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蹙眉说:“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和楚未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先管,你这样,我们压力很大。”
柳妈妈也皱了眉,好半天后才说:“好了,我不管你的事了。”
柳妈妈和柳箬赌气,厨房没收拾就走了。
柳箬说要去送她,她说:“我自己知道开车。”
柳箬送她去了地下停车场,柳妈妈上车之后,就降下车窗玻璃来,对柳箬怒道:“你呀,就是不知好歹,错过了楚未,你看你还能找到好的?!”
柳箬说:“人又不是非要结婚才行。人有选择结婚的权利,也有单身的权利,你不要把我的人身自由权利都剥夺了行不行。我和楚未,没有到你想的那一步。你不断在楚未面前说那些话,让我很尴尬,我想他也觉得很尴尬。”
柳妈妈道:“但楚未说他已经要买你们的房子了。但是,你却说你要去德国。”
柳箬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总之,你先不要管我们。楚未他有钱买房,他就买,关我什么事啊。”他以前送人一个名包,一套首饰,也值得上别人买房了,也许他不过是说一句,妈妈却把这种话当成他是要结婚安定下来……
柳箬没有对柳妈妈说后面那些话,怕她多想。
柳妈妈气得指着柳箬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又重复了一句:“你呀,你就是不知好歹。”
柳箬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开慢点没关系,转弯一定要提前打转弯灯,不要突然变道,变道也要提前打转弯灯……”
柳妈妈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柳妈妈走了,柳箬有些无力地回到家,楚未系着围裙已经将餐桌收拾好了,只需要收拾厨房了,柳箬过去说道:“我来就好了。”
冬日的暖阳从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在料理台上映下暖黄的光晕,楚未系着围裙的样子,也丝毫不违和,反而让人从心底生出暖意。
楚未这时候才说:“阿姨说,你定了去德国做博后?”
柳箬正开了水,挽上衣袖洗碗,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她没看楚未,说:“本来是二月过去,不过,我推迟了时间。”
楚未的手撑在料理台上,低头看柳箬微红的面颊,那种红晕,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出的,或者是其他意思,楚未说:“推迟到什么时候了,你要去多久。”
柳箬做事非常快,几下子就将碗洗好了,又开始刷锅,始终不看楚未:“还不确定,大约是五月吧。我这边的事情交接,需要多点时间,而且,那边也不是很急。大约是两年,再看吧。”
楚未说:“那你其实没有把和我的关系当回事吗?”
柳箬将锅也洗好了,擦干后放好,便开始擦料理台,楚未瞬间将她湿漉漉的手给抓住了,说:“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不要告诉我,其实没有答案。”
柳箬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他:“你不要把我妈妈的话往心里去,她的想法是,我应该尽早定下工作,尽早结婚,然后生孩子。正好我们在一起,她便觉得我们一定会结婚,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你不用因为她的话,觉得我也是那么想的。”
楚未说:“其实你一直没有想过要结婚吗?”
柳箬睁大眼睛看着他:“难道你有想?”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太阳光照在料理台上,慢慢地转移着角度,细微的尘土在光线里飞舞,这个午后,安静而温暖。
楚未嘴唇动了动,他有想结婚吗,他没有想太多这方面的事,但是,想和柳箬生活在一起,一直看着她,爱着她的渴望,却非常浓烈。
他说:“我想,也许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希望在柳箬更多地接受他的时候,他再和她讨论有关婚姻的事,他不想让柳箬觉得压力太大,所以他这么说,但柳箬显然没有这么想,她只会因这句话觉得楚未其实也并没有以将来可能要结婚而交往。
柳箬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又觉得这样也正好,反正她也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柳箬还想说什么,她开了机的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响了起来,柳箬看了楚未一眼,只得赶紧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师弟打来的,向她询问实验上的问题,柳箬走到客厅窗户处去为他讲解,一直说了十几分钟。
等她讲完,楚未便走到她的跟前去,有些无辜地说:“柳箬,我解不开这个围裙的带子了。”
柳箬只得走到他的身后,弯腰去看系成了死结的围裙带子,她几乎要将脸贴在楚未的背上,但是费力解了几分钟,她依然解不开,她不得不说:“解不开,看来只能用剪刀了。”
楚未抱歉地说:“是我没有系对是不是?”
柳箬道:“没事,用剪刀剪开就行了。”
她去找了剪刀,然后咔嚓一声把围裙带子剪掉了,楚未总算将围裙脱了下来,他系围裙时只穿着毛衣,此时就冷得打了个喷嚏,柳箬蹙眉说:“你不要冻到了,赶紧去穿上外套吧。”
说着,又往厨房去,“我煮碗可乐姜汤给你喝好了,这个驱寒最好。”
楚未没有拒绝,他将大衣穿好后,就随着柳箬到了厨房,看柳箬为他熬可乐姜汤。
柳箬的房里既没有地暖,也没有开空调,虽然冷,但楚未觉得在这种沁冷之中看着柳箬也很好。
两人站在厨房里盯着火上的小锅里可乐和姜丝不断翻腾,他们都没有说话。
晚上,楚未坐在酒吧里,龚云被他叫来陪他。
龚云说:“你不是在K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未说:“临时回来的,明天又要过去。”
龚云端着酒杯,目光从酒杯上扫向楚未,他看得出,楚未神情带着无奈和苦涩,便问:“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若是有事,我能够帮得上,说一声就是了。”
楚未本来不想讲他和柳箬之间的事,但他心里实在太难受了,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便说:“我想我是遭了。”
龚云听他说得这么糟糕,不由也很担忧了,因为天大的事,楚未都不放在心上,现在连他都说遭了,那不是非常糟糕了吗。
龚云问:“到底是什么事?”
楚未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简直和喝白开水一样,他说:“我发现我完全不知道柳箬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她。我很想对她好,让她开心,但是,似乎事情总是不尽人意。其实昨晚我和她吵架了,她说我们分开好了,我就从K城飞了回来。”
龚云见过的楚未的女朋友便有好些个,但是,这还是龚云第一次听楚未说情伤,龚云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说:“哎哟喂,那个柳箬还真有两下子,把你都调教成情种了。”
楚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和你说正经的!我发现她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龚云说:“你从K城追回来,她还是不理你吗?你们分了?”
楚未摇头:“没有分,我怎么会让她和我分呢。我后来成功挽回了。”
龚云没好气地说:“那你和我说个屁呀,你们不是和好了吗?还来找我诉苦做什么。”
楚未道:“你到底有没有哥们义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找你来想办法。”
龚云说:“既然没有分,那说明她心里肯定有你,女人呀,总是口是心非的。她之前说分,只是耍个小把戏而已,欲迎还拒,想要你更加在乎她。”
楚未却皱着眉说:“但是不像。”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说:“我想,她还是喜欢我的,但是,这种喜欢于她,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可以,没有,她也舍得。”
龚云说:“你脑子锈了吧,你这么好的条件,她会舍得。”
楚未不以为意,说:“我有什么好条件?”
龚云道:“有钱有势,对身边人挺大方,又年轻长得帅,床上功夫也不错,总之我还没有听你的前任们抱怨你不行。”
楚未皱眉说:“够了够了,柳箬根本不让我碰她,也许她觉得我以前和别人在一起过,就很在意这个,她多次提起这种事。”
龚云哈哈笑了起来,“她难道有处男情结?她还真是不一般呢。”
楚未骂道:“你别幸灾乐祸行不行。”
龚云说:“我觉得你这个根本不是烦恼。你多在她身上花点心思,她肯定舍不得你。”
楚未说:“但是,我看她是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她甚至要在明年五月份去德国做博后,而且还去两年。我难道要去常驻德国吗,我不喜欢那边,能吃的太少了。”
龚云不由挑了一下眉,说:“难道你打算和她结婚?”
楚未垂头想了一会儿,说:“嗯。想吧。”
龚云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真想结婚了?”
楚未说:“我都三十岁了,想结婚难道很奇怪?!”
龚云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的确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这个柳箬,还真挺厉害,你才和她在一起没多久,居然就想和她结婚了。之前我们打赌你和她会处多久,我猜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一年。不过,也许你这一阵热情过去了,之后又不想结婚了。若是你真的想结婚,你家里会同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