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常平说:“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你看着吧。”
高士程听大哥一番教导,心平气和了很多,然后开始想,到底是谁在后面想让自己和楚家闹翻。
他在商界打拼,至今的确树敌不知多少,他的对手,他记在心里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那些他没放在眼里,但是却对他虎视眈眈的,就更是不知凡几了,想把他往下拉的人这么多,他哪里想得出到底是谁对他使这种毒计。
不过,他却可以通过其他来缩小这个范围。
必须是知道他从前魏瞻平的身份的人,甚至知道当年建华集团的事情牵扯到楚骞的人,而那个在电话里威胁他的人,还知道他将柳霁从楼上推下去了,这件事,的确只有可能是当年在他的公司里的人可能知道,但是对方当年怕这件事牵连自己,就没有去报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被人指点,或者说,他在新闻里偶然看到钱谦桦闹出来的他高士程是当年魏瞻平的事,所以在差钱花的情况下就前来威胁自己,但是,那个电话号码,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呢,这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可并不多,可见是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将这个号码透露给了那个威胁他的人,更有甚者,这整个威胁案件,就是那个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策划的……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想,这个策划威胁他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真为了那一百万吗,一个可以买六七百万迈巴赫的人,会来打劫他的一百万?一百万太少了,要是是要一千万,两千万,他倒是觉得更可信一些。
那不是为了钱,对方是为了什么?
高士程突然一惊,也许,对方并不知道是自己推了柳霁下楼,他在诈自己,而自己给他钱,反而是中计了。
但是,随即,他又疑惑了,既然他当时诈他已经成功,之后为什么又真的要去拿那两百万呢,还把一百万洒在了地铁口,让那一天出现了哄抢,这个新闻出现在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让他的那个保镖出了名。
而对方去取那两百万,打翻一百万,之后甚至连专业保镖和杀手都逃过的手法,又实在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猜想到这里,高士程的背脊几乎要冒冷汗。
他最近诸事不顺,儿子魏涟的事,钱谦桦和他闹崩的事,任惜被姓钱的撞得流了产,甚至破了相,现在还在医院。
任惜已经没有了孩子,高士程当然不准备和她结婚了,但是,在魏涟废了的情况下,他又知道自己可以让女人怀孕,他当然要考虑再要小孩儿了,他应该去存下精子。
高士程这般想着。
他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将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想到柳箬的身上去,因为柳箬学术派,单纯,文雅,又是个女人,和他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所以他最后只得想,是楚家兄弟故意要对付他。
不然,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最近运气太差,什么糟心事都凑到了一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他决定去庙里捐钱,并让风水大师将他的住处再重新布置一遍。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楚骞觉得这是对弟弟和盘托出的时候了。
楚未比起楚骞,时间上要稍灵活一些,所以在父亲住院期间,多是楚未在医院,楚骞反而在按时上班,而且他马上就要被外派,他并没有因为父亲住院的事而申请留在b城暂不外派。
楚骞叫了楚未从病房里出来,说:“老三,我有事同你讲。”
“哦。”楚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骞对他说过,他会将他所知的当年建华集团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楚未,楚未一直也在期待着,因为他现在对这件事的调查已经陷入了瓶颈,只能从当事人高士程或者楚骞这里打破,但他现在还不想找高士程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楚骞愿意告诉他一些真相,便足以给他一些新的突破口。
楚未一直惦记着楚骞对他讲真相,但此时却没有想到,楚骞是要说这件事。
他以为他是会说他要外调驻守地方以至于要让自己更多留在b城照顾父母的事。
楚骞说:“我们下楼去说。”
楚未这才有些疑惑了,心想在楼上说又没什么不可以。
但他随着楚骞乘电梯下楼了,楚骞去了楚未的车边,楚未跟了过去,上了车之后,楚骞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仪器在车里检测了一遍,楚未好笑地说:“你在做什么呢,还怕我这里面被安装了微型录音器呀。”
楚骞曾经在国安做过,对这些是很敏感的,说,“你还真别这么讲,现在这方面的科技的发达,没什么事做不到。”
楚未随即想到柳箬对他说的,她在他的那辆迈巴赫里安装了电磁屏蔽系统。
楚未心里动了一下,对楚骞开玩笑地说:“那我这里面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嘛。”
楚骞说:“没发现。”
楚未身体往椅座上一靠,说:“没人敢的,之前才做过检测了。”
但楚骞还是开了屏蔽,防止窃听,才同楚未说道:“我看你被柳箬指使得团团转,所以想,还不如把当年的事讲给你听,免得你胡思乱想,还被她误导,认为你的大哥十恶不赦。”
楚未本来一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样子,此时却蹙眉说:“你就是对柳箬有偏见。我说了,查当年的事情,不是柳箬让我去做的,甚至她根本就没有让我帮忙,我说我要帮忙,她也拒绝我。而且,她从没有在我面前说你,她根本没有误导我什么。你不要把什么罪名都往她身上推行不行,这哪里是爷们儿的行为。”
楚骞因他这话并没有动气,只是眼神冷静又镇定地看着楚未,说:“她越拒绝让你帮忙,你越是帮得起劲儿,不是吗?她越是不在你面前提起我,你越是怀疑我,不是吗?你又不是蠢蛋,你不明白她这一招的厉害之处?”
楚未黑着脸说:“我明白个鸟。那她要是哭着闹着要我帮忙,在我面前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你又要说她这人其心可诛了。她无论做什么,在你的嘴里,她都没有好的。大哥,你何必这么说你的弟媳妇儿呢。”
楚骞被他这话气到了,但还是保持了涵养,只是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说道:“你他妈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了是吧。”
楚未冷眼看着他,说:“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以前我尚不觉得柳箬年幼失怙算什么大事,最近这几天,我每天守在爸爸的病床边上,想到他必定比我们先走,我心里就挺难受的,我已经是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了,尚不愿意接受父亲会先离开的事实,你说说柳箬,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我记得她读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根本就不怎么笑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心里的孤苦,我想真的不好受。我替她查一查她父亲当年的死因,又算什么呢。那是她一辈子的伤痛,你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在利用我。大哥,你真的还有心吗?”
楚骞无言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心中有大爱的男人,是应该冷静到不为任何这些小情小爱而动容的。
但因为楚未的这话,他却有些被触动了。
楚骞沉默了一阵,就开始说当年建华集团的事,他在其中强调了几点,他最初并不知道魏瞻平是用他的关系走私,之后知道了,他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才没有太在意,在被人告发的时候,魏瞻平的激烈的言辞误导了他,所以他当年年轻气盛盛怒之下说那个内鬼可能是柳霁,随即,柳霁在第二天就死了,而建华集团的事在他被关禁闭期间就被解决了,更多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楚未听后,怔怔道:“柳箬的父亲没有参与走私吗?”
楚骞说:“没有吧。魏瞻平做事谨慎,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去参与这种事。而柳霁书生意气,让他知道这种事,你看,结果就是他从蛛丝马迹里拟出真相搜集证据,最后不动声色地去把事情捅了出来。”
楚未说:“也许不是他告发的。而且,你们自己犯了罪,却责怪一个宣扬正义的人。还杀了他。”
楚骞说:“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有可能他真的是自己跳楼的,或者不小心跌下了楼。”
楚未满脸鄙夷地看着楚骞:“大哥,我真的没有想过,你是这样一个人。”
楚骞冷眼看着他:“我是什么样的人?”
楚未说:“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但我现在没有从你的话里听出追悔和弥补当年错误的诚意,反而,你在不断推诿你的罪责。”
楚骞本来坐得端正的身体慢慢靠在了椅背上,说:“我现在的心,是真的越来越冷了,身上的血也是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让它们重新热起来。刚才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要怀疑柳霁真是被推下楼的,那最大的嫌疑人便是高士程,还有便是,其实你的那个宝贝疙瘩,真的不是一只单纯的小绵羊,你想想最近高士程身边的事,你嘴里我的这个弟媳妇儿都是脱不了关系的。是她让高士程和他的前妻反目成仇了,说不得,还是他让你的那个兄弟魏涟吸毒染上艾滋病的,不仅如此,高士程已经来找过我了,他来找我,很显然是以为是我在整他,谁误导了他的这种想法,只能是你嘴里的那个简单的人。你帮她调查当年的事,高士程会以你为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