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垣大笑。
第二天,所有人早早开始准备,紧张的气氛悄悄蔓延。
“怕吗?”褚良垣问梁宝贝,“怕就闭上眼,哥帮你摆平。”
梁宝贝推开褚良垣,“顾你自己就行,不用你管我。”
梁宝贝自顾自擦自己的短刀,今天是他们和隔壁场子约架的日子,她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能用的就十几个,听说对方有高手,梁宝贝看了看褚良垣,她这边也算是有。
褚良垣对她的短刀很感兴趣,“哎,你这刀谁给你的?”
梁宝贝淡淡的表情,“一老头儿。”
短刀的刀颈和护手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整个刀身给人一种修长的感觉,矛形的刀尖,穿刺力和切割力应该都不错,褚良垣想要再看一眼,梁宝贝却收了刀,“该走了。”
褚良垣随意找了个棍子拎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走吧,十三爷!”
荒废的仓库,难闻的气味,让梁宝贝皱了皱眉。“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打死了人就地一埋,好地方。”褚良垣的声音震飞了几只在这里觅食的鸟,扑棱棱的翅膀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梁宝贝向前走了两步,对方人还没来,这里的氛围不太妙。
“十三爷,我们查看过了,四周没人。”梁宝贝和褚良垣相视一眼,同时在心里亮起了红灯。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让所有人撤吧,”梁宝贝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再去看看。”
褚良垣拉住梁宝贝,“一起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仓库里很昏暗,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梁宝贝做梦都记得这种味道,童年的她,记忆里的,全是这种味道。
褚良垣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蜘蛛网遍布,灰尘漫天。
外面传出一声巨响,连仓库都抖了三抖,二人迅速跑出去,只见仓库外被炸的一片狼藉,有几个没来得及离开的人被炸的血肉模糊,辨不清样貌,梁宝贝多看了两眼,褚良垣一扯梁宝贝,“快走,先找地方躲起来。”褚良垣护着梁宝贝一路往前走,身后,响声震天。
等回到双丰路,褚良垣就让所有人查点人数,重伤送医院,轻伤自己包扎,梁宝贝胳膊在仓库里受了些伤,褚良垣不容分说带着她去处理伤口。
“我们上套了,”梁宝贝吸了口气,“我看到地上的尸体不正常。”
褚良垣专心致志帮她清洗,缝合,“一会儿给你打一针破伤风。”褚良垣擦了擦手,“你是想说尸体断口整齐,是人为死亡的,是吗?”
梁宝贝惊讶于他竟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爆炸或许是想掩盖些什么。”
褚良垣把东西归置到一起,“你只管等着,是王八就总有冒头的一天。”
“大哥,梁家那小子回来了。”一人附在人称“龙哥”的耳旁悄声说,“龙哥”就是梁宝贝隔壁场子的老大。
“没被炸死?”龙哥扔下手里的牌,“妈的,白白糟践了那些个炸药!”
那人凑上前去,“龙哥,弟兄们还在那边埋伏着呢,您看……”
龙哥不耐烦的挥手,“叫他们回来,动作麻利儿点。”
“得嘞。”
梁宝贝当夜又和褚良垣去了一趟那个废旧仓库,梁宝贝隐约觉得,这个仓库似乎隐藏着什么,或许是宝物,或许是秘密。
两人慢慢接近仓库,隐约间,褚良垣听到响动,立刻和梁宝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响动渐行渐远。
褚良垣对梁宝贝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仓库。仓库里有人说话,还有微弱的灯光,梁宝贝抽出短刀,褚良垣在观察四周环境良好之后,他一个闪身,偷偷进了仓库。
“把地面上的……别乱放……”褚良垣距离声源有些远,听的模糊,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他又朝着声源地摸去。
“都搬完了吗?”
“还差两箱,已经让人过去了。”
“麻利儿的,老板该走了。”
“好。”
褚良垣心里盘算着他们这是往外倒腾东西呢,倒腾什么呢?白天他们来看的时候,没注意有大量的东西啊,灰倒是不少。
“白天那些尸体怎么办?”褚良垣竖着耳朵听,“找地方烧了,埋严实,别让人翻出来。”
褚良垣验证了他和梁宝贝的猜测,不是被炸死的,他们死于爆炸之前,那么当时的仓库周围一定有人。
“已经好了,可以走了。”
褚良垣跟在那些人身后,给梁宝贝留下信号,“勿跟,就回。”
梁宝贝在那些人走后进了仓库,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以及东西被拖动的痕迹。她看到褚良垣留下的讯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爆炸的地点转了转。
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上面还带着一些没有干透的血液,她蹲下用短刀掘了掘四周的土地,全是松松软软的。梁宝贝挑起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问了问,还存有浓重的硫磺气味。她拍了拍手上的土,收刀入鞘。
所有人都在说褚良垣没了消息,头马没了,他们这群马仔自然一盘散沙。梁宝贝看起来不是很着急,易俗河也问过褚良垣的消息,梁宝贝都说被她派出去做事了,做的什么事,梁宝贝但笑不语。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十三爷眼底下的青黑,和越来越紧抿的嘴角。
褚良垣盯着那帮人已经三天了,这期间他不断尝试着靠近他们,但警惕性太高,褚良垣只好继续等待机会。
第三十八章 露头
褚良辰挺惊讶,梁宝贝居然会主动约她。
“褚良垣不见了,五天前。”梁宝贝把褚良垣留下的信息递给褚良辰,“你帮我找找他。”
褚良辰虽然是医生,但野狼大队的基本技能集训她还是参加过的,对这种暗语她不陌生。
“你放心,他不会轻易出事的。”褚良辰拍拍梁宝贝,“他兴许有事耽搁了,不过我会找人去看看。”
梁宝贝点头,“有消息了就通知我。”说着,转身欲走。
褚良辰赶紧拉住她,“那个,我是帮我哥问的,你想不想进部队?当然,这事凭自愿,不过,我哥跟我提过你是个好苗子,希望你能到我们大队来。”
梁宝贝听完她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褚良辰不知道梁宝贝的确切态度,有些丧气。
钟情和袁易带着人开始寻找褚良垣的下落,梁宝贝回了双丰路,头一件事,就是带着手里的兄弟们到隔壁去,砸场子。
靳伊忙着备战高考,任何外界的消息都接收不到,例如新闻里播着的即时新闻,双丰北路出现黑帮火拼场面,某夜店被一把火烧毁,损失惨重,周围民居遭到牵连,不少店铺被打砸抢烧,建议民众注意出行安全。
靳傲天关了电视,叫靳伊出来吃水果。
“休息休息再看,眼睛不累啊?”靳傲天剥了瓣橘子塞到靳伊嘴里,“你那眼睛度数是不是又涨了?看书的时候凑的那么近。”
靳伊咽下嘴里的,“嗯,感觉最近看远处的东西又模糊了。”
“有空带你换眼镜,把这一半苹果吃了,一会儿还要吃饭,留着点肚子。”靳傲天擦了擦手,“今晚给你炖了条鱼,记得多喝点鱼汤。”
靳伊不喜欢喝鱼汤,可靳傲天认为鱼汤补脑,每次都好说歹说的让靳伊喝掉一大碗才行,以至于现在靳伊一看到鱼,就觉得反胃。
靳伊垮着脸,靳傲天拍了拍他的头,“等你高考结束就不逼你喝了,现在就忍忍吧!”
“快去洗澡睡觉,别看了。”靳傲天强势合上了靳伊的习题册,拉着他进浴室。
自从靳傲天向靳伊表明心意,他就不由分说的让靳伊住到了自己的卧室,不管是吃穿住行,还是睡觉,他都一手包办,绝不假他人之手,这让靳伊。
“哥,咱俩还能回到正道上吗?”两人并排躺着,靳伊被靳傲天搂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靳傲天一直规规矩矩的搂着靳伊睡觉,本来靳伊白天学习就够辛苦了,他不能再浪费他的体力,得让他好好休息。“想那么多干嘛,这事儿你以后再想,现在就好好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
靳伊不甘心,又问了一句,“哥,如果我不答应你咋办?”
靳傲天觉得好笑,“还能咋办,想办法呗!”
靳伊叹了口气,“哥。”
靳傲天笑着去揉他脑袋,“有完没完了,告诉过你高考之后再考虑,现在你急什么。”
靳傲天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不该告诉靳伊,不该给靳伊心理压力,他想。看着靳伊沉沉睡去的模样,和睡着时微微上扬的嘴角,就这样吧,靳傲天更加抱紧了他,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
靳傲天吻了吻靳伊的发际。
一夜无梦。
龙哥被人抬到了医院,医生诊断:颅内出血,开放性血气胸,右臂粉碎性骨折。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小矮子怎么有那么大的爆发力,能把龙哥这么魁梧的汉子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相比医院里的愁云惨淡,梁宝贝这里人人喜上眉梢。
“十三爷,这次打得真是痛快!没见那边的老大被您打得跟孙子似的!兄弟们看着,别提多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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