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被太渝帝君三天两头安排的相亲宴弄怕了吧!太渝帝君为了把你这九万多岁的女仙早早嫁出去,可是跑遍了九天和九幽之地,只为你寻得佳婿,他老人家好颐养天年,有子孙承欢膝下,涂个晚年享乐。蔓蔓你再待在青丘,真要成青丘老女了。”晏卿笑眄了蔓蔓一眼,用胳膊肘推了推蔓蔓,不怀好意地说,“我看那君夙上神对你挺上心的,他相貌齐整,跟你也算是门当户对,你就从了他吧!别让人家再等你一千年了。”
蔓蔓被呛着了,她横了晏卿一眼,把脸一扬,曼声道:“他,不可能!真是乱点鸳鸯谱,幸亏不是月老在跟我开玩笑,要不然我真受不起。”
獙獙推琴而起,一向爱美的他拂了拂衣衫上草屑,清了清嗓音,笑了笑,不经意地一笔带过话头:“蔓蔓,你一千多年未出青丘,不会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守着四方天地当井底蛙。魔祖执音大婚之事,在仙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热闹了沉寂一千多年的九天仙界,风头盖过玉山王母的蟠桃盛会和天帝喜得天孙的喜讯,这可是四海八荒的头等八卦事。”獙獙滔滔不绝地讲着,语气里难掩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晏卿抢着说:“听说魔祖执音云游四海一千多年,正打算回归故里时,途经丹穴山时与某上神一见钟情,便以身相许,带她回到魔族大肆操办婚事,魔族小妖见执音要喜结连理,那个高兴呀,逮到谁便要说一说执音的风月事,顺便将拜访执音的广成子也留在了麒麟宫一起见证魔祖的一段好姻缘。”
“哇,一见钟情就要过一辈子,魔祖不愧是魔祖,比咋们历经磨难,千疮百孔的相爱相许来得更激烈些。”蔓蔓拍手笑道,“你知道他要娶谁么?”
“我也想知道啊,可没人告诉我,执音将她看得紧,藏得深,除了他信任的几位弟子,谁也进不去他设下的结界。”晏卿拍了拍蔓蔓的肩膀,似有惋惜之意,若不是这般小心翼翼,说不定他们早就一睹芳容,领略佳人风采,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收了执音的心。
晏卿仰天长叹,忽然万分真诚地上下打量蔓蔓,眼里闪着璀璨的殷切之色,看得蔓蔓一阵头皮发麻,若有人看你像看盘中餐一般,估计你的好心情会不翼而飞,蔓蔓就觉得如此,她想不透为何晏卿会如此将她望着,蔓蔓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晏卿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向前一步,蔓蔓在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脚一顿,踩到新鲜的牛粪,她忍无可忍之下,什么淑女书女形象都不顾了,朝绰约若处子的晏卿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想问你一些事。”
“问就问呗,有你这么向一女流之辈抛媚眼的么?”
晏卿怔了怔,蔓蔓你的理解也太差强人意了,我再怎么出卖色相,也不至于对女人使媚术啊!惊怒之下,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转青,肤如凝脂的面上绽开五彩之色。
蔓蔓讪讪地说:“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又看到别人的过去。
第五十章
“第几天了。”
“第五天了。”
“臭小子怎么还没来。”躺在床上的老人索性侧卧,面对着白墙,暗暗生气。
老管家哭笑不得,有时候老爷子还像个小孩子,爱撒脾气。
“少爷总得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能行动。”老管家侍立在侧。
“罢了,席家将来是年轻人的地盘,由他去折腾。”
席老爷子一席话,似乎将权力下放,给席钰一个锻炼的机会。
老管家释然一笑。
初以为被关在牢笼似的的地方,以老爷子的脾性,定然会发飙。谁知,这些时日,老爷子比谁都淡定,该吃吃,该睡睡,浑不在意眼下的处境。
有人推门而入,老爷子动也不动,装睡。
来者似乎对老爷子的怠慢毫不为意,坐了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隔夜茶。”
“老爷子,你就不好奇你的宝贝孙子到哪儿了吗?”
席老爷子继续睡,懒得应付他。
来者也见怪,厚着脸皮说:“我原以为他是多厉害的人,昨日一试,也不怎么样。”
席老爷子:“……”
那人搁下茶盏,走了出来。
门合上了。
席老爷子噌地坐了起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汗颜,既然关心小主人,方才就该有点表示,装高冷,人家更能装。
“你的伤好些了没?”
自那日送席麟回来,席家老宅就陷入了混乱,主谋便是席老爷子的养子,没想到因为一时的心善,收留了他,竟至席家于危难之中。
席家偏院。
“席钰,我要是你,现在便投降了。”
“做梦。”
“如今,你在我手上,席老爷子也在我手上,席家暗卫也在我手上,你说,你那不成器的席麟,拿什么跟我斗。”席明说。
“可惜,你得不到席家族人的承认。”席钰淡淡地说。
名不正,言不顺。
“席家不会落到外人手中的。”席钰正声道。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席真咬牙切齿,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抵在席钰的太阳穴上,“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信。”
席钰胸有成竹,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预算中,而席真最看不怪的就是席钰的这副态度。
“可你不敢,没有席家先祖留下的明月玉璧,你就进不了席家的门。”席钰的毒舌功夫见长了,“一个外人,想要揽席家大权,痴人说梦。”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会那么恨你?”席真转移话题。
席钰嗤笑一声,“世上爱我恨我的人多得很,我不在乎多一个恨我的人。”
彻底被无视。
席真很暴躁。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当他不存在。
年幼时,来到席家,有过一个梦,梦里,他和席家的众多子孙打成一片,如也家人。
不过,现实是把双刃剑。
虽然老爷子将他当亲儿子养,可席家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他曾向他们示好,可他的一片真心都被他们践踏。
寄人篱下,受冷落是常有的。
中学时,他曾被绑架过,只因他跟席钰同龄,又姓席。绑匪抓到他后,乐悠悠地打电话到席家老宅,言明自己抓到了席钰,要他们拿赎金过来,如果不付钱,他们就撕票。
电话打过去了,他想,席老爷子就算知道席钰平安无事,也该明白他们抓错了人,在他们手中的是未曾回家的席真。
奈何,席家不为所动,把绑匪晾了几日。
那帮匪徒以为他不值钱,脸色不好了,言语也没先前的文明,什么话都能对他说得出口。真当他是死的。
“养在他多麻烦,反正不值钱,不如送他上路。”
那天夜里,他害怕极了,真以为自己会被他们抹脖子去见父母。
他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生出一条毒计,使他们忙于内斗,无暇顾及他时,他拼了命的割开捆绑住他双手的绳子,他偷偷的逃了出来,又偷偷的沿着墙根,倒了一桶油,点燃它,小火慢慢的窜成大火,砰的一声,油桶炸开来,火舌吞噬了小房子,他才没命地往大路跑。
他顺利回到席家,席老爷子简单的问了几句,他知道瞒不住,便半真半假的回了话。
第二天,那间着火的房子,因风势,不慎烧着了不远处的山林。不是太大的火,借着风势,瞬间成了火魔,似要将山林吞入腹内,烧得一干二净才甘心。
山林着火,引来火警,附近居民发现了那间出事的小房子。
这下糟了,席真的谎话圆不住了。
他以为席老爷子会跟他对峙,可是,老爷子却去看望孙子了。
而得到消息的席家众人,自然将他当杀人犯看待。
“屁股没擦干净。”
他永远的无法忘记那天席钰二叔说的话。
他依然留在席家,大家没把他送给警察,好像他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原来,他在他们眼中,形如透明。
从此,那天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成了他心中无法拔掉的一根刺。
他要掌权席家,一雪前耻。
卧薪尝胆,他也可以。
隐忍多年,他终是忍不住动手。
席麟落在他手中,是因为那人要席麟,不曾想,被表面憨厚老实的席麟耍了一次,让他给逃了。
幸而,他发动家变,封锁了有关席家老宅的任何消息。
以席老爷子为诱饵,抓到了席钰。
有他们在手,得到席家的产业,是迟早的事儿。
但他低估了席钰的实力,一如从前,席钰被人谋害,不幸双脚瘫痪,在轮椅上过了好些年,才治好双腿。
等席钰再次站到众人的面前时,他早已脱去青涩稚气,以下一任家主的身份霸气回归。
席钰回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想,席家人口众多,可真正有实力的没几个,而且都是窝里斗的那种,多花些时日,自然能收拾他们。
他一来,格局就变了,席老爷子把手中的事务扔给了席钰,笑一笑做个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