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乔怔了会神,心底蔓延过一阵悲伤的苦涩,她知道,当她作出这个决定后,她的婚姻彻底完了。
楚家别墅。
楚非远墨黑的眼眸暗沉而阴鸷,下午五点二十七分,这个死女人又胆敢毁约。
“少爷,您怎么了?”管家黎叔眸色担忧地看着楚非远,担心问道。
楚非远目光微冷,淡漠开口,“楚长明怎么还不回来?”
黎叔面容僵了僵,最近因为婚约一事,少爷和老爷闹僵几回了,他正要开口回答,只见楚长明步伐缓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楚母扶着楚家老太太紧跟而进。
“唉哟,我的小乖孙。”老太太眼睛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楚非远,言语开心,又嗔怪道,“小远,你可好些天没来看奶奶了。”
楚非远站起身,冷扫了眼楚长明,掠过他直奔老太太走去,黎叔端了冰镇西瓜放到桌上后,退到一旁静静等待。
楚长明哑然失笑了声,无奈摇摇头,他这个儿子脾气上来,他都忌讳三分。
“小远呀,奶奶听你爸说,你给奶奶找了一位孙媳妇啊。”老太太握着楚非远的手,笑着道。
楚非远斜睨了两眼楚长明,对老太太道,“奶奶,那是他胡说的。”
老太太闻言,生了气,“你才胡说,奶奶都看到照片了,挺清秀的女孩,看起来很知书达理呢,奶奶可喜欢着咧。”
楚非远面无表情地看向楚长明,楚长明不动声色,拿起两块冰镇西瓜,一块递给楚母,自己尝了另一块,“黎叔,你这西瓜挑得好,沙瓤味甜。”
黎叔听到夸奖,笑着说,“老爷,这不是我买的,是少爷带来的。”
楚长明诧异,眼睛里含着不可思议的眸光,“这西瓜挑得和我未来儿媳妇一样,舒服。”
“楚长明!”楚非远声音愠怒,“你别得寸进尺,人是你挑得,装什么无辜!”
对于楚非远这种态度,楚长明并不介意,他吃了一口西瓜,自我称赞道,“我的眼光很不错嘛。”
楚非远黑沉着脸看他,“我管你错不错,这个婚我不会结的!”
话一落,老太太不高兴起来,捂着胸口,“你说什么?你不结婚奶奶得什么时候才能抱得曾孙。”
楚母看向老太太,糟了,老太太的高血压又起了,“不好,黎叔快去拿降压药。”
“小远,你是不是想气死奶奶啊。”老太太嗓音艰难地发着音,“奶奶这些年一直想抱曾孙,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就非得等我入了黄土,你才让我看到吗?”
“楚非远,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看你把你奶奶气的!”楚长明不嫌乱,故意添油加醋道。
楚非远一脸阴沉地看着他,目光幽深而冷冽,他狠狠睨了眼楚长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楚长明眸光一暗,望着走远的楚非远,声音浅淡,“妈,别演了,他走了。”
老太太闻声,坐起身,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这次小远该娶那个女孩了吧。”
楚长明脸色复杂,“唉,不好说。”如果楚非远仍不肯,他只能利用他最重视的友情来威胁他了。
“不过长明,你为什么非让小远娶那女孩呢?”老太太疑问道。
楚长明站在那里,脸色变得极差,他怔了会神,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沉默着上了楼,留下老太太和楚母面面相觑。
“小敏,你知道吗?”老太太问向楚母。
楚母摇摇头,“这事我问过,长明不肯说原因,他只让我配合他让小远娶那女孩。”
老太太叹了口气,“不娶不行吗?”
楚母也叹了气,“妈,长明他认定的事情,何时改变过。”楚长明专制,他做出的决定没人能违抗,改变不了现实,只能委屈她的儿子楚非远了。
“唉,是呀。”老太太心中感慨,她儿子的确如此,当年她不想让他娶楚母,结果,他仍是我行我素把楚母娶回了家。
只是,楚非远与楚长明的脾气不分上下,这场父子对决,还不知谁输谁赢呢。
第10章 神经有问题
自从宋安乔决定不退婚后,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生怕楚非远会来找她的茬,然而,楚非远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那天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
“安乔,想什么呢?”森语甜品店,同为实习生的林颜大大咧咧道。
宋安乔摸摸鼻子,“没想什么,对了,林颜,杨枝甘露师父说椰浆需要20毫升,对不对?”
林颜吐了吐小舌头,“我忘记了。”
宋安乔黑线,转身问向另个实习生夏佳琪,夏佳琪正在调制一杯名为薄荷情人的冷饮,听到宋安乔的问题,言语不悦,“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学什么甜品!”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林颜生气,什么人啊,说话这么难听。
宋安乔蹙眉,伸手拉了拉林颜的手,示意她算了,夏佳琪说得对,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不住,实在不配学习甜品。
夏佳琪情绪焦躁,她已经调制了七杯薄荷情人,可哪一杯都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宋安乔目光淡淡,轻声道,“薄荷酒30c,九分满。”
夏佳琪一愣,抬眸看向宋安乔,呆愣了几秒,按照宋安乔的说法,再次调制了一杯,微抿一口,焦躁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
林颜望着夏佳琪像献宝似得端着薄荷情人走出去,噘嘴道,“安乔,你不该帮她,瞧她得意的样子,好气人。”
宋安乔无声笑笑,“甜品要心情愉悦的人才能做出美味哦。”
林颜轻吐小舌头,认同了宋安乔的说法,低下头专注去做自己手上的甜品,不再与夏佳琪置气。
日子就这样在每天制作甜品中悄然而过,转瞬,进入了微风凉意的初秋季节。
这天,宋安乔下楼倒垃圾,一转身,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斜倚车门,漫不经心地扫视向她。
楚非远站在那儿,身姿俊逸,气场不怒而威,周身像是披一层万丈的光芒,耀得人忘记呼吸,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微风吹拂,宋安乔回神,暗自为自己默哀祷告,宋安乔,你的死神来了,镇定,不要害怕!
“上车!”楚非远冷声命令。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宋安乔深谙此道理,事情早晚都要解决,早解早托生。
宋安乔硬着头皮上了楚非远的车,车上,楚非远静默无言,眼神冷得像敷了冰,宋安乔垂着脑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窗外的风景呼啸而过,楚非远的目光斜睨向宋安乔,这一会倒乖得像只小绵羊似得。
帝爵景湾。
“楚先生,我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外面说吗?”宋安乔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她怕一会楚非远又突然暴怒起来,她敌不过。
楚非远站在房内,目光淡淡,闻言,猛地将房门关了上,阻断与宋安乔的面对面。
宋安乔呆了呆,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他不想和她在外面谈事情,一分钟后,宋安乔无奈的输入密码,乖乖进了寓所。
进去的时候,楚非远长腿交叠,脸上寒气森森地坐在沙发上。
“楚先生。”宋安乔走过去,声音乖巧。
楚非远冷抬眼眸扫了她一眼,嗓音幽冷,言语嘲讽,“不是想在外面谈,又进来做什么?”
宋安乔手指紧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贝齿咬着唇,“楚先生,对不起,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份,您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不卑不亢,将自己降低最低,她不想与楚非远有过多的纠缠。
“签了它!”楚非远见她如此,声线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份类似合同大小的纸张,宋安乔心中一喜,难道是离婚协议书?
然而,现实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泼醒宋安乔的痴心妄想,她看着合同的扉页,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这不是她希望的协议书,而是一份夫妻守则的遵守条约。
“您这是什么意思?”宋安乔脸蛋白得不像正常肤色。
楚非远眉目一挑,轻蔑道,“不识字?没读过书?”
“我识字。”宋安乔手捏合同,捏的紧紧地,“可我不想签这个。”
她不傻不笨,这根本就是一份不平等的合约。
合约扉页第一句写着:楚非远永远是对的,不容反驳。
这一句话,就把她惹火了,不容反驳?他以为他是谁?
“不签也行。”楚非远声音淡淡,“给你一天时间,还上两千万。”
宋安乔抿唇,一天时间还上两千万,这不是将她堵在死胡同里了吗?
良久,宋安乔轻声开口,“我可以用我一辈子的时间去还这两千万。”
其实,那两千万除了还债,给她姐姐交齐医药费,剩余的她们都没有动,但只单单动用过的钱,她也得花费半辈子才能挣到。
楚非远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宋小姐,我是一个商人,不要用这种遥远的期限给我作保证。”
他的意思很简单,态度更是直观明确,没得商量。
宋安乔被他堵得心里憋闷,“两千万一天之内,我还不上。”
“那就签字。”楚非远声音冷厉,语调高扬了几个分贝。
“楚非远,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宋安乔唇瓣颤抖,“我就纳闷了,你压根不想结这个婚,你为什么非让我签这夫妻共同相处的合约呢?”
楚非远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说?”宋安乔心口闷着气,“不想结婚,离婚又不同意,我说你神经有问题。”
楚非远眸子微眯,墨黑的眼眸敛着危险的寒光,宋安乔呆了一秒,大脑迅速反应出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双脚本能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