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杨有些想笑,是够傻逼的。
段杨知道具老五说要娶段萌多少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只有段杨亲口说不需要他负责,具老五才能不用背这么大的包袱,可段杨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妹妹,心里有些动摇了,他当然希望妹妹能如愿以偿,可是兄弟的幸福他也不该被牺牲。
段杨很纠结,第一次失眠了。
具老五要求睡沙发,把陪护病床留给了段杨。两人都没睡着,大眼瞪着小眼。
“你说段萌哪里差了,你就老看不上她?”段杨干脆坐了起来,和具老五聊聊。
“她从小就和咱们混在一起,我拿她都当自家弟弟看,你说我能对自己的弟弟动感情?”具老五也坐了起来,手机没电了,干脆撇开了手机。
“也是,就她那脾气,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的,谁还当她是女孩子。”
“不过你别说,我还就佩服她那样的脾气,带劲儿!”具老五笑了,想想过去和段萌一起做过的缺德事,自己都忍不住要笑。
“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小时候有次见过我上厕所,看我站着,嗬,她那股子稀奇的劲儿,非要跟我比谁尿尿尿的高!我的妈,真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姑娘。”具老五把这个一直秘而不宣的过往告诉段杨,两人笑得不能自持。
“我说呢,她有段时间怎么老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往厕所探头探脑的,被我抽了一顿,搞了半天梗在你这儿呢!”二人又笑了一阵,段杨看着天花板,“哥,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具老五似乎已经猜到了段杨想说什么,脸色出奇的平静,“你娶了小萌吧,让她如了愿,段家不会亏待你。”
具老五惦记着具老爷子说的,只要娶段萌,具家当家就是他,如今段家表示愿意帮助他,他答应下来才是最聪明的办法,可具圣殷就是没办法开口说个“好”字,因为他一旦答应了,段萌和他都变成了权力的牺牲品,他不想,他敢肯定段萌也不想。
以前,家里逼着具圣殷娶段萌,就只能无奈于家里包办婚姻而已,而现在,他娶段萌是为了所谓的狗屁权力。曾经他们最为不齿的东西,如今却牺牲了幸福来换取,具老五有些想笑。
段杨没说话,脸有些发烫。他想,自己这是给他和具圣殷之间的友情亲手出现了裂痕,永远都梗在了两人中间,直到变成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第二十二章 我们需要谈谈
景臣和佳音是段萌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天才得到消息。
医院里,靳傲天和靳伊早早就去了,荣耀和段萌也是合得来的脾气,比景臣早到了医院。景臣似乎对段萌不是很上心,可碍着佳音和段萌是朋友,也不得不同意去医院看看。
佳音在前往医院的车上问他,为什么他和段萌的关系没有像其他人那么好,景臣开着车,“她和你太像。”
佳音默,太像?随即释然,他一直恨着她,面对着跟自己以前的脾气性格相似的人,他肯定喜欢不起来。可是佳音心里有些难受,他是恨自己恨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连和她相似的人都讨厌?
车上气氛有些尴尬。
景臣察觉到佳音的异样,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把车窗全都关上,锁上了车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佳音被这猝不及防的严肃打了个措手不及,“谈……什么?”
“谈过去,找到一个让我们都没那么敏感,能够舒服的相处的方法。”
景臣知道,每次只要一涉及到过去的人或事,两人就像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刺,把自己团成团,将对方刺的头破血流,他们的刺是沉默,比怒气和质问更伤人。
佳音沉默以对,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如说过去的事,一旦提及,两人总是不欢而散。
“我没恨过你,”景臣开口解释,这更令佳音有些不适应,“我只是有些怨你,怨你为什么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
“这么多年,你父亲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你现在也把自己赔给了我,我们之间也该扯平了。”
“可……你每次脸色都很难看。”佳音嗫嚅道,她猜不透他的心思,这让她很有挫败感。
“傻瓜,你每次话说一半,那么明显的提醒我你还在介意过去,我当然会生气。”我不介意你提过去,只是介意你明显的疏远和小心翼翼。
“有吗?”话说开,两人心里曾经笼罩的阴霾消散,“我们快走,段萌还在医院躺着呢!”
佳音催促着景臣快开车,主要是气氛太奇怪,她必须要转移话题。
“傻瓜,她又跑不了。”
所有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只不过地方从酒店换到医院,目的从庆祝换成了探望。
段萌还没醒,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所有人在病房里都有些尴尬,具老五更甚。所有人都知道,段萌追具圣殷追的轰轰烈烈。
“额,那个大家就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大中午的也挺饿了,走走走,吃饭去!”段杨适时开口缓解尴尬,所有人才像如梦方醒般,“是饿了,附近我知道有家馆子不错,我请客。”荣耀附和。
具老五说他要看着,万一她醒来身边没人不行,段杨没强迫他,只是说他吃完饭来替他。
所有人坐在饭桌前有些食不知味,“老六,回头你劝劝老五,别把身体搞垮了。”靳傲天发了话,段杨点点头。
“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靳傲天首先动了筷子,所有人都跟着赶紧吃了些东西,然后又打包了不少饭菜,给具圣殷送去。
具老五看着段萌,这不是他第一次看段萌的睡颜,小时候他看了无数次,每次都调皮的把她吵醒,她坐起来就哭,边哭边打他。
最近的一次也是在“老窝”,她喝醉了,睡了三天,还发烧,他急着给她退烧,都没能好好看看她。这次,他仔细看了看,真漂亮,跟洋娃娃似的。
“你说你脾气那么差,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这句话被段萌听到,先是打具老五一顿,然后咧着嘴傻笑一天。
“快醒醒吧,等你醒了,咱俩的事我跟你重新谈。我觉得咱俩还是有可能的。你看我在医院陪你这么久,按理说女朋友也该打电话来问问啊,可我女朋友从没给我打过电话,就打了一次,还让我给挂了,我冤不冤啊我!我也看出来了,曲深深那姑娘心思没在我身上,我也不强留,你只要醒过来,咱俩就有可能,行不?”具圣殷笑,他是真想明白了,一个他爱的人,和一个爱他的人,后者才更值得珍惜。
可惜,段萌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开心到醒来,仍旧沉沉睡着。
具圣殷叹了口气。
所有人在门外听着,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第二十三章 一夜
荣耀听到具圣殷放弃曲深深,心里有一丝放松。为什么放松呢?荣耀自己没想明白。
曲深深自从那次在酒店被具老五看到和荣耀在一起,她就有些心惊胆战的,怕什么呢?曲深深也没想明白。
荣耀觉得,和曲深深那个小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他挺开心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的荣耀决定让自己更开心一点,他打了个电话给曲深深。
“出来,哥哥今晚请你喝酒。”荣耀蹲马路牙子上,又恢复了当年的流氓混混样儿。
“不去,没空。”曲深深要挂电话,她忙着呢,有材料要写,还有案子都堆成山了。
“别介啊!你来,哥哥给你介绍个能立马升官发财的案子,怎么样?”
曲深深直接挂了电话,“有病!”
荣耀对着手机嘿嘿直乐,被挂了电话还这么开心。荣耀站起来,他今天特意把他的“战斧”摩托车给骑了出来,“小样儿,敢挂我电话,哥哥现在就逮你去!”
曲深深写好材料,发到检察长的邮箱,看看表已经七点过一刻了。伸了个懒腰,曲深深决定去吃麻辣烫,然后回家睡觉。当然,想法是美好的,在看到荣耀的那一刻,曲深深的美好想法瞬间破灭了。
“上车吧,楞什么楞呢?”荣耀扔给曲深深一个头盔,“带你喝酒兜风去。”
曲深深套上头盔,“抱紧了。”一声轰响,两人已经奔出去老远了。
曲深深紧紧拉着荣耀的衣服,风太大,深深穿的单薄,不一会深深的腿就冻麻没了知觉。
“你能不能开慢点,太冷了!”荣耀转头,“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开—慢—点,冷—死—了!”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人对话基本靠吼的。
荣耀放慢了车速,不一会就停在了一个外观上看起来像个废旧工厂的地方。
“这儿?”曲深深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放心,吃不了你!”荣耀推开大门,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荣耀拉着深深往里面走,借着一点光亮,两人爬上了二楼,荣耀在墙上摸了一阵,仓库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仓库一楼面积足有七八个篮球场那么大,下面除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剩下的清一水儿的越野车,每一辆都大的吓人。
“我的天,这儿都是你的?”曲深深真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机,把这里全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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