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一时看的失了神。
等她回神时，他正好望着她。
苏韵赶紧低头，从托盘里端了一杯果汁，埋头喝起来。
比赛开始。
苏韵对网球规则稍稍懂点，第一盘的两局后，她明显感觉林樾有些力不从心。
蒋慕承的每一球都极具杀伤力，林樾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第一盘蒋慕承连胜六局，零失误。
反观林樾，体力被消耗的差不多，还多次出现失误，发球出界，过网击球，第六局时，他竟然连着两次发球失误。
第一盘结束后，林樾扔掉球拍，直接躺地上。
好几年都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比过赛，虽然输的灰头土脸，但也心服口服。
他没想到蒋慕承会这么狠，只要有机会就对他来上致命一击，像对待商场上的死对头，狠决的不留余地。
蒋慕承也是汗流浃背，他余光瞥见苏韵正看着他这个方向。
他忽的转脸与她对视，可她像又感应似的做贼一般赶紧低头，两手抱着果汁杯，装模作样的喝着。
这一瞬，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蒋慕承收回视线，对着林樾喊道：“别装死，起来把另一盘也打了。”
林樾侧脸，气喘吁吁：“四哥，不打了，我认输，我还要留着口气，晚上陪苏韵呢。”
蒋慕承闻言，似有不悦，但也没吱声，把球拍递给球童，就向休息区走去。
林樾喊苏韵：“媳妇儿，给我端杯水，我快不行了。”
苏韵：“…”
然后看向蒋慕承，他已经走近，发丝里都是汗水。
周围的空气里全部是他的气息，清冽的，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奇怪的是，并没有汗味。
她目光游离片刻，自始至终都没敢看他一眼，她起身从托盘里端起一杯鲜榨果汁走向林樾。
林樾像个小孩一样，伸出手，“拉我一把。”
苏韵瞪他一眼，可他就熟视无睹。
苏韵伸手拉他，林樾起来，又说：“我膀子酸，喂我喝吧。”
苏韵：“……”
还真把她当女朋友使唤了？
执拗不过林樾，苏韵把果汁杯放在他嘴边，他像个得逞的小孩，嘴巴压低杯沿，一小口一小口的轻啄，像品红酒。
等林樾喝完果汁，蒋慕承早就离开了球场。
苏韵回到休息区，本想着要把自己杯子里的那半杯果汁喝掉，可是杯里空空的，一滴没剩。
这？
……
她很心塞的看看托盘里那杯满的果汁，这杯才是他的呀。
他怎么喝了她的果汁？
林樾站起来，跟苏韵说：“你去花园转转吧，那里的景挺好。”
苏韵问他：“你呢？”
“我去找四哥谈点事。”
苏韵故意逗他：“谈什么事？我也要去。”
林樾故作轻松，一脸的不正经：“谈谈四哥到底是不是禁欲系，还有，看到什么样的女人才会有冲动。”然后冲苏韵挑眉：“走啊，一起。”
“滚！”
*
晚上八点钟，苏韵和林樾到了会所。
林樾走在前面，苏韵紧跟其后。
快到包间门口时，忽的林樾停下回头，苏韵差点撞到他背上，她拧眉看着林樾，很不满：“停下来也吱一声啊。”
林樾笑：“如果我是四哥，你肯定愿意撞上去。”
苏韵张张嘴，却无力反驳，她没用腮红，可现在脸颊粉若桃花。
被看穿心思后的羞耻感无所遁形。
林樾摸摸她的头发，像是安抚，低头凑近她：“实话告诉你，我也喜欢四哥，很迷恋。”
苏韵杏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盯着林樾，半晌都没发出声，真是太震惊了，他竟然喜欢男人。
林樾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然后别过头，哈哈哈大笑。
苏韵知道自己被消遣了，气的抡起拳头捶打他。
林樾笑的肩膀乱颤。
又小声提醒：“喜欢四哥的女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一会儿肯定有数不尽的女人围着他。”
苏韵：“他没老婆？”
林樾双手抄兜，慵懒的倚在墙上，坏笑：“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肯问了？”
苏韵拒不承认：“谁憋了啊？”
林樾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那我误解了，你就当我没说。”
苏韵气急败坏却又无力反驳。
林樾又逗她：“诶，到底想不想知道？”
苏韵脸都涨红，从没这么窝囊被动过，咬牙道：“想！”
林樾摸摸鼻子，要笑不笑：“但我现在又不想说了，你说怎么办？”
苏韵忍无可忍，就差跺脚了：“林樾，你混蛋！”
“哈哈！”林樾被她的表情逗的眼泪差点笑出来。
苏韵直接开踹，心里咆哮怒骂，林樾，你特么的最好祈祷别有天落在老娘手里！
林樾还是笑，弯腰把裤脚拍拍，“苏韵，我看这世上最能装的就是你，平日里一副正儿八经的淑女样，其实你骨子里就是女痞子！野的不得了！”跟苏柠柠在某方面还真像。
苏韵也没否认，她的确表里不一，可她没有随心所欲，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本，因为没有人给她处理烂摊子，没有谁给她遮挡住黑暗现实的一面。
她只能按照这个社会最现实最残忍的那一面，虚伪的活着。
有时看着镜子里那个温顺乖巧，懂事听话的她，她发觉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林樾意识到自己说了让她伤心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只说了句：“今晚过后你就自由了。”
苏韵一脸茫然，欲要问他是几个意思，包间的门从里面拉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走出来。
“林樾，搁这里傻站着干嘛呢，就等你了！”
袁颖这才把视线落在背对着她的那个女人身上，修长的脖子，头发挽起，穿一件白色简单的礼服，腰肢柔软纤细，就光是看背影，都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苏韵闻声回头，四目相对，苏韵感觉面前这个女人眼神慌乱，神情紧张。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美了？
袁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看向林樾，嘴角牵了牵，“这位是？”
“女朋友。”林樾伸手把苏韵往怀里一带，给她介绍，“这是我大姨家的表姐，袁颖。”
苏韵浅笑着打了声招呼。
袁颖脸上的表情僵硬，但还是牵强的应了声。
第十一章
蒋慕承在拐弯处的休息区已经抽了两支烟，他来的很不巧，刚才苏韵和林樾嬉闹打骂那一幕，被他撞上。
他不合适过去，就无声的退到休息区。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蒋慕承拿起来看了眼，是林樾打来的。
“四哥，什么时候到？”
“马上。”蒋慕承把手里的烟摁灭。
蒋慕承进包间时，里面很闹腾，声音大的都能把屋顶掀翻。
这个包间是会所最奢华的一间，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苏韵头一回参加这样的派对，很不适应，像进了宫殿的灰姑娘，一切陌生又遥远。
这里她谁都不认识。
林樾简单介绍了她之后，就被几个人拉着去罚酒，那些人俨然是没有把她当一回事，连句客套的话都没有。
也可能是林樾的介绍太过简单，他们只当她是傍大款的女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一顾。
苏韵一个人在吧台边待了一会儿，太吵，她离开准备去休息区看看手机打发时间。
路过舞池那边，听那些花枝招展又妖艳的女人们一阵嬉笑。
恩，谈论的话题跟她有关。
有个年轻小姑娘，神情傲慢，“诶，你这晚礼服在哪买的？”言语间都是挑衅。
苏韵笑笑，没吱声。
心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吃饱了撑的？
可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那小姑娘不让了，声音提高：“哎，跟你说话呢？”
苏韵笑说：“在网上淘的，188，要吗？要的话，我送你一件。”
小姑娘吃瘪，面红耳赤。
苏韵转身离开。
林樾这边，才喝了两杯，就被袁颖拽走。
“哎哎哎，你放开我，干嘛呢！”林樾语气很不悦。
到了一个角落，袁颖才松手，语气不善：“你跟那个女人玩真的？”
林樾整理了下衬衫，抬眸：“说话好听点，什么叫玩？苏韵可是我妈看中的儿媳妇，你觉得我会玩她？”
袁颖呆了数秒，惊诧道：“是小姨看中的？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林樾不耐烦的推开她：“你就别瞎操心我的事了，先管好你老公再说旁人！”
“林樾，你给我回来！”
林樾头也没回的走开。
看着林樾离开的背影，袁颖用力咬着下唇，脸色略显苍白。
她现在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
苏韵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百无聊赖抬头看向人群时，就瞥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身边围满了人，如众星拱月般。
林樾说的对，喜欢他的人不会只有她一个。
就连影后叶晴岚都小鸟依人的站在他身边，眼神里全是爱慕。
有美女邀请蒋慕承跳舞，蒋慕承婉拒：“今天比较累，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