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如战场,即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但是应斯雲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说一点儿都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种下的因,就得吃自己种下的果。
应廷和应斯雲见着家里大人都没有发话,心里也就有数了,这就是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解决的意思了。
应廷心里大抵有了数,办起事来也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畏缩了。
应廷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下手的,他已经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了,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但是应斯雲已然把矛头转向时苑了,这件事情让他有些坐不住了,在应家要想很护住时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现在虽然有应启明护着时苑,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但是以后呢?应启明的底线在哪儿,对时苑特殊的宽容能到什么地步呢?再退一步说,应启明不在了呢?
从应廷决定娶时苑的那一刻起,应家最高的位置他就是一定要拿到的,时苑有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种独特的天真,她以为和他离婚自己就能斩断和他和应家的一切联系。
可是一旦卷入了应家这个漩涡之中,哪里还有全身而退的办法?如果有,这个办法也只能由应廷来给,身处高位的人才能有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权利。
覆水难收就是形容他们两这样的情况的,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再想退一步,早就来不及了。
晚上九点,应廷处理完他最近一直和韩国的经纪公司那边商议的在应氏投资的新剧加入当红韩流明星来担纲的事情后,拿起手机就想给时苑打个电话。
等待音响了好一阵,时苑的声音才通过电磁波传导过来,“怎么了?”时苑的语气不似以往的生硬,以前时苑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而现在应廷明显能感觉到时苑也开始渐渐收敛自己的情绪了。
“没什么,换药了吗?”现在时苑的伤是重中之重。
“换了,半夏帮我换的,但我没给她说实话,就说是摔到了碎玻璃渣上,应家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不想扯她进来。”就连时苑自己都惊讶于自身的变化。她从来回答应廷的话都极其敷衍且冷淡的,每次都是“应廷,我们快离婚了,你对我过于关心了。”或者是“应廷,我们好像不是可以互问这种关系的人。”
但是这次她不仅真挚地回答了,还带上了附加说明。
人难道真的会因为睡了一次就产生情谊吗?
张爱玲在《色戒》里说,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
时苑对这个说法并不能苟同,她和应廷并不是第一次,而且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应廷,她所有的经验来源于应廷,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绪呢?
时苑越想越觉得混乱,心里好像有什么被她埋藏的很深的东西破土而出了。
“我今天有点儿累了,先睡了,晚安。”时苑觉得自己没整理好之前真的不能再接应廷的电话了,他真的让她动摇了。
应廷原本打这个电话就不是为了逼时苑什么,他只是关心她,还有很想她。
人的*总是无止境的,时苑给予了他片刻的温情,他就极度渴望这种温情能长久。
就像他第一见到时苑的时候,他就只是希望这个女孩儿能多对他笑笑就好;等到时苑对他笑了以后,他就希望她成为他的妻子;等到时苑成为了她的妻子,他就希望她能爱他。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お稥冂第
☆、第34章 遗嘱风波(1)
自从时苑手上一个星期以来,都没有现身进入拍摄现场,拍摄的进度被大大拖后,薛祁也完全联络不到时苑,整个人都像失踪了一般,还是应廷即使想起来要通知薛祁一声和她通了电话,这才避免了更大的风波。
“考虑的怎么样?还拍摄吗?”应廷询问时苑的意见也是象征性地,无论如何应廷都想尽自己最大的限度来拦住时苑。
时苑的声音凝着两分怀疑,“应廷,你很偏执,我也很偏执,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的东西,除了我主动放弃,别人要抢,想都不要想。”时苑从小被迫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她小时候喜欢的事情其实是钢琴,可是却因为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而去选择了围棋;她少女时代最爱的人事纪然,可是却因为欠时家人的情分而放弃选择匆匆结婚,而现在,所有人都让她放弃应氏集团的代言人这件事情,让她不知不觉有了好胜心。
——她想要。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给宋林溪。
“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不让你当这个代言人是和傅斯雲一个意思是吗?”应廷的声音也低了两度。
时苑一听这话也不知不觉地变得冷淡起来,“不然呢?我放弃了,谁来?不是宋林溪是谁?”
“你愿意放弃吗?如果你愿意放弃,不是宋林溪也可以。”应廷知道宋林溪对应氏集团代言人这个位置觊觎多年,但是如果时苑过分忌惮的话,他还是愿意退一步的。
应廷知道这个代言人并非出于时苑的本意,但是时苑坚持到这个地步,也着实让应廷惊讶,他反面一想,时苑答应这件事情完全是老爷子拿纪然威胁,那这么坚持也是为了纪然?或者说宋林溪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应廷的态度也一时之间变得冷淡起来。
电话那头的时苑突然沉默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应廷,你不能这样逼我,让我想一想。”时苑还是决定退一步,应廷和她的关系已经渐渐在她的心中有了一些不明晰的轮廓,为了更加探究这件事情,她选择了退让。
“我回去见见爸,然后再考虑一下。”时苑即使有心放弃也还是迈不过应启明这一关的。
“需不需要我陪你?”应廷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
“不用了,不然太刻意了,显得像你逼迫我似的。”虽然时苑打心底里就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了。”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计划,现实总是会打破你所有的想象。
当天晚上应廷就接到了应启明的电话,让他回家吃顿饭,他原本知道来者不善就想拒绝了,结果老爷子一句,“你如果不想听听遗嘱分配就别回来了。”当时就把应廷给哽住了。
遗嘱?应廷一惊,老爷子怎么想着这个时候立遗嘱?是又出现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应廷仔细在脑中回想最近有没有出现一些他错过的事情呢?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去赴这一场升级版的鸿门宴了。
第二天,应廷挑了辆低调的车去接时苑,时苑一身正红色的晚礼服样式的长裙,裙边是刚刚到脚踝的程度,背部是互相交错的线条勾勒出的镂空效果,看起来落落大方但又藏有一丝缱绻的诱惑气质。衣服和脖颈上的钻石项链交相辉映,黑色的长直发慵懒地搭在肩上,只有侧边别一只闪亮的u型发夹,整个人看起来气质超群,又贵气十足。
这才显示出了一个豪门太太该有的态度。
“打扮成这样知道是去干什么的吗?”
应廷原本以为时苑会冒出一句,“上战场的。”
结果时苑突然给他来了一句,“讨债的。”
她手上的伤虽然好了不少,可以从绷带换成简单的方型纱布了,但是她没有,难得受次伤不好好现一现怎么行?
应廷只大概扫了一眼时苑的手就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了然于心也就没有拆破,时苑说得很对,他们俩今天就是去讨债的。
原本逢年过节的时候,应家也会有个什么家宴之类的,但零零散散地总是会差些人,但是这次不一样,包括应家叔侄辈的,孙辈的,但凡能跟应家的血缘粘个关系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到场,由此可见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有多重要。
推门进入客厅的时苑和应廷显然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常年不露面的三叔都到场了,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各地方聚成小堆站着的,活生生就是一个小型的酒会现场。
还是应廷先反应过来,轻声提醒,“挎住我的左手,不要松,保持微笑,先去和爸打招呼。”
时苑收到信号乖巧地挂上了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容。
沙发上围满了人,被围住的正体自然是应启明,应廷看到应启明旁边端坐着的是沈安慈,刚刚嘴角边还扬起的笑意瞬间又变成了讽笑,只是藏的很深。
“爸,怎么突然想着要立遗嘱?您身体还这么健康,不用着急。”应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清楚,得到的反应是一群人的抽气声。
从他们到这儿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开口问遗嘱的事情,就连应家专用的律师在场大家都装作视而不见,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这个话题,开始扯七扯八了,而应廷一上来便开门见山的直球让着实让大家惊讶。
应启明听了这话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去理会应廷的问题,只是看向时苑和蔼地打着招呼,“小苑,来了啊,你来这边坐。”沈安慈见状也极其识趣地站了起来,给时苑腾出应启明旁边的位置。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视线就全都集中在了时苑的身上。
时苑和应廷是隐婚,这一点应家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应启明压着不让说,他们俩结婚这件事情早就会被捅出来作为攻击应廷的一个重要的点。毕竟,时苑的出身摆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