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揉了揉浮肿的眼皮,“明辉,量刑会怎样?”
她自己没有发觉,她问这话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亦是颤抖如筛。
“情节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重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或者死刑!”
他说得很缓慢,慢得关慈恩的心跟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一下一下的跳,且越跳越快。
她静静的倚靠在座椅上,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胸口起起伏伏。
“先送我回去换件衣服吧。”她颤抖着说完,别过脸去,泪水又一次无声滑落。
沈谦,你一定会恨我了,一定会恨我了!
沈谦,你恨我吧,没有后路了,你恨我吧!
我也曾经恨你,我现在恨不恨你?现在还恨不恨你?
关慈恩愈发煎熬,她问不出自己的答案。
齐明辉看一眼她,蓦然加大油门,飞速的赶往关家洋楼,然而才刚到去往关家的路口,便看到很多电视台、报纸的公车呼啸而过。
那是一种预感,他们两人都同时有的预感。
他们齐刷刷望向了对方。
“一定出事了!”齐明辉将她的车停到了路边,“慈恩,我们都忘了,你和沈谦是公众人物……”
关慈恩看着又一辆车子过去了,她颤抖着手去抓过置物台上的烟盒,抖出一支烟,正要点,齐明辉给她把烟抽走。
“慈恩,你少抽点。”
“明辉,掉头去南湖路吧。”她垂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她在这个时刻,居然很想再见见沈谦!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心里除了去见见他,她没有了别的任何想法。
齐明辉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快速的拉着她下了车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关慈恩垂着头,齐明辉机智的将她揽在了怀里遮去了大半张脸。
司机师傅正听着广播,广播中正播着新闻:“豪门爆炸新闻,疑似江城第一首富沈谦暴力虐妻,妻子深夜找男友人同赴警局报警……”
司机师傅看一眼后视镜中的两人,摇头感叹道:“豪门丑闻多啊,我说年轻人,你知道不,咱这江城第一首富沈谦可是昨天才大婚呢,满城皆知,这不,今儿早就爆出这些来,听说他那老婆还被拍到穿得破破烂烂呢,你说这得下多重手啊?”
齐明辉紧紧的搂住关慈恩,冷声催了句:“师傅,麻烦你快点,我们赶时间的。”
司机师傅见唠嗑被拒,又看一眼后视镜,戏谑道:“小年轻,不知事,豪门丑闻多,还不知道要闹个啥出来哩!”
齐明辉火气直窜,他冷冷的看一眼司机的后脑勺后,又轻抚在关慈恩的后背——她在发抖,一直在发抖!
关慈恩的手机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在震动,她掏出来看一眼,是母亲打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未接来电,很多个电话,她倦乏极了,烦躁的直接挂掉关机了。
齐明辉几番催促之后,车子一路狂奔,到达南湖路之时,很多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媒体扎堆围在别墅的外围。
竟然拉了警戒线!
他们下车之时,司机师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载的客人竟然是这丑闻事件的女主角。他给了钱扶着虚软疲惫不堪的关慈恩下车。
媒体登时如闻到屎味儿的苍蝇蜂拥而上!
镁光灯频频闪现,尖锐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
“关小姐,有路人拍下你昨晚半夜衣着破烂赤脚离家的照片,请问你真的是被沈谦先生家暴了吗?”
“关慈恩小姐,你和沈谦先生昨天举行盛世婚礼,今天警察上门抓捕,请问你作何感想?”
“关小姐,你身边这位男士是你的新男友吗?”
“关慈恩,你是否被家暴,被强奸了?”
“……”
齐明辉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同事的抵挡支持下,冲进了别墅去。
刚一进屋,沈谦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下,跌跌晃晃的从卧室出来。
烟味儿,酒气隔老远都很熏人,简直怪味儿冲天!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裤,衬衣,西裤上很多烟灰,酒渍,醉酒的污秽物。
他是如此狼狈不堪,又可怜巴巴。
关慈恩定定的看着他,她明明想见见他,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如此想逃离,她极力的隐忍着泪水。
她真的想逃离,然而脚却又灌了铅一般沉重的钉在了那里。
仅仅才几个小时,她和他都狼狈破败得堪比难民。
难民尚有一丝希望努力生活,她却觉得沈谦此时的样子竟然像是生活都要没有意义。
他光着脚,努力的抓着身旁的一个警察稳住身形,双目红肿,薄唇干裂得红如残阳。
他缓缓的抬手指着她,浑身在晃,眼睛聚光都像是聚不拢了。
出声,思路清晰得可怕。他在问她,他说:“关慈恩,我们非要这样了吗?”
他冷声大笑,眼泪在笑声中直直低落。
他大声问她:“关慈恩,我爱你,你爱我吗?”
“昨晚,我没有!”
“你爱我吗?”
他倏地冲了过去,跪在她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仰头看她。
她没有垂头看沈谦,而是扬起头,努力的让自己的泪水不掉下来。
“请你们带他走吧。”她的声音蕴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齐明辉遂叫了同事过来拉开沈谦。沈谦一直死死的抱住她的双腿。
他在哭,他也在问:“你抛下我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爱过我吗?”
☆、084、关慈恩,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直到沈谦被拉开,关慈恩仍旧没有回答他。
他跌跌撞撞被“请”出别墅那一瞬,尽管眼眸凌厉得似铮亮的刀片一样刮过齐明辉的脸上,但是他却坚定的对齐明辉说:“你帮我照顾她下,昨晚我没有那样做!”
那样子,说得关慈恩就是他的,从来都是他的一般。
齐明辉很复杂的扫了他一眼,淡声回答:“沈谦,先去警局录口供吧。”
沈谦在频频回头中被带走了。
隔着一扇入户门,齐明辉和关慈恩都听到了外面的人声鼎沸和频频摁下的快门声。
关慈恩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去那间卧室门口,泪水跟着蹒跚的步子慢慢滑落。
有警察还在拍照,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卧室中的景象让人伤感又难受。
地上依旧还撒着那些寓意很好的果子,还有零零散散的啤酒易拉罐,砸碎的烟灰缸,青白的烟灰以及烟蒂。
原本床头的大红“囍”字被撕去了半块,床上刺眼的大红喜被褶皱繁复,狼藉一片。
还有原本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此刻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她看着那两个已经脏兮兮的人眉眼间的脉脉情意,胸腔好像都被抽走了空气,心更是恍如被叉子死死叉住刀子在一块一块儿的横切竖切一般。
她慌忙的别过了脸,闭一闭眼,泪又落出来了,她不敢有任何的联想。
可是她却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她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沈谦在这间屋子里是怎样痛苦的制造了这一切……
她的身子晃了晃,扶住门框站稳。
她对着正在忙活的警察说:“我想去衣柜拿套衣物。”齐明辉跟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这里是案发现场,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齐明辉示意他的同事帮她拿。
她又说:“帮我把衣柜里的衣物都拿皮箱装好给我。”
她的心愈发疼痛,她不想再进到这个房间了,她不要再呆这里了。
关慈恩吸了吸鼻子后扭头去了另一间客房。
衣服被送了过来。
她的眼睛在那一堆衣物中,独独只看到了白色与黑色。
她穿了一件通体黑色的连身裙,乍看之下,像极要去祭奠的人一般。
齐明辉在门外等了许久没见着她出来,他敲了门正要进去,关慈恩打开了房门,她已经穿戴洗漱完了,可是看上去依旧憔悴悲戚得让人心疼。
关慈恩拉着拉着皮箱站在那里,她哑着声说:“我想独自去一趟医院看看我爸妈。”
齐明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慈恩,让我陪着你吧。”
关慈恩没有做声,齐明辉上前拉过皮箱,跟在她后面。
他们还没有走完廊道,客厅中传来万分震怒的苍老浑厚的呵斥声:“谁他妈让你们来我孙子这里的?沈谦呢?沈谦去哪儿了?”
“他被请回警局录口供接受调查了。”警察在解释。
“你们归哪个分局管的?你们把沈谦弄哪里去了?”
“沈老爷子,您别动气,沈先生必须先回警局接受调查。”
“调查?”沈宏成的拐杖跺得“笃笃”直响,卢百昌慌忙的扶住他。
“你们吃屎的么?我沈家一门清白!”
“关慈恩那个贱女人呢?”他气急攻心的破口大骂,“她个贱人诬陷我孙子!”
关慈恩在他骂出“贱人”那一瞬走到了客厅,那个警察和卢百昌看向了她这边,沈宏成顿时察觉到,亦是转向了她这一边。
那个年轻警察在叫:“齐主任,沈谦的家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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