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朗嘿嘿了两声,“爸,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显然于正信对他动不动就闹离开出走耿耿于怀,也不理会他,碰了一鼻子灰的于朗只好惺惺然的站在一旁。
“叔叔,你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先坐下休息一下。”陆承皓给他倒过一杯温水,客气而大方地向他问候了几句。
安槿也借机介绍他们彼此认识。
于正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槿,通过眼神她说这就是那个他吗?她读懂他的意思,轻轻地点点头承认。
于正信大方的打量着陆承皓,安槿的眼光的确不错,器宇轩昂、年轻有为,眉宇间还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要比自家不长进的儿子强上太多,难怪安槿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连说了几个好,眉眼含笑,神情相当的满意,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在一旁的于朗看着老头子笑得合不拢嘴,毫不掩饰对那小子的喜欢,心里老不高兴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对他有这么满意的时候,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还有这个姓陆的小子,见到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有那么客气热情,非但不热情还给他一张臭脸,可对他家老头子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嘘寒问暖,说白了就一马屁精。
现实+势力,差评,绝对的差评,人品考核零分。
一不留心听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他们怎么的又把话题扯到他的身上来了,只听到老头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的数落他道:“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承皓,人家年纪还比你小,赤手空拳硬是闯出了一片天下来。你呢,天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说你两句还要不高兴耍脾气,闹离家出走,想要找你还得要在你的身上装一个GPRS才行。你说说,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是不是亲生的?于朗不满的撅起嘴来,哪里有这样的老爸抬高别人来踩低自己的儿子的,才见面多久啊,就左一个承皓右一个承皓,叫得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当然这些话于朗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口来,要不然老头子真要于家家法伺候他了。
“爸,你看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出去玩玩没及时向你汇报行踪嘛,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立马给他拉过一张椅子,转移话题说:“爸,你都坐了大半天的飞机,肯定是累了,来,我给你捏捏肩膀活络活络筋骨。”
于正信轻哼一声,却也没有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别跟我来这一套,你给我擦背洗脚都没有用,过几天你必须要跟我一起回米兰去。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要玩我也给够了你玩的时间了。”
没有对比还好,这一对比他顿时就觉得落差感来了。想他儿子比人家承皓的条件优势太多了,可他自家儿子就是不争气,看来这些来年自己还是太娇纵着他了。
得狠下心来治治他才行!
于朗哀怨地看着安槿,用眼神在责怪她说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老头子他要来啊。现在好了吧,被逮个正着了,想逃也逃不掉了,还要耐着性子在听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这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没几天,又要回去了吗?他能不能说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接手正信集团呢?
于正信接着又补上一刀,“你别想着逃跑,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身上所有的信用卡、附属卡我都给你停了。你玩了这么久,身上那点现金也花得差不多了吧。你那些朋友那里我也打了招呼了,你借的钱我不会替你还。”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文奕凡
于朗无语地翻着白眼,还是不是亲爹啊,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居然把他的后路都给切了,没有了钱,去哪里都是白搭好不好。
安槿见于正信真的动了气,连忙劝说道:“爸,你别生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于朗劝回去的。”
于朗听安槿这一说老不高兴了,“嘿,小槿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助纣为虐。”
安槿对他的成语水平见惯不怪,“正信集团你迟早是要接手的,早接跟晚接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爸爸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对很多事情都是有心而力不足了,你也是时候该回去帮爸爸分担一下工作了。”
这话可真的说到了于正信的心坎里去了,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啊,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瞪了于朗一眼,“你要是有小槿一半的懂事我也知足了。”
“对对,我也觉得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爸,那个既然小槿是你贴心的小棉袄,你就让她帮你打理正信集团吧,小槿她那么聪明能干,我相信她会应付得了的。”对对,让安槿接手就对了,他只想做个逍遥的闲人。
于正信一听他又想着法子推卸,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难道这几年来小槿帮我分担的还不够多吗?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就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而你却在一边吃喝玩乐,你过意得去吗?于朗,你还是个男人吗?”
于朗笑得很像个痞子,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爸,我是你亲生的,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那你告诉我,你说担当没担当,说责任感你没责任感,你哪一点像个男人了?”他唯一像一个男人的地方,就是每次见面都要把他气得半死不活。
见老头子真的动了真气,于朗也不敢造次了,“好,好,你别气,你别气,千万别生气,大不了过几天我跟你回去,跟你学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大男人,行了吧?”再说下去老头子又该炸毛了。
“说话算话?”于正信问。
于朗重重地点点头,“说话算话。如果我于朗今天说话不算话,那就请上帝罚我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一辈子都过中国的双11节。”
于正信厉声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打保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结婚,为我们于家开枝散叶、继承香火,你拿这个来打保票更好,既不用接手公司也不用结婚,一举两得。但是我告诉你,别想,别做梦!”他不说还好,一说还给他添堵,整天给他灌输什么不婚主义的理念。
他要是古代的皇帝老儿,有着几十个儿子,不愁没有人开枝散叶、继承香火,要是那样的话,他管他爱结不结的。可问题是他不是皇帝老儿,而他也只有于朗一个儿子。
好吧,又被老头子看穿了。
“那,那就罚我一辈子都没有钱花总行了吧,这个代价是够惨痛了吧。”
“你拿什么来打保票都是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拿行动来证明才是最实际的。”
“得,得,到时候我要是不肯走,你就让人把我捆绑了打包带回米兰去,我绝对不反抗,任由你处置总行了吧。”
“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真逼我动真格。”
安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父子俩的“对战”,这样的他们真实不做作,虽然每次见面都会“掐”,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是很珍爱对方的。
在现实中的很多家庭里,父子间是很隔阂的,甚至无语相对,父亲从来都是那个沉默无语的角色,不会过多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人,而儿子的阅历不够,他不一定能读懂父亲无声的爱。慢慢地,两个人之间剩下的只有无言相对。
病房里的人只顾着东侃西聊,压根就没有留意到病房外面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巍巍颤颤地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其乐融融,笑声透过门传到他的耳朵里,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却如何也鼓不起勇气进去。
文奕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底里写满了落寂、无奈、心酸……
程家老爷子八十寿宴上有人行刺这件事情早就已在海市传遍了,他只是没有想到受伤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儿,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心急如焚,担心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食不香寝不安的,辗转打听到她入住了这家医院,最终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一眼。
他很想尽一个父亲的角色,问她一声还好吗?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成了奢侈。
也罢,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文奕凡离开医院正想回学校,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身一看,是于正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还跟着他出来了。
两人多年没见,免不了相互寒暄一番,然后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
文奕凡笑得有些无奈,“她说过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打扰她的生活。再说了,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呢,我已经知道她平安无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同是为人父母,于正信当然也十分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嘴巴上虽然说着随缘不相认,可是心底里还是十分希望能父女相认的。
“老文啊,小槿呢,她就是刀子嘴,你别看她外表冷漠,谁都不能靠近半分,其实她的心很软的,别人只要能拿真心来对待她,就一定能换来她的真心相待。她呢,的确是有怨恨你当年抛弃了她的妈妈和她,但有一句话说得好,血浓于水,父女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这不过都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如果你真的听她的话,永远都不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我很直白地告诉你,你们这一辈子也真的不用再相认了。老文啊,孩子她还小而且心里有气不肯主动,难道你就不可以主动一点向她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