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款是刻字款,她轻轻一转,就看到了漂亮的字体写着“C.W.W,mylove”。
温绮瑜的手指攥紧
了口红,口红浮起的logo硌得她细嫩的掌心疼痛,心脏竟然还是扯痛了一下。
呼吸一窒。
她的脑海中自动对应了相应的汉字,“程绾绾,我的爱。”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去在意陆泽了,可是……她紧紧地抿唇,脸色苍白。
陆泽见温绮瑜脸色不太对劲,“怎么了?”
温绮瑜没有回答。
讽刺的事,车里的音乐竟然又自动切到了《喜欢你》。
轻快的女声唱着甜美的歌词,“喜欢你,给我你的外衣,喜欢你,借我你的梳子,让我用柔软头发吻你。”
陆泽果然又伸手切掉了这首歌,这一次,切完竟又直接地删除掉。
温绮瑜勾起唇角,冰凉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陆泽,这首歌是程绾绾在你车上下载的吧?”她想起来了,程绾绾的手机铃声正是这首歌。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疼痛像藤蔓一样一点一点地慢慢缠绕着她的心。
她竟然又笑了起来,“不是么?难道是陈晚晚?”
她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讽刺气息,让陆泽的心一窒。
温绮瑜摊开手掌,手心里静静地躺着口红,她笑着把口红放在了陆泽前面的盒子里,那行刻字瞬间映入陆泽的眼里。
他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程绾绾的东西,却哑了嗓子。
他以前不屑于解释这种事情,现在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温绮瑜胸口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C.W.W,my.love”
不管这是陆泽给她刻的字,还是绾绾自己刻的字,都一样的恶心。
多么可笑,害死傅屿的杀人凶手,却被傅屿的受捐赠者捧在手心。
陆泽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了眼温绮瑜,却看到她透澈眼底满满的厌恶,她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再多看他一眼,她都嫌恶心。
温绮瑜低下头,又看着手上的戒指,下一秒,却脱了下来。
这是她和傅屿的东西,只应该和她脖子上的亲吻鱼在一起,她忍住眼睛的酸意。
陆泽猛地瞪大眼睛,太阳穴上青筋直跳,怒道:“温绮瑜!!”
她竟然敢脱下婚戒!
胸口堵堵的全是散不开的郁气,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爆裂开来!
温绮瑜却还是笑着,“都要离婚了,何必这个时候又深情地戴起了婚戒,还不忘记戴着去见心爱的初恋情人,是用来感动自己的么?还是说,陆氏集团出现形象危机了,陆总必须要以好丈夫的形象出现!”
陆泽脸色铁青,气得砸了下方向盘,又狠狠地握住,手背上的青筋剧烈地起伏,用力地踩下油门,一路往老宅开去。
车子刚停下,陆泽就迅速地摘下安全带,几个大步跨到另一边猛地打开车门,把她拉了出来。
“温绮瑜!戒指呢!给我戴上!”
他目光冷得像千年寒冰,紧紧地抿唇,心里却有无法掩饰的慌张,他用力地掰开她的手掌,戒指躺在她的掌心。
他捏住戒指,一路上因为她的紧握,戒指都有些湿气的黏,他强硬地给她戴上。
看到银白的婚戒装饰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的心才满满地冷静下来。
已经下起了小雨,两人就站在雾蒙蒙的雨中对峙着。
温绮瑜被他捏痛了,转身就想甩开他。
他松开了她的手,却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胸膛里。
他的热气就喷洒在她的耳后,脸色冰冷,“不许再脱下戒指!我一天没同意离婚,你一天就是我陆泽的妻子!”
温绮瑜漆黑的眼睛平静得吓人,“陆泽,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隔了一条生命,一个孩子,你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怎么存续?”
陆泽的呼吸陡然停了一下。
胸中的巨石越来越沉重,一下一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孩子……
他眼里的受伤一闪而过,他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紧紧地抿唇,墨黑的眼底跳跃着的是两簇鲜红的火焰。
“温绮瑜,之前怎么存续,现在就怎么存续,未来也是!只要我一天不说停,你一天就不能离开!”
温绮瑜也怒到了极点,她气得嘴唇都有些发抖,隔着额前微湿的碎发,黑白分明的眼里却蛮是疲惫,连脸色都有些惨白,忽然觉得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
“我累了,陆泽。”
她说得不明不白,他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以前名存实亡的婚姻,全靠着她一个人在维护,她一个孤独地守在空空落落的大别墅里,一个人给他做饭,一个人等候着他。
陆泽在面前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难堪、
狼狈和措手不及。
她的嘴角牵扯起苍白的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嘴唇也有些抖,手却紧紧地握着,忍住眼眶的嫣红和鼻尖的酸意。
“陆泽,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何必耗着?”
不爱?
一切都变得敏感得可怕,陆泽仿佛能感受到毛细血管里血液在疯狂地流淌,倒会那颗早已不堪负重的心脏。
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在颤抖,喧嚣着。
他眼睛猩红,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空出手狠狠地按住温绮瑜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
他低头,堵上那张总是说出难堪的话的小嘴。
轻轻地啃咬着她的下唇,胸腔中的情绪剧烈地起伏,两人都没闭上眼睛,她的眼底是冰冷,他的眼底是森然寒意。
他怒意难平。
不知道是圈子里哪个人说过,接吻的时候,如果一个女人没有闭上眼睛,必然是有几分保留和抗拒的。
他顶开她的牙关,狠狠地咬下她的唇肉,浓重的血腥铁锈味萦绕在两人的口腔中,唾液交缠。
温绮瑜用力地挣扎,握拳在他胸口一砸,他却丝毫不动,她把手伸在了两人身体之外,直直地盯着这双眼睛里倒映的自己。
曾经,她所有的期待都只是,只要,这双眼睛里有她就好了,只要,他能代替傅屿看到她就好了,只要,她的心能有一处属于傅屿的归属就好了。
这双眼睛黑亮,有着浓郁的折射光泽,像是月色下波光粼粼又暗藏汹涌的深海。
只要这样,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下所有的难堪,家人的不解和嘲讽,朋友的心疼,陆家人的可怜,港城人的饭后谈资,报纸上的冷嘲奚落。
但什么时候,她想要的越来越多。
她会介意陆泽和其他的女人,也会依赖陆泽!
可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必须结束,伤害的只会是两人,不,三个人,还有她的宝宝,还是小小的宝宝,不能让他在这样貌合神离的家庭成长。
她用力地咬下陆泽肆虐的舌头,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响亮的“啪”一声。
陆泽的动作僵住。
温绮瑜趁机推开了他,用着手背疯狂地擦拭着嘴唇,仿佛他是什么可怖的病毒一般。
陆泽自嘲地笑了一下,长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陆泽,这样有意思吗?”
眼睛莫名地刺痛,又像是眼角膜莫名地有不适的反应,他闭了下眼,缓了一下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温绮瑜看到了他眼睛不舒服,忍着想要询问安慰的心情,紧紧抿唇,终究什么都没问。
那是傅屿捐赠出去的,那只是以前属于傅屿而已,现在已经是陆泽的了,跟傅屿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也要慢慢地慢慢地习惯,和她也会没有任何的关系。
最熟悉的陌生。
陆泽眼神慢慢黯了下来,她连她最喜欢的眼睛也不关心了么?
雨虽然小,却雾气重重,站久了也有些湿意,温绮瑜担心感冒,到时候苦了肚子里的宝宝,转身就想进屋。
却顿住了脚步。
老宅的屋檐下站着两个身影。
林苑和梁晓晓。
林苑的脸色难看,眉心微蹙,沉得快滴出水来,眼神夹着明晃晃的怒意。
任谁看到儿媳打自己的儿子都不会高兴的吧!
而梁晓晓幸灾乐祸的眼神却毫不遮挡,嘴角得意地扬起。
进了屋,佣人赶紧去拿干毛巾递给两人,温绮瑜上楼换了一套衣服才下楼。
陆老夫人不知道两人做了什么,还以为小夫妻浪漫,小雨中散步,“哎哟,再罗曼蒂克也要注意些身体啊,淋什么雨?”
老太太以前在外交部任职,一高兴起来,就会中英文夹杂,平时林苑都会高兴地应和她,今天却沉着脸。
倒是坐在温耀身边的梁晓晓笑着,“老夫人,您说得对,他们俩可浪漫了。”就差雨中互殴了。
林苑看了她一眼,被她眼底的得瑟,气得胸口直直起伏。
今天却没办法反驳回去,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在这个虚伪的继母面前,被自己的儿媳给打了!
她气无处撒,死死地憋着,温绮瑜刚刚流产,身体不好,要是骂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更何况,温耀还在场呢,怎么能当着亲家的面骂人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