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初中,顾繁朵才知道蓝山是传说中的板蓝根的洋名儿……
“是啊,是啊,我们安安最聪明了。”顾繁朵也坐了下来、她搅动着杯中深茶色的感冒冲剂,加速冷却。
“朵朵,你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安安真是看不下去了,他蹬蹬蹬冲进厨房,取了一只吸管,又用大的汤碗盛了半碗冷水,端了过来。
顾繁朵便眼睁睁看着安安将水杯放入碗中,吸管插.入杯中,咕咕地小口小口啜着。
餐厅头顶的枝形吊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为小家伙精致漂亮的小脸镀上一层动人的光泽。他垂着卷长的睫毛,半遮住乌黑的眼眸,鼓着腮帮子,乖巧地喝“蓝山”,是那么让人心疼。
顾繁朵抬手,捂住阵阵发酸的鼻子,忽然抬头,使劲瞪大了眼,看着头顶重重晕开的灯光。
“朵朵,你看,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你。不是他不要我们,是咱们不稀罕他!你不是说我上次做的香橙咕噜肉特别好吃吗?我明天中午给你做,好不好?后天周一哦,我明晚给你做红豆牛奶西米露带去当下午茶,好不好?还是你想吃巧克力布丁?”
刷地,两行泪如小溪在顾繁朵脸上蜿蜒开来……非常形象的宽面条泪。
安安推开喝光光的水杯,拿掉顾繁朵捂着脸的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潸然而下的泪珠。
眼泪越擦越多,安安的眼眶也红了。
他咬着小嘴唇,使劲瞪大眼,因为这样可以控制住眼泪不掉下来。
“顾以安,抱歉,这一次,我不会追求顾繁朵了。”
从刚刚听到,这一句话便在顾繁朵脑海里无限循环。
所以,当她看着安安落寞地收敛自己在寒子时面前的孩子性情,又变成无所不能的小大人模样,她瞬间就崩溃了。
“安安,是妈妈没用……”
顾繁朵趴在桌子上,呜呜哽咽。她到底丢脸地在孩子面前,低低哭泣,失了态。
她隐忍了六年的泪水,都因为寒子时的这句话而全然溃堤。再也控制不住了。
安安吸了吸鼻子,从椅子上蹭下来,抱住忽然趴在餐桌上哽咽的顾繁朵,小小的脑袋蹭着顾繁朵的肩窝,一下一下地拍打她颤抖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就像在安安很小很小的时候,顾繁朵也也是这样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寒子时一面拄着拐杖,将全身力量交付给柳特助,这才勉强走到卧室门口,拉来了门。
开放式的房间布局,令他一眼便看到餐厅里的画面。
柳特助垂眸,不忍心看这对可怜的母子,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了。他心想:明明互相深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呢?情况反而更加糟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子时收回目光,表情清冷如高山上的雪。终年不化。
“关门。”
柳特助照着寒子时的吩咐,将卧室的门重新带上。
寒子时坐回床上,目光深深幽幽地盯着他那条断腿。
半晌之后,凝声吩咐:
“柳辉,三个月后,我正式复职。你通知石总和薛总,在我受伤的这段时间,尽快接手顾繁朵手头的工作。”
“寒少,您的意思是?”
柳特助咽了口口水。像一颗石头投入湖中,涟漪一圈圈扩大般,他的不安也一圈圈扩大。
“架空顾繁朵。”
“……”
柳特助眼睛瞪大如铜铃,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低着头,过了好几分钟,才嗓音艰涩道:“是,寒少!”
他心道:顾董,对不住了。我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没有任性的权利。
柳特助领命而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寒子时一个人。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晚餐,逸出一声冷笑,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顾繁朵,你很痛吗?
顾繁朵,就算你再痛,你还有一个安安。而我呢,只有我自己。
顾繁朵,我不会心软的,除非你真的知错了,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这场游戏才会结束!
壁钟滴答滴答有条不紊地记录着光阴的流逝。
顾繁朵发泄过后,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点,起身去洗手间,拾掇好自己,返回餐厅,将冷掉的晚饭拿去微波炉里加热。
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不是?
何况,她怎么能为了那种只想打.炮不想负责的变质男人而伤了宝贝儿子的心?
顾繁朵做了一番乱七八糟的心理暗示,终于又变得没心没肺起来。
将加热好的食物端上餐桌。
她双手合十,眉眼弯弯地看着安安,俏皮地眨了下眼。
安安秒懂,双手合十,还难得给顾繁朵面子地绽放了笑容。
啪啪啪!
啪啪啪!
“好宝宝,吃饭啦!饭碗手扶好,勺子快拿好。绿青菜,红大虾……”
“俏妈咪,吃饭啦!饭碗手扶好,勺子快拿好。绿青菜,红大虾……”
唱完餐前歌,一对母子安静地进食。
是的。虽然安安没有上过幼儿园,但是,从一岁半起,顾繁朵便有意识地对他进行各种学前教育,一样都没有落下过。她认为让安安越小学会独立,越对他的成长有利。
清澈如水的歌声通过隔音不好的卧室门,传入寒子时耳内,令他更是心头百味杂陈。手一颤,竟打翻了汤碗,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繁朵和安安都被吓了一跳,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朵朵,别理他。是他咎由自取。”安安冷冷道,便将小脸埋进了碗里。
“嗯嗯,我们不理他。吃饭吃饭!”顾繁朵也将脸埋得更低了,食欲骤减,心里惴惴地慌。
那人他到底在做什么?
会不会是从床上翻了下来?
他的腿……这个作死的!
刺啦一声。
是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顾繁朵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安安仰起脸,冷淡地看着她,“顾繁朵,你给我站住!”
顾繁朵没有回头,而是用满含笑意的声音对安安说,“安安,就像你说的,既然是我们不要他,而非他不稀罕我们。那,是不是该我率先去对他说一声,我们不要他了?”
第160章 “那昨晚算什么?”(二更)
顾繁朵推开门,入眼是一地的狼藉。
而那个令她提心吊胆的男人则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大部头,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顾繁朵顿时那叫一个气啊。她心道:敢情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他肯定是听见她和安安唱餐前歌,心里不舒坦了?变着法儿地刷存在感!
顾繁朵现在只觉得寒子时的脑门上刻着两个硕大的字:脑残!
因为这家伙上一刻还在言辞凿凿地说,他们没有关系了;这一刻又要刷存在感,他这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
寒子时翻了一页书,目光丝毫未往顾繁朵的方向偏离,淡淡道:“顾董事长,有事?”
本来靠着门框,双手插兜,摆出一副痞痞架势的顾繁朵心里不停冷笑。
装,继续装!她倒要看看寒子时能装到什么?
顾繁朵站直身子,一个后踢,将门掼上。
重重的声响,终于使得寒子时抬起头来,扫了顾繁朵一眼。
顾繁朵已经慢悠悠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狠狠地盯着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咬牙忍下把他撕了的冲动,用比此人更冷淡的嗓音道:“安安跟我说,你无心与我们母子一起生活。既然如此,改日,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不必。你生了一个天才宝贝,已然非常善解人意地替你我二人离了婚。对了,明天下午两点,律师会过来,拟定离婚财产分割协议书。请顾董事长届时不要迟到哦。”
“寒子时,你玩真的?”
顾繁朵的心脏又是狠狠一沉。那……
“那昨晚算什么?”
闻言,寒子时终于决定暂时把目光从书上移开。
他深邃漂亮的凤眼扬起纯然的嘲弄,“昨晚?顾董事长难道要我为昨晚的事儿负责?这种事儿,我身为男方,其实是出力多享受少;而从顾董事长当时的表情和声音来看,可是纯享受呢!”
顾繁朵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大了嘴。
如今的寒子时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刷低了她对他的好感度!
寒子时脸上浮现困惑又玩世不恭的表情,“顾董事长似乎很讶异?唔,难不成您这么多年一直守身如玉?所以,您这个样子是被我的话惊吓到了。啧,顾董事长,没想到您这么纯情。那……我真是不好意思,竟然……”
“够了!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出现。”
顾繁朵冷冷打断寒子时的话,几乎是学螃蟹横着冲出了卧室,又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
啪——
一张支票重重拍在床头柜上。
顾繁朵冷冷睨着又让自己沉浸于书的海洋的寒子时,一字一顿道:“牛郎先生,你的过夜费。”
寒子时脸色顿时黑如炭,噌地抬头,目光凶狠地瞪着顾繁朵,伸手欲抓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女子。
顾繁朵迅疾往后退了一大步,吹了一声口哨,“把书拿反了还能看得津津有味的寒子时先生,明天见!”
“……”
寒子时怒视洞开的卧室门,竖起耳朵听着病房最外面那道门开启又关上,大力将书甩到地上,发出一声低骂:“damnit!”
他抓起那张支票,刚要开撕,却见上面赫然画着一只乌龟!
“顾、繁、朵!”
寒子时pk顾繁朵第一局:寒子时,卒。
顾繁朵领着安安从总统病房出来后,再次拨通沈医生的电话,请他为某只姓寒的王八蛋安排两名特护照顾他这几个月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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