爷永远是你二爷。”
未来夫君脸色铁青地看完这场认亲大戏,然后扭过头来认真问我:“我认识一个神医,需要给你们的人介绍一下吗?”
我:“……”这么毒舌的夫君,真的还要继续留着吗?
不过留不留的似乎也由不得我,因为义父义母完全没问我的意见,便领着众人去了前厅,说是要好好商量商量我结婚的事情。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决定领着未来夫君慢慢在山寨里闲逛,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只可惜一直都是我在说个不停,这人却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不过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我,既然他不肯说,那就由我来取吧!这样想着,我便按照自己的姓氏,随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路钺。虽然他对这个名字不怎么满意,但皱了皱眉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下来。
我边逛边把自己之所以要抓他上山的缘由从头到尾细细交代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他,“路钺,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他满眼放光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会放了我重新再抢一个男子当你的未来夫君吗?”
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我放了你,估计这辈子也找不到比你还要好看的男人当我的夫君了。”
他用一副生无可恋地表情看着我,淡淡地说道:“反正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没办法改变什么,那我愿意不愿意重要吗?”
我点点头:“当然重要啊!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们就是两情相悦;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就是在强抢良家妇男。一个合法一个非法,你说重要不重要?”
或许是因为我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他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5、
我跟路钺的婚礼定在了十天之后,据说这是义父特意花了重金找了神算子给测出来的良辰吉日,神算子先生说这天宜嫁娶,宜出行,总之是诸事皆宜。
可是我很担心路钺会撑不到这一天——因为他在被我们带回山寨的第二天,就开始绝食抗议了。
我在王妈的悉心指导下,亲自下厨给他熬了一锅鸡汤,又亲自端去了他的房间,结果路钺看到我的时候,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实在被我逼急了,也只是轻飘飘地瞥我一眼,一副“虽然你看不惯我,却也干不掉我”的欠揍表情。
我确实干不掉他,我只是默默地饿了他三天,然后再对他说:“路钺,你别以为你饿死了就可以逃过娶我的命运,我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吉日一到,不管是你是死是活,该拜堂拜堂,该洞房洞房,你如果不想自己死了都没办法安生,那你大可以继续绝食试试看。”
路钺听完我的话,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他默默地端过桌上的鸡汤,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我看得既欣慰又感伤:欣慰的是他终于不再用绝食这么老土的招式来折磨我折磨他自己;感伤的是,鸡汤我一口都没喝上,就被他给喝了个精光。
原本以为结束绝食之后路钺便会接受命运的安排安心等着做我的新郎,谁知道这人竟然继续作死,直接挑了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跑了。
若换了别人我可能还要担心一下,不过就路钺那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我完全不觉得他能在没有我带路的情况下摸黑下山。果然等我美美地睡了一觉不慌不忙地迎着晨光去山里寻他的时候,他正趴在一棵高高的红杉树上吓得大叫救命,而在他趴着的那棵红杉树下,整整齐齐地并排趴着五条大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