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死,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小澈终于主动和我和好,途中她好几次将一些东西摆在我面前,然而,我怎能吃的下,也劝慰了我许多,我却像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一边怔怔出神一边默然不语。
“姐,你知道这些飘飞的黄纸代表什么吗?”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小澈第几次跟我说话,前面几次,许是没应,许是没听见。
“传说这些纸飘在半空中,那便是,过世的人过来把钱收走了。”
她哽咽着说。
听到这儿,我终于做了2天来第一个动作,我动了动脖子,漆黑无光的眼神望向虚空中那些飘飞的黄纸。
是小恺来收掉这些纸钱吗?
我鼻子一酸。好像又看到小恺笑着跟我说话撒娇。
胸中一口闷气上涌,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小澈过来搂住了我,也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澈,我从来没给过小恺太多!我记得,我记得他以前,路过肯德基问我买一杯圣代,我都没有给他!我为什么对他那么不好,那么不好!”
我一边哭一边喊着,小澈只是一边颤抖着肩膀一边拍打我的后背,温润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
“还有,还有那次,他一直很想要动画片里的那个汽车人玩具,幼儿园里很多小朋友都有,可是我.”
我一边说,一边险些被泪水呛到。
“别说了,别说了,小恺会明白的,小恺一直很懂事。”
“我对不起他,我没让他成为一个幸福的孩子,我甚至不敢说我才是他妈妈。”
“别说了。。”
小澈并不能找到更好的话安慰我,这一晚已到凌晨,我们连个像样的亲戚都没有,只能依偎着艰苦度日,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小澈总是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里陪在我身边,然而,现在小恺已经不在了。
小恺已经不在了。
这一晚,我们在哭泣中互相****对方的伤口,而我终于不堪疲惫,朦朦胧胧中睡着了。
待我醒来时,面前只剩一对尘堆,冬日的太阳,奄奄的射进了几率光线。
小恺该送去火化场了。
我再看了一眼他的尸首,那苍白冷冰冰的尸体,我伸手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再见,小恺。是妈妈没照顾好你。”
我微笑着跟躺在里面的小恺道别。
一旁的小澈又是看的不忍心,默默淌下泪来。
我和小澈一起将小恺送上殡仪车,送去火化场。
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生命,火化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声叹息,默默地将小恺的尸首拿去火化。
过了一会儿,我拿到了一个盒子。
我将盒子紧紧抱在胸口。
用小澈资助和我所剩的最后一点钱买了块墓地。
☆、第319章 结局1
用小澈资助和我所剩的最后一点钱买了块墓地。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盖下来,我和小澈蹲在墓前,像两个雪人,露出斑驳衣服的颜色。
我愣愣地看着小恺的照片,照片上,他还笑着,笑的很开心很有生气。
“哎。。”我长叹一声,回头垂下眼道,“走吧。”
小澈什么也没说,任何词语此刻都如此苍白,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小澈表示想多陪我几天,我却勉强给她一个微笑:“我没事的,你工作要紧。”
她坚持,我也坚持,最后她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只道:“珍重。”
我点了点头。
小澈挎上包,行了两步,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得。
“姐,我和高崇阳,已经没在一起了。”
如果是过去,我会松一口气,然而现在,只觉得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关心这些事,向小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姐,”小澈又说了句,言辞中带着恳求,“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股热泪上涌,我有些哽咽,不知当时小澈是否看清了我的决定,我忍着那口呜咽气,再次点了点头。
这么三回顾之后,她才埋头转身,出了门。
然而,我终归是要辜负小澈的心意。
那可能也是,我最后看小澈的一眼。
那日小澈一出门,下午,我便带着那个文件出门了。
早在小恺出事那天,我便决定要陪他一起上路,但这次,我绝不会再傻傻地一个人悄然消失,我要让高崇阳后悔,让他付出代价。
我紧紧地攥着文件包裹,叫了辆车,直奔高崇阳而去。
先是他的公司,公司的人并不知道我和他的矛盾,有些还感念旧情,很高兴我回来探望。
“高总么?他最近三天都不在。”
新秘书如是说,算了算时间,正是从小恺出事那天开始,她还递给我一张纸条。
“高总说,如果有一位小姐来找他,就顺着这个地址找过去就行了。”
“谢谢。”
毫无表情地道了一声谢,我拿起纸条转身就走。
不多时,我来到郊区一栋别墅,门是开着的,沉重的声音响起。
推门而入,便见高崇阳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门外的我。
冷峻的眉,剑锋般的眼,高挺的鼻,光线从中间切开,将他的下半身隐藏,上半身显露,他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我见他在等我,一股强烈的冲动告诉我,冲上去,杀了这个人!
然而我也像他一般,一动不动,半响,倒是他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人已经不在了,我们这梁子,看来是解不开了。”
我冷笑一声,他这话极其平淡,好像说的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丢了性命,与自己半点没有关系,然而这淡然的态度,竟然杀了人,连解释一下都懒得。
遥遥的,我想起几年前,曾问过他。
“你们恨一个人,会下狠手背后杀掉他吗?”
那个时候他云淡风轻地笑笑。
“你以为是演电影啊,人可是说杀就能杀的。”
☆、第320章 结局2
“你以为是演电影啊,人可是说杀就能杀的。”
我再次抬起眼,疲惫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人,我与他同床共枕数十次,到了现在,依然无法看清他内心在考虑什么。
这个人真曾爱过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掠夺走我重要的东西,又似乎想一世立于我左右。
然而到了现在的境况,我已不想再猜,我终究是累了,为了复仇,我付出了我的生命,我的光阴,我最重要的那些人。
我长叹一口气。
“高崇阳,你可知小恺是谁的孩子?”
我疲惫至极,仿佛说出这几个字,就用光了全身力气。
他脸上的不可一世迅速退去,退成一张煞白的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吧,”我眼里噙着泪,高崇阳是聪明人,我这么一说,他的大脑回路,会迅速找到真正的答案,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却一点没有报复的快感,“小恺是晚生了2个月,你说他是小侍的孩子,难道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他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对他实在冲击起来,他就这么全身僵硬地坐了足足2分钟,2分钟之后,他笑了起来,整个脸五官莫名地扭曲,那不是他一贯运筹帷幄的笑容,而是一种疯狂的笑,想必,他也知道,他的猜想,是有可能的!
“哈哈哈,白小蝶,你未免太天真了,儿子死了,竟然也想用这种方法骗我一遭,你当我是傻子么!!!”
“呵。”我噙着泪冷笑一声,看着他强撑的笑容,说出最残忍的话,“小恺死了,我还有力气来骗你,高崇阳,你到底怎样想我?是,以前我是处处想报复你,然而,六年前我让你蒙受奇耻大辱,已雪我心头之恨!你是大少爷,难受这般耻辱,当然想报复回来!”
我的声调不自觉提高:“你是不是偏要把我这个人毁了才甘心!”
他的面色一僵,苍劲的手就这么搁浅在空中。
“好了,”说到这儿,我终是忍不住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流,“你现在得意了吧?你赢了,你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小恺,小恺是我唯一的依靠啊!没了小恺,让我怎么活的下去!你让我怎么办?!!!我变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啊?!”
说到最后,我嚎啕大哭起来。
他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沉着眉头,最后,不确定地说出几个字。
“他,是我的儿子?”
我本打算把文件给他,让他自己确认地一清二楚,让他也明白,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痛楚,然而,我只是颤颤巍巍地问出了这几个字。
“高崇阳,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愿意和他一起吗?”
他没有说话。
“为了躲避耳目,他一直不知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更不知道自己的爸爸还活在人间。”想到小恺,我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或许别人看来,我已然疯了罢!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忽然朝我怒吼,声音有些绝望。
“我本打算今天告诉你,然而,却始终敌不过命运的安排,”我抬头望着他,目光灼灼,“这孩子生前跟着我不好过,他现在不在了,作为他的爸爸妈妈,你愿意,和我一起下去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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