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最好了,大家都担心死了,我虽然知道林海不会害你,可是问他什么都不说还是让人冒火啊!那天你一昏过去,就被曾念抱走了,我一句话都没问出口呢,后来才知道你是被催眠了……”白洋用手摸着我的肚子,一脸怨念的唠叨着。
“白洋,曾念跟你说什么了吗?”我等白洋停下来,就问道。
白洋也不看我,“没说什么啊……”
我的眼睛习惯性的微眯了起来,定定看着白洋。“白洋,你抬头。”
白洋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还低头继续摸着我的肚子,可是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下,我又让白洋把头抬起来。
白洋抬起头,“我看干儿子呢,他可比你对我有吸引力,干嘛非让我看着你啊……”
“白洋,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了解我我也知道你,你骗我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我在沙发上换了姿势。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白洋咧咧嘴,干笑了两下。
我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白洋一定有事瞒着我,和曾念有关的事。
“对了,我差点就忘了,你最近一定也不可能跟李法医联系吧,他差不多十天之前给闫沉打过电话,他现在在……”
“白洋,别打岔。”我开口打断了白洋的话。
白洋瘪瘪嘴,干脆直接坐在了我脚边的地板上,双手抱住膝盖。低头瞪着地板,又不看我了。
“年子,石头儿那事查出结果来了,你也不想知道吗?”白洋声音闷闷的说了话。
这段时间我除了想曾念的事情,剩下的时间也总会想到石头儿的事情,白洋现在这么一提,我马上问她什么结果。
“余昊前段时间过来了,他拿了一段视频给我看了,是李法医寄给他的,视频是石头儿录下来的,在他出事之前,本来也打算寄一份给你的。后来李法医知道你的情况,就让我替你先保存着了。”白洋说着,转头看向我。
几分钟后,我和白洋并肩坐在一起,面前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正在播放那个石头儿录下来的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
石头儿穿着他出事时的那身衣服,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微笑看着镜头,开始说话。
“小李子,欣年,余昊……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起看我这段视频呢,不过你们会看到这个,也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很抱歉,老家伙临走吓了你们一跳是吧……”
石头儿笑眯眯的看着镜头,我和他的视线对上,?子却觉得发酸。
视频里,石头儿正在做着什么事情,镜头里看不完全,我只看见他低头在干什么,静了几秒后石头儿又接着说起来,“余昊一定怀疑我不是自杀的吧……尽管证据很确实,可你们一定不相信我是自杀,嗯……可你们的石头儿真的是自杀,是自己开枪打破了自己的脑袋,吃了枪子……做了一辈子警察,我给自己选了这样的结局。”
白洋仰起头看了我一眼。
“即便知道我真的是自杀,按着小李子的性子,也会去查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你们才有可能看到我这段视频……抱歉,因为我,你们现在有些质疑自己一直做的事情了吗?”
“刑法,是用来判断人有没有犯下罪恶的,可是有些人的罪恶,没能得到法律的审判……我这个老头子,”石头儿说到这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像我们跟他一起讨论案情时,他心情大好时会有的那种表情。
我吸了吸?子,很想念市局食堂二楼那个专案组的办公室。
“我这个老头子,在年轻的时候,犯下了挺大的罪恶,一直没得到应得的惩罚,也没人知道我做过什么……年头太多了啊,我都怕自己随时会忘了自己干过什么,所以半年前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的时候,就决定这么做了。”
剩下的视频里,石头儿把93年那个案子的前后情况都讲了出来,除了我们自己查不来的那些,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听着他的讲述,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到了最后,石头儿还一直保持着笑容,看着镜头有一分钟没说话,目光像是在跟能看到他这段最后视频的每个人,用目光一一告别。
“还得最后说一句,小李子啊,你一定在看对吧……不要原谅我,我的确是犯了罪。不管出发点是什么,我还是用了法律之外的手段去为自己复仇,你当年跟着我的时候,你经历了那些不堪的时候,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吧……我告诉你不要总记着过去,总想报复来平衡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可我自己却那么做了。”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之前的视频里,我已经从石头儿的讲述里知道,93年案子里那个被当做凶手的孙海林,原来就是间接害死石头儿女儿的人,而石头儿当年接到王艳红的求救自首电话后,被痛失爱女的巨大悲痛占据的脑子里,勾勒出了后来的案情发展。
七十二小时就迅速破案,一案成名……竟然是石头儿自编自导。
“很抱歉,我做过的事情也许会让你曾经相信的东西都碎掉,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有人死就会有新生命降临,不要像我,半辈子都活在愧疚里,你要往前看,往前走……”
视频定格在了石头儿抬起手的画面上,不动了。
我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反反复复在脑海里重复着好多画面,在石头儿最后住的公寓里看到的那张他和女儿的合影,更是在我心里扎了根。
也许是自己也即将为人母,我现在开始能体会到父母和儿女之间那种割舍不掉的情分和牵绊之情了,心里也因此更加为石头儿感到难受。
“真的想不到,石头儿会做过那些事情……”陪着我再看一遍视频的白洋,情绪依旧很激动,抹着眼泪把头靠在了我肩头上。
我想起看视频之前白洋说的话,问她,“怎么跟李法医说的我的事情,他……现在在哪儿呢。”
白洋,“只说了你在静养,他去完南极就一直留在乌斯怀亚,上次联系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哦。”
静了静,我又提起了之前的话头,问白洋是不是知道曾念的事情,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究竟在做些什么。
白洋难得沉默不吭声。
我笑了笑,轻声说,“我不多问,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他好多话没跟我说明白过,我通过别的途径想要弄清楚过也失败了,可我知道,过去那十年里他做过的事……也许跟现在的事情有关。”
我听到白洋叹了口气,可还是保持沉默。
白洋在我这里没有久待,第二天上午就离开准备回滇越了。临走之前,白洋突然回头看着我,紧走几步又回到我跟前,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说,“你放心,曾念是好人。”
半个月后,林海告诉我,我可以恢复和外界的联系了,他把我的给我拿来,“不过别去找曾念,你也暂时找不到他的。他能联系你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虽然我还是不能离开林海的房子,可终于能跟外面随便联系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我先找了左华军,电话接通的时候,我马上就听到他有些不太相信的语气,“年子吗?是你吗?”
“……是我,你跟妈挺好吧。”我听到他的声音,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好好,我们都好,你也好吧……”左华军比我更激动。
“我挺好的。”左华军没第一时间问我人在哪里,只问了我好不好,看来他是知道我的去处的。
“你妈什么都没深问,你的事我也知道……曾念联系过你吗?”左华军问到了曾念。
“联系过一次,可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爸,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我就问一句,曾念是不是又去做他过去做的那些事了?”
左华军沉重的呼吸声,充满了他沉默不语的时间里,好长时间。
我以为自己又白问了的时候,左华军却说话了,“再等等,他会回来的。”
这句回答,没让我心情安定下来,反而更加沉重,左华军的话,让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很真实的感觉到了。
其实过去这段日子里,每个深夜里我都在想曾念究竟在哪儿在做什么,一个念头始终在我心头浮着,我没证据去证实这念头的真实性,可我总觉得自己猜想的方向应该没错。
从最开始在滇越解剖苗语的遗体,苗语死于街头抓捕毒贩的行动中,到曾念涉嫌参与贩卖那些东西,到他跟我说要把帮忙把团团带回奉天送回曾家,他自己要去戒毒所待一段……他和我爸左华军的早就相识,我爸因公染毒的经历,似乎都和那个东西有着断不开的隐秘联系。
而这次他突然毫无预兆的离开,应该还是跟那个东西有关。可究竟是怎样的关联,我不能确定,也没人能给我答案。
“我知道他会回来,我和孩子等他。”我回答了左华军,挂了电话。
曾念说了再过几个月,我不知道这究竟会是几个月,我只能等待,再等待……
时间一转眼就奔着春节去了,我认真数了两遍距离春节还剩多少天之后,又算了下曾念说的还要几个月究竟过去了多久,然后拿起看了看。
一个事实让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我在里翻来覆去的找才发现,我和曾念竟然没有一张现在的合影,婚纱照也没拍。
我之前常做的噩梦,已经被曾念抱歉对我说不能跟我拍婚纱照的梦境取代,每次惊醒过来,我都后悔一次,后悔没把婚纱照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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