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来你站住!”二楼上,荣月脚步慌乱地冲下来,她急促地喘着气,眼睛里尽是惊惶之色,“你当真要去找那个女人?”
霍冬来不答,又迈步往前走,“霍冬来!”荣月清冷的声音再次阻止了他前去的脚步,“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霍厅长的这官就别想再当了,你霍家,再也别想风光在这金陵城立足!”
这话说的霍然和霍夫人心惊肉跳,霍夫人慌忙拉住了霍冬来的手,眼泪就要掉下来,“儿子,你连父母都不要了吗?连妈你也不管了是不是?那个杨锦心对你就那么重要?”
“妈!”霍冬来满脸伤痛地看着母亲,远远指着荣月道,“妈,这就是你跟父亲千方百计要塞给我的女人,你看看她,看看她,你们任由她在这个家里胡作非为,你们看着她给你儿子下药。妈!我是人,不是畜生,你们为什么就不为我想想?”
霍冬来说到最后,激动地甩开了母亲的手,“妈,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儿子,全然不顾我的感受,那也别怪我顾不上你们了,您跟父亲……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啊!”霍夫人悲痛地大哭起来,只死死抓住搀扶着自己的丈夫,再说不出话来。
霍冬来也悲伤地看着搀扶在一起的父母,放下行李箱,重重跪在地上,“父亲,母亲,儿子不孝,以后……还请双亲自行珍重!”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提起了行李箱。
“你……你……”霍然颤抖着手指,指着霍冬来,一生要强的他,也红了眼眶,泪光若隐若现,“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爹娘都不要了,我霍然愧对霍家列祖列宗,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大门,就永远不再是我霍家子孙。以后我霍家的兴衰荣辱,我霍然丢官也好,丧命也罢,都与你无关!”
霍冬来终于忍不住地掉下泪来,最后又朝父母一鞠躬,一咬牙转身就走。
走出大厅,大雨哗哗地打在身上,也不能阻止霍冬来前行的步伐,他的心悲痛却又火热,他坚信,终有一天,父母会理解接受他的爱情。
“儿子!”
身后传来霍夫人一声惨呼。
霍冬来不觉飞快地转过身去,就见母亲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雨帘,她手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紧紧抵在动脉出,眼光决绝地看着他。
“你今天要是走出去这大门,妈就不活了……”
“妈!”霍冬来惊出一身冷汗,“妈您别这样!”
“夫人……夫人……”霍然和一众佣人都争先恐后地追出来。
霍然着急地朝她大喊,“夫人……你放下刀,你别管那个逆子,以后我们夫妻相依为命,再不为他操心难过,夫人你回来!”
霍夫人却惊恐地在雨里乱转,“你们都别过来,谁都不许过来!”又看向霍冬来,手里的刀紧了紧,“儿子,你今天走出去,妈就立马死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她手中的刀刃更是贴紧了颈部动脉,她的手轻轻颤抖着,锋利的刀刃已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了血红的痕迹,点点献血顺着冰冷的刀刃流下来,又被雨水冲刷掉。
“霍冬来,你这个不孝子,你在要害死你母亲不成!”霍然恨恨地瞪着霍冬来,霍夫人的刀看得他心惊胆颤,又不敢冒然冲上去,只得大声呵斥着儿子。
“妈!”
霍冬来发出一声惨痛的悲鸣,重重跪在了雨地里,左右为难的情感撕扯着他的心。
眼前,杨锦心甜美的笑脸和母亲坚决的面孔,交织在一起。母亲颈上的血红越发耀眼,手中的行李箱轰然落地。他一手捂着剧痛的胸口,再也承受不住,颓然倒在了雨地里。
……
雨越下越大,狂风四起,铜钱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水坑。大雨扯开的雨帘,被狂风折磨成变形的雨浪。运河边的花草树木都不得安宁,摇摇摆摆,惊慌失措。浑浊的运河水凶狠地翻滚着,大风刮过,掀起惊涛骇浪。河上的船只一排排停泊在岸边,随着大浪起伏,桅杆时而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漆黑的雨幕中,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只身站在渡口上,面朝着过来的方向。任凭这风吹雨打,她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直直站着。
杨锦心已经站了好久,从昏暗的白天,站到大雨磅礴的夜晚。渡口的渔民纷纷从她身边跑过,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扭到的脚踝剧烈地疼痛,这些都没能让她退缩。
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坚守着她的爱情。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瑟瑟发抖的身躯上,狂风暴雨让她睁不开眼,她却还是死死盯着来时的路,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朝自己奔跑过来的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直到天空暗得再也看不见前方的路。这个暴风雨的夜晚格外的冷,格外的黑,就连船只上指路的灯都不亮了。
她被淹没在这一片黑暗中,听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碎裂的声音,沉入冰冷刺骨的水底。
突然,前方一道强光划破漆黑的雨幕,汽车疾驰而来,杨锦心伸手挡了挡直射过来的光,面上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提起僵硬地双腿蹒跚着向前走了两步,就硬生生顿在了原地。
只见那车门打开,高大挺拔的男子从车里出来,他挡开身旁副官的雨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冷硬的戎装,大雨很快在帽沿挂上了帘子,他却丝毫不察,冰冷的双眼紧紧盯着岸边狼狈不堪的女子,大步而来。
秦慕阳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杨锦心,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跟我回去,他不会来了!”
“不!”杨锦心慌乱地摇着头,打着哆嗦的语气,不失坚定。
“他一定会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来!”
秦慕阳冷冷一笑,清冷的声音一点一点打破她的梦想,“杨锦心,你好好想想,霍然根本不会让他的独子,跟人私奔,你心心念念的霍冬来亲自打了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人,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约在这里的!”
她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权势跟前程,没有人会拒绝!”
“他……已经不要你了!”
杨锦心呆呆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往日的一幕幕想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来回放映。
那个略带着羞涩笑脸的男孩,那个带着他逃学摘花的少年,那个留学归来的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那个会对着她流泪的男子,那个有着清俊面容,温暖笑容的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抽痛了她的心。
“啊……”
杨锦心仰天长啸,尖利的声音响彻天际,大雨疯狂地打在脸上,冰冷地好似她的心,过去的种种甜蜜悲伤,最终化作一抹惨痛的笑。
她明白,她要等的人,终究是等不到了!
“他……已经不要你了!”
杨锦心后仰着,笔直地倒下,这句话却一直一直盘旋在她耳边,冷冷清清,经久不衰……
第三十六章
“嘭!”
木凳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传来秦慕阳冰冷的呵斥声。
“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整整三天,连个烧都退不了!”
亨利正要辩解,却被廖勇拉住了袖子,只得不情不愿地将滚在嘴边的话咽下。
屋子里无人答话,更让秦慕阳烦躁不安,“滚出去想办法,死站在这里干什么?”
廖勇赶忙将被他踢倒在地的木凳扶起来,扯着亨利走了。
秦慕阳坐在床头,定定看着床上的杨锦心,看着她趟在香软的苏绣被子下面,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衾间,更衬得那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没有了颜色,那双水雾缭绕的眸子紧紧的闭着,长睫没有一丝颤动。她这三天一直高烧不退,额头上附着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亲自绞了帕子给杨锦心敷在额头,秦慕阳又重新在床头坐下,一贯冷清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担忧。响了两声敲门声,秦慕阳没有出声,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人。顿了一下,门从外面被推开,廖勇和赵志军一前一后走进来。
“四少……”赵志军急切地开口,被廖勇扯了一下。
秦慕阳抬头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又伸手掖掖被角,抬手搓了搓脸,轻叹一声,声音低沉。
“说吧,什么事?”
他已经不管不顾地在这里住了三天,不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徐州出事了!”赵志军上前一步,急切地望着秦慕阳,“苏师长发来电报,已经两个月没有军饷发放,下面都在传……”
说道这里,赵志军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慕阳,被他一记冰冷地眼刀刺过去。
“继续说!”
“是!是……传说……传说总统要削权,秦家要倒台!”赵志军踌躇着,恨恨地道,“一定是那个楚文甫没安好心!”
廖勇和赵志军都面色凝重地看着秦慕阳,却见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袋,皱着眉,低头慢慢在屋里踱了两步,问道:“这事,传到军部了么?”
“没有,电报是以家眷的名义发到侍从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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