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会看一段电视新闻。
生活作息很有规律,也很自律,完全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和热情,他就犹如一株常青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疯狂的吸收周围的养分。
若不是现在的安殊有着24岁的心里年龄,平常的交流绝对跟不上翟宁的思维。
他的脑袋转得太快,思维运转速度一流,甚至可以凭借一小细节就可以分析出一大堆的事实,这种能力让安殊赞叹。
安殊也相信,这种能力是只有长期的栽培才能养成。
安殊带着翟宁学习基本的语文知识,结果他的知识素养已经超过她太多,张口就来一段古语,还能纠正安殊的错误之处,带他看数学,他反而能够通过这些基本的知识扩展到天文地理,历史、地理、政治,这个家伙完全可以自学,唯有英文这门学科,他学的磕磕碰碰,让安殊找到了一点优越感。
就这点优越感,也让安殊自羞。
有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钱人还有涵养有知识有才能,样样胜过你。
现在的翟宁没有钱,却有涵养有知识有才能,人还长得俊秀。
安殊想,自己对这种人有好感也就不稀奇了,这样的人,谁不爱?
于是也就释然了。
这样的人她高攀不起,也许随着时间的逝去,就如同对其他有好感的人一般,慢慢的就过去了。
她慢慢的抬起头,对翟宁之前的承诺不做回应,反而兴致勃勃道,“我明天教你学电脑吧。”
翟宁想了想,摇摇头,道,“暂缓两日吧。”
嗯?拒绝了?
安殊以为他不懂网络的好处,建议道,“通过网络你可以直接和外界联系,这样,你不用出门就可以交流,没有人知道网络背后的人是谁,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露出异样……”
翟宁仍旧摇头,道,“既然不知道网络背后的人是谁,又怎么辨别话语的真伪?现在还不是接收这些驳杂信息的时候,目前最主要的……”他莞尔一笑,道,“是吸收大量的知识。”
……
果然啊,很有主见的人啊,不受别人的影响,那么又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想法而转变呢?
自己太天真了。
安殊呼出一口气,有点遗憾,更有一点坦然。
她所谓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呢。
电视里面又在重播黄金时段的节目,安殊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于是望着翟宁,问道,“这几天都在看书看电视,有没有……”安殊一顿,想家……这不是勾起别人思乡吗?累……这家伙可看起来一点都不累,整天都是精神抖擞的呢,“感到这个世界很新奇呢?”
她果然不会找话题。
翟宁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慢慢转移到安殊的脸上,这种带着尊重意味的礼貌的眼神,无端的拨动人的心神。
他道,“有点累。”
又是一个意外的回答,她连回答都想好了,如果他回答新奇,她就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如果他回答不新奇,她就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出门,等你以后走出这道大门,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很精彩。”
这个回答很官方,但是总比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要好。
现在,这个累字,她又应该怎么回答呢?
但翟宁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喃喃道,“心里很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最累。”
安殊发现此刻的自己移不开眼眸了,这个样子的翟宁有一点脆弱,这不是以往任何时候的佯装,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显露,长长的刘海被他弄到了一边,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睛灰蒙蒙的,似乎没有波动的池水,黑呼呼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嘴巴仍旧微微翘起。
似笑非笑。
安殊已经发现,不管在任何时候,翟宁都会给人一种他很愉悦的外表,因为他的嘴角一直都是微微上扬的,带着浅浅的弧度。
可是此刻他的眼神,透露出了太多了情绪。
这也是安殊在接触翟宁的最初几年里,唯一一次有机会看到翟宁显露真情,此后,不管在任何艰难时刻,他都一直是风平云淡,情绪内敛,控制力强的吓人。
安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他,她情商不高,没有太多的本领,所以她此刻依靠着自己的本能,拉着翟宁的手,在翟宁愕然的眼神中,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而后紧张的抿唇。
翟宁看着她。
她看着电视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眼睛左躲右藏,手心越来越多的汗液说明着她的紧张。
翟宁忽而乐了,那潭死水飘了飘,被一阵风吹起点点的涟漪。
安殊更加紧张了。
翟宁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安殊柔顺的头发,头发不是纯黑的,在灯光中柔柔亮亮,带着一点点黄色,脸上一眼望去就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整个脸都很小巧,不是绝顶漂亮的人,但是清纯明朗,线条柔和,如果继续长开点,也是舒舒服服的小女人一个。
气质行动不大气,但做得一手的好菜。
秉性不够端庄,但思维简单易懂,心性够坚韧不拔。
如果引导得当,以后也有上升的空间。
于是翟宁回握住那双手,静静的闭上眼睛。
感受到那股回握的力度,安殊的心就一下子静了下来。
她静静的看着翟宁,笑了笑,身边有个人陪着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其实安殊的目的很简单,只想要翟宁提供一个让她生活下来的场所,甚至只是一个栖息的地方,在这种重要关头,翟宁犹如她身边的一块浮木,能够依靠当然就要拿来用。
不管翟宁能够付出怎样的行动,他的那句话说出口,就让安殊满足了。
至少,她暂时有了一个可以安居的场所。
不得不说,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安殊看着电视,但身体整个感觉都放在身旁翟宁的身上,没看多久,眼角就看到翟宁的头慢慢的往下滑,眼睛闭着,眼眶下面黑黑的。安殊知道翟宁的行动神经比较强,也不敢动他,然后她就看到翟宁的头悠悠然的倒在他大腿旁的沙发靠枕上。
安殊经常在沙发上睡着,于是翟宁在单人位上放着一床被子,安殊小心翼翼的把那床被子拖过来,抖开,搭在自己和翟宁的身上。
翟宁的眉毛动了动,没醒。
安殊舒了一口气,而后笑了笑,看着半藏在被子里的脑袋,睡着了之后的样子倒和以前都是一样的。只是如果这是以前的翟宁,恐怕现在的浮木那就是来索命的棺材板吧,而她也不会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应该是破釜沉舟,另找他处。
果然啊,因为人不同,所以才有不同的选择。
安殊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醒的位置是在自己的床上,但脖子的地方还是酸酸的,她揉了揉脖子,而后按掉闹钟。
脑袋因为睡眠时间有点眩晕,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开门就看到客厅的样子。
客厅的被子已经折得整齐,摆在单人位上,电视机也关上了,到处是静悄悄的。
看来她昨天是被某人搬到床上去的,竟然睡得像猪一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洗漱完后,走到厨房,煮了一锅粥,烙了几个鸡蛋饼,放在餐柜里保温。自己喝了一碗粥,两块鸡蛋饼,这才背着书包往外赶去。
整个过程中,翟宁都没有出现。
安殊以为翟宁还在沉睡,但其实翟宁醒着,他只是没有下来而已。
从安殊打开房门,他就听到了下面的动静,锅碗瓢盆奏起了一曲生活清晨的乐章,为这个屋子添加了生活的气息。
但翟宁一直没有动静,他在楼上偷偷发呆。
想到昨天居然在一个女子旁边睡着了,他就有点不想面对安殊。
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他就清醒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地方睡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很清晰的一个梦,那是他刚刚入军营的时候,在那个苦寒的地方,没有人管他是不是贵家子弟,他刚刚进入军营就因为不适应病倒了,在帐子里咳得死去活来,过了两天都没有好,大舅这才趁着大家都出去的时候,带着军医过来找他,见他消瘦满脸通红,只说了一句话。
坚持下来。
最后他坚持下来了,在军营里生存了下来。
然后他就醒了,醒来摸了一脸的泪水,心难受得无法自已,无法辨别自己所在的位置,以为舅舅还在身边,摸着他的手,对他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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