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解剖的是我的女朋友,准确点说,是我女朋友残缺不全的……一副白骨。呵,我这个也挺刺激吧,来!为咱两的刺激干一杯!”
酒杯撞在一起,我喝下碰完之后的这份儿酒,眼泪跟着在身体里急猝下窜的辛辣酒气,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又特么一个能让我流眼泪的男人。
054 死在手术室里的女护士(二十五)
我打算再要酒继续喝的时候,李修齐不拦我,但他自己却要了巴黎水。
“你这么自由,那个小尾巴怎么办。”李修齐问我。
他还记着团团呢,我直接告诉她小尾巴不是我的,有人照顾她呢,谢谢关心。
“你喜欢小孩子?”我问李修齐。
“她还在的时候,我曾经很喜欢,还想过至少将来要生三个孩子……现在无所谓,不过你那个小尾巴挺可爱的,是亲戚家的孩子?”
我抿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李修齐说的清淡,可我听得心里发堵,他说“她还在的时候”,是说那个被他解剖的女朋友吧,看来他们感情很深。
我把酒咽下去,也说得云淡风轻,“小尾巴就是那个被我解剖的情敌留下来的孩子,才九岁就没有妈妈了。”
“你收养那孩子了?”
我笑出声儿,“她还有家人呢又不是孤儿,我那天只是暂时照顾一下……”
“那孩子眉眼间,倒是有点像……你那位医生朋友。”李修齐说的时候,目光朝酒吧门口望过去。
我想着团团的小脸,小丫头和曾添像吗,我倒没什么感觉。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正朝我们坐的位置走过来,李修齐已经起身打上了招呼,“你不是说还要一周才能回来吗!”
原来遇到熟人了,我跟着李修齐一起朝高挑女人看。
“老板你回来啦!”酒吧的调酒师也凑了过来,高兴地和这女人说话,同时也暴露了她的身份。
怪不得李修齐会在这酒吧唱歌还很熟路,原来是和老板认识。
高挑女人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上下打量起我,同时瞥了我身边的李修齐一眼,露出微笑。
“九年零……三个月,这女孩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修齐,你这算是终于想开了?”高挑女人边说边继续走近过来,站到了李修齐面前。
这带着戏谑的口气,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佩服!别瞎说啊,这可是美女法医,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李修齐一把搂过高挑女人,两人紧挨着面向我。
“左欣年,我同事,奉天唯一的一位女法医……这是我表姐,李修媛,这酒吧的老板。”
酒吧内灯光摇曳,我们两个女人彼此对看,不约而同的一起笑了起来。
“我很喜欢来你这里喝一杯,就是从来没遇见过老板,你好。”我在这里喝酒有三年多了,真的是从来没遇上过老板。
李修媛推开李修齐,朝我伸手过来,“我几乎都在国外待着,所以你见不到我很正常,你是我弟弟女朋友吗?”
问的还真是够直接,我看了眼李修齐,他无奈的耸耸肩。
“姐,别乱说,是我同事,人家有男朋友,不过不是你弟弟我。”
我一时无语,这对姐弟还真不愧是一家人,李修齐刚说让别人不要乱说,他自己就说开了,他什么时候听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李修媛看看我,再看看李修齐,语气颇为遗憾,“这样啊,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见你们坐在一起,真的是很般配,而且这小子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和女人在一起,我就误会了……喝什么我请,当是道歉了。”
我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个初见的酒吧女老板有些好感,至少比第一次见到李修齐时的感觉好太多。
重新坐下后,李修齐就被这位姐姐拉住小声说起话来,我自觉的不出声,小口喝着酒。
本以为会跟李修媛聊上一阵,结果她刚跟李修齐说了没几句,就被人叫了起来,很快打了招呼就离开坐到别处去了。
李修齐微笑看着我,“我姐从小就在国外,性格比较直接,别介意。”
我无所谓的也笑了笑,刚才李修媛说的那个“九年零三个月”莫名在我脑子里转悠着,我没多想就问李修齐,他姐刚才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修齐的眉梢眼角挂上了落寞之色,不过脸色很快就淡了下来,很平静的看着我给了回答,“九年零三个月之前,我女朋友失踪了,我姐说的就是这个。”
我瞬间后悔起来,自己向来不是关心别人私隐的人,可偏偏遇上这个李修齐之后总会稀里糊涂就多话起来,这又问到了人家的痛处,真是尴尬。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我开口道歉。
可是几乎同时,我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那在解剖台上看到女朋友的尸骨,是什么时候啊……你应该问问。
我暗骂自己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抬眼正好撞上李修齐的目光,他一直在看着我。
055 死在手术室里的女护士(二十六)
“我以为你会淡淡的开口问我,那你是什么时候在解剖台上,又看见她的呢……”李修齐问着我,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在酒吧的昏暗里格外明显。
我静默几秒,不知道该不该接了他的话,说点什么。
“七年前,我第一次跟着老师实习,上来就遇到了无名尸骨,尸骨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银手镯,我一眼就认出是我送她的,手镯是我亲手打制出来的……后来进行比对确认,就是她。”
李修齐说完,我眼前浮现出阴森白骨的手腕上,套着手工打制的银手镯,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手镯,在发抖。
这下,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那个情敌,是那位曾医生喜欢的人吧。”
我蹙眉看着李修齐,他还真的是挺八卦的,刚说完自己惨痛的经历,紧跟着就好奇别人的事情了,这心理素质。
也对,我们做法医的要是总情绪容易激动,还真是不适合拿着那把解剖刀了。
“我只能说,我和曾医生就是好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我和苗语,曾添还有曾念之间的关联,只好酷酷的给了李修齐这么个回答。
好在李修齐没再继续追问,我们又坐了会儿准备离开,也没跟李修媛打招呼就走了。
第二天,我直接到了附属医院的法医问诊报道,上班。
刚和同事们说了几句话,白洋就来了电话,听说我在附属医院上班,就直接找了过来。
设在医院里的法医门诊,主要工作不再是和尸体打交道,更多的是做活体的伤情鉴定的工作,白洋大概猜得到我干嘛突然来了这里工作也不多问,只是问我今天去看过曾添了吗。
我说没有,白洋有点神思飘忽的点点头,似乎下了好大决心后才又问我,能不能抽时间去看看她老爸。
这当然没问题,我马上说中午休息的时候就过去,刚说完问诊门口就热闹起来,白洋就走了,我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一开始工作也就没再深想什么。
忙到中午吃饭,我给白洋打了电话,她让我吃好饭再过去,我简单吃了点就直接去了她老爸的病房。
开门进去,白洋正给吃完午饭的老爸擦嘴,喂水,病床上的老爷子也看看我,虚弱的冲着我笑了笑,招呼我坐下。
白洋细心地收拾完餐具,她老爸就说想吃苹果,白洋看我一眼,拿了两个苹果说让我先坐着她去洗苹果。
白洋出去后,他爸看着我也不说话,我刚想找点话题和他聊天,就看见他眼睛湿了,眼泪很快流了下来。
“白叔,你怎么了,是身上疼吗,我去叫护士……”我说着就要去喊护士,却被白洋老爸给叫住了。
“我没事,孩子你坐下,叔儿就是有事要跟你说说。”
我只好坐回来,不知道白洋老爸要跟我说什么,还像是刻意避开白洋才说。
“我这病啊没救了,我知道,白洋不说我也懂……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所以这事我也就能跟你说啦,别嫌弃叔叔啊……”白洋老爸说着,费力的抬手擦了擦眼泪。
我也知道白洋老爸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白洋说过医生说现在就是熬时间,最多也不过个把月了。
老爸是白洋唯一的亲人了,不知道真到了必须告别的那一刻,她会怎么样,我想着心里就替白洋难受。
“白洋其实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她两岁的时候才跟着我的,我骗她说她妈病死了,其实不是,我没结过婚生过孩子,她妈是被……”白洋老爸说到这儿,浑浊的眼神突然泛起了异常的明亮神色。
我很意外,没想到被老爸宠溺着生活的白洋,竟然不是亲生的。从来没体味过父爱的我,不知道曾经多羡慕白洋和她老爸的关系。
“白洋的亲生父母,外公还有她都不记得的那个姐姐,二十几年前都死在了同一天,是我杀的他们……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大概十年前我又杀了一个女的,那是最后一个……”白洋老爸的声音在说着这些的时候,有力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等待死亡的病人了。
可他的话正说到这儿,就被开门回来的白洋打断了,“爸,你别说了!欣年,你出来!”
我压着心头的震惊,跟着白洋出了病房,身后隐约传来她老爸的啜泣声。
一直下楼走到了医院的院子里,白洋才语速飞快的问我她老爸跟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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