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沁没接他话。容浅倒是张了嘴,“是啊,你再和李老板喝下去,我就要送两个人回家了。”
阿姨凑了过来,“容小姐,天色不早了,这大晚上的,我们家不好留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娄沁始终面色如常。她站在沙发后面,容浅半跪在沙发前,她抬头,娄沁低头,两人眼光碰撞,四目相对,娄沁的眼波中一片平静。
容浅没有看到她眼底的微怒,丝毫都找不到。
“容小姐路上小心点。”
阿姨当家做主的迫不及待对容浅说着话。
容浅心里苦笑,脸上却挂着温柔笑意,扶着沙发站起来,有意无意的碰到习彦烈的腰身。
习彦烈从刚才开始,拉着娄沁的手没松开过。
容浅眼疼,心里……更疼。
可她对他们只能笑着。
阿姨盯着桌上的手提包,那是属于娄沁从来不会选择的烈焰风格。容浅弯腰拿起,看似无意地瞥了眼沙发上对娄沁笑的习彦烈。抬头对沙发后面眼前的娄沁说了走人,阿姨去外面送客。
“现在外面的坏人多,容小姐这么漂亮,一定要格外注意些。”阿姨含沙射影的语重心长。
阿姨的声音渐渐听不见,娄沁弯腰,拔开了习彦烈抓住自己的手。
第三次了。
她为什么会记得这样清晰。
娄沁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次比一次难受,一次比一次严重,娄沁想从这里离开,去一个没有习彦烈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次,周末的早餐。
第二次,酒店的**上。
这一次,客厅的沙发。
娄沁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要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感受,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老婆?”
习彦烈从沙发上坐起,看着娄沁的背影。
娄沁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依照着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她竟然快要走出去。
阿姨慌忙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有些喘,“少奶奶你干什么去?”
娄沁愣了下。
是啊,她想干什么去?
大半夜的,因为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离家出走吗?
娄沁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过去她从来不这样!
她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小心眼?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应酬罢了,她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有什么好介怀的!
容浅是和江汝飞一样的存在,她没必要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
“少奶奶,少爷……”
阿姨想张嘴替习彦烈解释,却无力下嘴。
习彦烈慢悠悠走到了娄沁背后,板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媳妇儿,你怎么了?”
阿姨恨不得拍习彦烈一巴掌,让他长点心,让他防着点居心**的坏女人,牙痒的很。
习彦烈捧着她的脸,娄沁心累地侧头枕在习彦烈的手掌心,格外心酸。
她这是怎么了?
阿姨见俩人没有吵架,也相信娄沁的性格好,气得掉头走开,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拿起电话对南鸢狠狠告了状!
客厅里,娄沁想了又想,问习彦烈,“喝多酒难受吗?”
习彦烈嬉皮笑脸的笑,“我没喝多。”把娄沁紧紧搂住。
喝多的人都喜欢这么说。
娄沁被他抱着,脸颊贴在他胸口,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心跳声。她想了又想,低声呢喃,“你以后可以和容浅保持距离吗?”
酒醒了,他会什么都不记得。
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丈夫和其他女人的问题,只好把自己心里的祈求说出口,趁着他酒醉,什么都不会记得。
习彦烈推开娄沁的肩膀,因为身高问题,他需要弓着身体低头才可以看清她的脸。大拇指在她脸颊上划了下,习彦烈笑问,“你吃醋啦?”
娄沁愣怔,而后苦笑,重新将脸埋在他胸口,“是,我不高兴了。”
很不高兴。
心情很低落。
习彦烈却因为娄沁难得的小女人姿态,美上了天,浴室里,洗手台上,把娄沁狠狠折腾了一通。
“媳妇儿,别生气啦!”
……
娄沁在第三次见陶之行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身锐气。
“又想跟我上什么教育课?”
不再那么丧心病狂之后,娄沁对陶之行的感觉没那么坏了。
娄沁轻笑,“不敢,我是来受教的。”
陶之行哼笑,看着娄沁,“怎么,你对年柏辰旧情难忘,想拆散他们,来我这里取经?”
54 等她离婚
娄沁调侃他,“你不是没有成功吗?”
陶之行挑眉,“你是想看孩子的亲生父母分开吗?”
娄沁低头浅笑,没再说话。
很欣慰陶之行走出了不算失恋的被甩阴影。
沉默许久,陶之行看着外面难得的湛蓝天空,“我以为,自己会像好莱坞大片里的复仇者一样,满腔仇恨,目空一切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娄沁看着他不似忧郁却有些浅浅哀伤的神情。
陶之行回头对她笑,“生活毕竟不是演电影,你让我知道,除了女人,我还有事业要忙。”一个男人,感情上可以失意,若是连事业都抓不住,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娄沁面对着这样的陶之行,很放松,举杯,虽然只是咖啡,“向表哥学习。”
陶之行调笑,“哦?这么快就接受阿烈了?”
娄沁无言以对。
陶之行身体前倾,问她,“真的不考虑离婚跟我过?”
娄沁无奈摇头,习惯了他这样的开玩笑方式。
陶之行靠到沙发里,右手臂随意搭在靠背上,“你可要想清楚了,等到我再对哪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你拉都拉不回来我。”
娄沁对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陶之行不屑哼声,自言自语念叨,“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了?好男人不要,一个个偏要嫁给渣男,你们是不是都是受虐狂?”
娄沁不敢置信抬眼看他,“你最近又受什么打击了?”
对女性如此有偏见。
陶之行看着眼前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成为自己优质老婆的人,追悔莫及,“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表弟跑了,这还不够受打击吗?”
娄沁除了笑,还有尴尬。
陶之行说,“什么时候想离婚了,赶紧跟我打电话,免得到时候你预约不上。”
娄沁哭笑不得,“表哥,你这样合适吗?”
陶之行很不注意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和阿烈合适吗?”
娄沁什么都没敢说,好像真是她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一样。
只是当初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内心深处曾经互相安慰过,如今成了仿佛无话不谈的好友。
陶之行没好气地瞪了眼娄沁,“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小心我心情不好去拆散你们。”
娄沁被他逗笑。
陶之行‘嘿’了声,“你别以为我开玩笑!”换了个姿势手臂撑着膝盖,“我可是看着阿烈长大的,他有什么秘密,有什么习惯,最受不了什么,能怎么打击他攻破他的防线,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娄沁表示,‘表哥,我很崇拜你。’
陶之行才作罢,“所以你最好给我小心着点。”
说拆了你们就能拆了你们!
现在的陶之行都回到了正规,娄沁觉得,她也该收拾起自己的烂心情,回到过去自己的灵魂里。
……
偶尔顾谨则会替爷爷和外公约上娄沁下象棋。娄沁说了几次,顾谨则说什么都不自己学陪老人家们下。
不是不耐烦,而是娄沁觉得,怎么她一个外姓人,都没有和自己嫡亲的孙孙下棋来的感觉好。
她不懂顾谨则和老人们的心呐!
顾谨则学会了,还拿什么理由找她?
娄鸣喜闻乐见,每次都颠儿颠儿的陪着。
时间久了,娄爷爷就看出来顾老爷子和顾谨则外公的意思。
趁着顾谨则来家里找娄鸣,娄爷爷把顾谨则喊到了跟前,语重心长,“谨则今年不小了吧?”
顾谨则一听这话锋就不对,“爷爷,您这是在我伤口上撒盐是吧。”一脸无奈。
娄爷爷哈哈大笑,“没有,这不是我看娄鸣都快有着落了,想替你做主嘛!说不准,好兄弟俩还能一起举行个婚礼。”
顾谨则没个正行,“爷爷,您思想也太前卫了!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但是法律也不允许两个男人娶一个老婆。”
娄爷爷一巴掌拍在他后背,“胡说八道!”
娄奶奶在一边笑,“绕什么弯子呀!你直说就是了,给咱们谨则看上哪家丫头了,让谨则自己过去瞅瞅,看看瞧不瞧得上眼。”
顾谨则很无奈,“奶奶,您这比我爷爷还狠。您这是看我多不顺眼,连带着赠送还免费包邮啊?!”
娄奶奶横瞪了他一眼,“不管,反正我替你约好了,下午和娄鸣一起出门见客!”